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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雪尽江来

作者:17k写小说泡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北漠之事落幕,朱子墨一战封榜,震慑诸派。


    风雪之后,他未选回避,也未隐匿,而是从听风峡南行,直入江州水域,步入天下江湖真正的权力中心。


    这一章,是朱子墨从孤剑行者迈向江湖棋局核心的一步。


    杀局不止,新的风暴已在江面酝酿。


    ?


    江州,六渡口。


    江水浩荡,连山落日,千舟穿梭,是南北交通命脉、武林各宗最密集驻足之地。


    朱子墨走下北漠山道,踏入渡口之时,身上一袭青衣仍染旧血,剑未归鞘,背影落入夕阳如割铁。


    他面无表情,只抬头望着对岸雾气中那座赫赫有名的江楼城。


    城中七堂十三会,朝门五族皆立于此,传闻“谁能入江楼上位,谁便握天下八成流脉。”


    此刻的朱子墨,站在江中。


    他不是来投名的。


    而是——


    “要从这江中,过一把我自己的路。”


    —


    江水浩荡,渡舟破浪而行。


    朱子墨立于船首,青衣猎猎,身影在水面投出一道长长的剪影。


    对岸,江楼城。


    远望如山,如塔如城,实则是一座江湖权力堆砌而成的巨型议楼。


    ——江州十三会、五大世家、三宗残脉,尽集于此。


    此刻,江楼已接到来人密报:


    “朱子墨登船,正往江楼而来。”


    “北冥余脉,赏命榜封者。”


    “三日破七杀,木榜未落。”


    楼中众人神色各异,气机沉浮不定。


    一位老者缓缓起身,捻须道:


    “他,是来求道?”


    “还是来讨债?”


    一名年轻堂主冷笑:


    “此人斩榜封杀,剑断规矩,若今日容他入楼,江湖再无门槛。”


    “让他来。”


    “但别想走出去。”


    ?


    江舟靠岸,朱子墨一人上岸,未带礼帖,未递拜名。


    守门使者拦前,他只是淡淡一句:


    “我来,只问一句。”


    “谁,下的杀我之榜?”


    使者惊怒:“你当江楼是你家?”


    朱子墨没有争辩,只踏步而入。


    江楼十三重,他走得极慢,每一阶台阶,都像在踏遍旧日江湖。


    直到第十三重议事厅门前,他才停下。


    门缓缓打开,内中坐着十余名衣着各异、气机纷杂的江湖人物。


    堂中,静如死寂。


    ?


    朱子墨走入厅中,扫过所有人。


    无礼,无惧。


    他开口:


    “我是朱子墨。”


    “我知你们为何封榜。”


    “因我破北冥、持冥诀、立木榜、斩七敌。”


    “你们不怕我夺权。”


    “你们怕的,是我不受控。”


    众人面色微动。


    朱子墨将剑横于案前,声音清冷:


    “我不来讨名,也不求怜。”


    “我只问一句。”


    “赏命榜,是谁,第一笔写我?”


    —


    厅中一人轻叹,缓缓起身。


    他身披金边长衣,腰挂双印,是江州五族中名望极高的沈家族长。


    他望着朱子墨,语气和缓:


    “是我。”


    “你冥家之子,断不可留。”


    “江湖,不能再容冥血复燃。”


    —


    朱子墨目光微垂,轻轻问道:


    “你是怕我。”


    “还是怕我母亲?”


    沈族长不答。


    朱子墨一步踏前,声音再寒三分:


    “我现在,是朱子墨。”


    “不是冥心之子。”


    “你若杀我,就给我个理由。”


    沈族长眉头微皱,半晌道:


    “理由?”


    “你太快了。”


    “快得连规矩都没来得及抓住你。”


    “所以,我们只能——斩。”


    厅中气压陡然凝重,剑意未起,战意已浮。


    朱子墨缓缓伸手握剑,声音平静如初: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我,先问你们一剑。”


    —


    江楼之上,气机凝止。


    朱子墨立于堂心,剑横案前,一身青衣不动,却像万山压下前的沉雷。


    沈族长仍立于上席,众堂主、世家子、楼内供奉皆沉默不语。


    没有人动手,但也没有人放他离开。


    这就是江湖权力的沉默处决——不杀你,但也绝不让你再走出一步。


    —


    朱子墨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自北归,未曾求路。”


    “一剑出听风,已让你们胆寒。”


    “今日上楼,只为一句公道。”


    “你们不给……”


    他抬眼,眼中寒光如霜刃初霁:


    “那我就自己取。”


    ?


    朱子墨左手稳稳按案,右手缓缓拔剑。


    没有风。


    也没有剑鸣。


    可那一刻——整座江楼第十三层,灯火微颤!


    有人低声惊呼:


    “这……是心剑?”


    “他把冥心诀与剑意融为一式了?!”


    沈族长脸色一变,右手一抬,袖中浮现灵印:“他敢在楼上动——”


    却未等他发话,朱子墨手中剑已落!


    不是劈人!


    而是——斩堂!


    “轰——!”


    江楼主堂议事案,自中间裂开,长达三丈的剑痕直劈堂心,将整块玄铁木案一分为二!


    那是江楼成立以来,第一人敢在议案之上拔剑者。


    朱子墨低头望剑,道:


    “我来,不是请你们议我。”


    “是问你们——谁来接这剑。”


    ?


    堂中一人猛然起身,怒吼:“朱子墨!你以下犯上——”


    却忽觉呼吸一滞,手脚发冷。


    不是因为剑气。


    是因为那剑落下的一瞬,所有人都明白:


    “他是真的敢杀。”


    而且,他杀的是“权威”,不是“敌人”。


    那一剑,若不是落桌,而是落人,今日——江楼将染血。


    沈族长半晌未语,终是缓缓坐下,挥手:


    “退。”


    “让他走。”


    众人骇然:“沈族长?!”


    沈族长盯着朱子墨的眼睛,沉声道:


    “他若今日走不出去。”


    “那江湖,从明天开始,就没人敢再走进江楼。”


    —


    朱子墨收剑,转身离去,步步如山,不留半语。


    他不问归路。


    也不看谁是否服他。


    他这一剑,斩的不是人。


    是——江湖说“不”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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