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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圆舞曲与花体字

作者:来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那么,英吉利海峡空难一案要翻案重审了。


    时隔十年,背后的人仍然没有忘记有这样一位替罪羊的存在,随时可能泄露当年的秘密,于是在他刑满释放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找来了一位愿意伪装成毒瘾致幻而自杀的献祭者,完成了一次死亡回旋镖。


    “他为什么要在自己背上纹这个纹身?”李蓝岛坐在床上,洗完澡后浑身都很香,他不愿意回想今天在密歇根局和时间赛跑的狼狈,“大心理学家,你跟我分析分析呗。”


    他把关于这起杀人案的报道转发给了唐溯,报道中有一句加粗的话叫“writer解开了纹身密码”。他没说writer是自己,尽管心里有些小激动。


    莱纳教授不让他进的特务院,他进了。父母的旧案多年蒙尘,他也重翻了。


    小岛大王,你是好样的。


    不要屈于官威!


    而李蓝岛对付唐溯的办法数都数不完,每一招都很管用。


    果然,唐溯看完报道,淡淡:


    “很有可能是他后悔了,十年的牢不好蹲,出来后估计还被暗示过必须闭嘴,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背后的人让他背负骂名却还是不信他,所以他留一个后手。我倾向于他设计这个纹身有两个意图,第一,他考验的是幕后主使,如果对方违约,出手要灭口,他死了,纹身一定会被特务院发现,这时候大家都别想好过。第二,他考验的是背后的情报机构。他要看看现在的情报部门有没有能用的人才,能在英吉利海峡空难一案翻案后承担起这个责任,解开几乎不可能的密码。”


    “如果情报机构连他的死都查不出来,连他给的密码都解不开,那也没有必要把他的冤屈告诉世界了,因为没有人担得起,没有人做得到。”


    唐溯问:“你为什么这么关注这篇报道?”


    “跟我父母有关的事我一向都很在意。”李蓝岛说,“你不清楚吗。”


    “嗯。确实。”唐溯笑了下,“李组长说你性格很倔,我看得出来。”


    “我不是倔。”李蓝岛反驳,“我只是认真。”


    “好,我们宇宙最认真的蓝岛少爷,我能睡觉了么?”唐溯那边打了个哈欠,“现在是凌晨一点。”


    “批准,挂了。”李蓝岛说。


    挂之前唐溯道:“你怎么不跟我说晚安?”


    “你睡觉吧,我还要看书呢。”李蓝岛没太在意,随手摁了挂断键。


    他翻了几本自己从潮平带来的书,都是他反复研究过的密码学相关书籍,走廊上却传来脚步声,有人敲门。


    单枭在门外说,明天他要带李蓝岛去一个地方。


    他们这种隔着门的对话属实有些别扭,李蓝岛应了个“好”,单枭没再打扰。


    次日李蓝岛被通知单枭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他起床连滚带爬地简单洗漱,套上卫衣下楼。


    衣柜里他的衣服很少,毕竟刚来帝都,他暂时对单家祖宅还没有归属感,始终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他没往房间里塞新的东西,也不敢乱改动房间格局。


    今天李蓝岛随手抓了一件天蓝色卫衣,搭的浅灰色直筒裤,衬得两条腿又长又直,额前碎发细软垂在眉毛处,因为刚睡醒,头顶还有个小天线。


    他在玄关换了干净的球鞋,走出去。


    李蓝岛没想到单枭坐在摩托上等自己,单枭也没想到,李蓝岛一出来他世界就忽然明亮了起来。


    这件卫衣很适合李蓝岛,和他的名字很搭。


    好可爱。


    单枭目光一直落在李蓝岛身上。


    周末是个大晴天,这在处于阴冷寒雨季的帝都分外难得。


    “我们坐这个吗?要去哪啊?”李蓝岛怔在原地,打量拉风的摩托。


    这辆摩托车是街头复古型,暗红色,英伦风,怀旧感十足,车身低矮宽大。在现在看来,它各个方面都很过时,悬架偏软,如果快速转弯会像个充气城堡,而且最高档只能到时速50英里。


    但李蓝岛很喜欢它,它看起来像一个出征多年的战士。


    “戴上。”单枭从后视镜上扯下来黑色的全包式头盔。


    “...一定要戴吗?”李蓝岛稍微有些抗拒,“戴上会显得我看起来很傻。”


    “一定要戴。”单枭说,“怕有人在半路狙击你。它防弹。”


    “...”行。


    我信你才有鬼了。


    李蓝岛在心里骂骂咧咧地戴上了。他长腿一跨,坐在后座。


    单枭却没开车,而是微微侧头:“你不抱紧我,等会儿会被风带走。”


    “你还没告诉我今天要去哪里。”李蓝岛伸出手,又缩回来,最后盯着单枭的后背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攥住了衣服的小尾巴,只攥了一个小揪。


    “这样就行了。”怕单枭还要说,李蓝岛先发制人,“我腿夹着的,借一点点力就够,不会摔。”


    单枭好像是笑了一声,李蓝岛看见他腹部和腰侧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小幅起伏。


    “怕我把你卖了?”单枭拧了油门,红骑士优哉游哉地游了出去。


    这辆摩托比较慢,适合兜风。


    “嗯。”李蓝岛应道。


    他打量周围的景色,甚至记住了路线,想着要是单枭给他带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自己好歹还能跑,可是一切都太正常,单枭最后只是把车开到了一个高档安静的五环外小区。


    周围是一大片的竹林,依山傍水,绿化好,环境优美,别墅区建筑间隔很远,每户都有停车棚和小花园,还有泳池和户外茶室。


    李蓝岛下车时满脸懵。


    单枭把他的头盔取下,整理了李蓝岛的头发,说:“这儿是单家分宅。姑妈住在这。”


    “明山叔的姐姐吗?”李蓝岛说,“我听说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据说单家所有的组员都喊单言澈姑妈。


    “是。”单枭冲门口站着的管家举起手算打招呼,回头和李蓝岛解释,“因为姑妈是战地记者,他们当年吵过一架后各走各的路,一个去跑前线,一个干财阀,井水不犯河水。”


    李蓝岛被单枭了客厅,落地窗前是几只鹦鹉在打架。


    “来了?”清透又低缓的女声响起,单言澈在岛台舂药,回头,“先坐。”


    她的长相十分亚裔,个子矮小,不到一米六,但李蓝岛却能从她那双通透的眼睛里看到很多东西,比如风霜,比如坚韧,比如犀利,还有感人的温度。


    “你出去。”单言澈一个眼神都没给单枭,语气不算好。


    单枭站起身,冲李蓝岛点了下头,告诉他没事。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先生把单枭带到厨房去了。


    留李蓝岛不知所措。


    “您好。”他先礼貌地鞠躬,“我叫李蓝岛。”


    “我知道。”单言澈放了一杯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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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茶在李蓝岛手边,“李振贤的孙子?”


    “是。”


    “听说你要和单枭结婚?”单言澈说话风格和她的长相不同,或许是职业病,她的问答式对话简洁有力,一板一眼,还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是。”李蓝岛犹豫了下。


    单言澈说:“单枭四年级的时候被我接回了家,我捡到他那天他比现在瘦得多,感觉下一秒就能死在街上,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上下都寒酸得不行,肋骨能清晰被看见,他的眼睛很凶,和狼没区别。我养了他三年,给他从一米六养到了一米八,从80斤养到了130斤,到他初二,我给他办了转学手续,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李蓝岛安静听着,见单言澈停了,于是问:“为什么?”


    单言澈说:“他不能再住在我这里了。我让他去找单明山。”


    李蓝岛还是问:“为什么?”


    “他滚的那天,我就站在那。”单言澈指了指门口,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径直说下去,“告诉他,不许回来找我,哪怕是我死了。如果他一定要回来,除非有一天,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李蓝岛愣了。


    “被我赶出去后至今已经过去了五年,这期间他一次都没有回来看我。我们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逢年过节简单的问候也不曾有过。”单言澈直直看着李蓝岛,“但是昨天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回来。”


    “然后他带来了你。”


    单言澈喝了一口药,她似乎肠胃不太好,室内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香。她捧着烫茶壶,视线重新落在李蓝岛脸上。


    “我走过很多地方,蓝岛。我见过世界的广阔,也目睹了很多死亡,我报道的都是战争,战争里没有人性。但是我敢说,单枭的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指了指心脏,“和这里,都不正常,比战争还不正常。”


    “人之所以脆弱是因为有弱点,要么是执念,要么是挚爱。他没有弱点。”单言澈盯着李蓝岛,“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是很可怕的,你确定你要和他结婚?”


    李蓝岛思考了很久。他平静沉稳地对上单言澈视线,说:“不出意外的话,是的。我们会结婚。”


    “而且您刚才说的话我不认同。”李蓝岛的眼睛像阳光下的玻璃罐,“因为他已经把他的弱点展示给我了。”


    “他带我来见了您,不是吗?”


    单言澈表情瞬间僵住。


    半晌后,单言澈那张严肃的脸没有表情,不过眼睛多了一层很淡的雾气:“如果是这样,那我想他的弱点不止一个。”


    李蓝岛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是说服姑妈了。


    其实李蓝岛从进门开始就注意到,这栋西洋风的建筑里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中式檀木相框,被放在鞋柜上。


    相册里是一张照片,很多年前的单言澈年轻蓬勃,她牵着一个臭着脸的小孩,一看就是小学生。


    李蓝岛喝了桌上的茶,一笑:“人有太多弱点其实也不好吧?不过,我会努力的。”


    “我现在没有那么想和单枭拉开距离了。”


    听到这话,单言澈起身,把那个相框拿了过来,一起拿来的还有一份报纸,很旧,两边都泛了黄。


    “你看一下这份报纸。”单言澈说,“我之所以让单枭滚,是因为这件事。”


    李蓝岛说了声“谢谢”,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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