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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等着看她陷入烂泥里挣扎

作者:sansui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腿麻。


    身子的重心控制不住的往左斜。


    宴会之中,琴瑟之声缓流入耳中,隔得有些远,故而听不真切曲调,时不时的还有些少女铃铛般的笑声,与细细交谈声传入耳中。


    人恍恍惚惚,只觉阳光刺眼,耳朵嗡嗡作响。


    她不是死了吗?


    兵败。


    城破。


    国亡。


    身死。


    几只雀儿在树梢上叫嚣着,赵棠梨在阳光直射下低头看着自己,穿着银丝锦绣的碧波裙,连绣花鞋上也用金丝绣着波纹,点缀满了珍珠。


    自己该是许多年,未曾穿过这般贵气的衣裙了。


    虽身着贵气,立在富贵院落之中,但她却绕开了围栏,避开了人群,站在一堆泥里,脏了鞋与裙摆。


    池塘的边缘,赵棠梨已然是快要掉进荷花池里了,她只得匆匆抓住旁边一根细柳枝。


    另一只手里,还有一封写着诗经诗句的手书,握得紧紧的。


    她身边站着的,来得及伸手救她的是两位少年。


    这两张脸与记忆中的人慢慢对上。


    左侧穿着银白色暗纹华服,蹙眉不喜的如玉郎君,是崔丞相的长孙,这府邸的主家,也是她少时爱慕之人,崔琰。


    右侧飞眉入梢,红衣张扬,自信傲慢,抱胸看热闹的,是信陵侯的嫡次子,也是她此生的宿敌,小将军谢玄晖。


    崔琰与谢玄晖都是少年模样,大抵上十五、六岁,与成人时候的他们多了几分稚气。


    崔琰素来性子清冷,待人也不热情,此时更是将厌恶她写在脸上。


    谢玄晖则惯来是讨厌她的,平素只是看赵棠梨倒霉,他都要添油加醋,落井下石一番。


    即便十年里她再三沉浮,夫死沦为姬妾,又被转几手,半夜梦中也总会记起这颠覆她一生的一幕。


    她也是死后才知道,她所处的世界是一本重生宅斗书,她是个爱而不得,可怜又可恨的宅斗文女配。


    赵棠梨回到了十年前,看着眼前的男主崔琰。


    十年沉浮,年少时的少女心事,自己早就记不清楚了,如今再见少年郎君,也是波澜不惊。


    不过当下,他嫌弃自己蠢是真,他的衣角就在眼前,伸手可得也是真。


    上辈子也拉了,结果被他一脚踹进了水里。


    脚底的湿泥滑进了池子,半只脚的鞋袜已经湿透,剩下的那摊软泥自然支撑不住,稍后便会整个滑落下去,包括自己此时手里的这棵,不足食指粗细的小柳树。


    自然眼前人,是不会拉她出泥泞的。


    赵棠梨看向谢玄晖,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鲤鱼打挺似的向前一趴,抱住了谢玄晖的两只脚。


    这动作要多滑稽,就有多可笑。


    这次有了上一辈子的经历,赵棠梨自然不会让人将自己踹飞,平白疼着自己去。


    两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定要将其拽得一同落水。


    长安中的贵女公子哥们无一不知晓,胸无点墨,空有美貌的赵棠梨,十分喜欢崔琰。


    谁能猜到这么好的攀附机会,她会舍掉崔琰,去抱住谢玄晖呢?


    当事人之一的谢玄晖,亦是始料未及,突然失了重心,掉进了荷花池里。


    “有人落水了!”


    “小将军落水了,快来救人!”


    崔家这荷花池与旁的荷花池不同,不是崔家建府的时候挖的,而是这儿原本就有个颇深的泉眼,崔家在此之上改建成荷花池,寓意是为有源头活水来,家族根基深厚,这泉眼也着实赐了崔家官运亨通。


    赵棠梨忘却了年少时的许多细节,但仍记得,日后一人一马杀出重围的谢将军,软肋有二。


    水与爱慕多年的女主赵浮岚。


    她赵棠梨对男主爱而不得,那他谢玄晖就是对女主爱而不得。


    谢玄晖在水里扑腾,扑腾着不向岸边,反而愈发到了水中间去了。


    “赵……”


    “你想死……拉爷入水……”


    赵棠梨自然不会水,上辈子碍于谢玄晖的威胁,也无人救她。


    最后由于对死亡的恐惧,她不知怎的,狼狈的?侥幸的?自己狗爬式的到了岸上?


    上岸后,还被谢玄晖好一番嘲笑,从此在病榻上躺了数十日,后又因为母亲失疯兄长惨死,不得不嫁与爱慕女主的表兄,匆匆离开长安。


    如今见谢玄晖扑腾的起劲,赵棠梨也扑腾了几下,顺带着夹杂私怨,踹了两脚的谢玄晖。


    肚子被踹了两脚,连带着最为私密的部位也没能够幸免。


    谢玄晖又疼又恼火,笃定的道:“你会水!”


    这声不大,在扑腾声中,岸边的人定然是听不见的。


    赵棠梨才不管这些,上半身呼救,下半身连踹带踢。


    谢玄晖死马当做活马医,这回换他抱住赵棠梨的脚了。


    感觉到他抱了上来,赵棠梨身子僵硬,放大的这张脸上并无风霜之感,也无刀剑的疤痕,甚至能感觉到他慌张时,过快的心跳。


    他是真的怕水。


    那又如何呢?


    她也怕啊。


    谢玄晖如今体型,虽远不足十年后健硕,但自幼习武之人的体格,也不是一个豆蔻少女所能承受的。


    好重。


    谢玄晖本意并不是拖着赵棠梨往水里沉,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拉住了她,怀里的人拉扯着他的衣服,用尽浑身之力,甚至将他衣襟都撕破了。


    赵棠梨一瞬水呛入口腔,被摁着的身子动弹不得,整张脸都沉在水里,窒息感瞬间而来,死亡萦绕在身侧。


    有那么一刻,赵棠梨想,这般死了也好。


    这么苦的一世,自己不想再重来一遭了。


    了却红尘旧梦,何曾不是一种解脱?


    可……


    如今,她还有视子如命母亲,还有一腔孤勇的哥哥。


    她挣扎向上,但刚才和谢玄晖的一番扑腾,她脚底缠到了水草,体力也没有了。


    赵棠梨沉了下去,许多家丁潜进来,却在荷花池底被阻碍,瞧不见她。


    闭上眼,前世今生的记忆未有遗忘,反倒是清晰了起来。


    如今是康承元年,她爹年前投诚了还是绥亲王的新帝,如今新帝登基,她爹圣恩正浓,如今正是春风得意时。


    她的手腕被抓住,在水里看不真切,只感觉到有人寻到了她,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奋力的解开扣住她脚踝的水草,摇晃着她的身子,不许她睡过去。


    那人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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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自己渡气,渡气之间故意咬她,细微的疼痛感通过嘴唇传递而来,让她艰难的睁开眼。


    他托举着自己往上潜,好像怕她闭上眼,就再也不会睁开一样。


    原来她也有这般珍重她的人?


    不是做梦吗?


    “赵棠梨,你敢故意设计我落水?谋害爷性命?”


    疼!


    谁那般大力摁自己胸前?


    吐了两口水,赵棠梨幽幽的睁开脸,救自己的是一个布衣少年。


    干净。


    单薄。


    赵棠梨瞧见他只想到了这两个词语,即便他一身水渍,发丝凌乱,但他就是那般眼底纯粹,只印着他的身影。


    身形更是单薄,年纪应该也不大,看起来只有她如今年岁,十四五岁,甚至比起她现在还要小。


    做梦吗?


    谁知这一切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呢?


    “醒了。”


    不知谁先说出声的。


    听闻,少年终是松了手里的动作,如释重负,卸了力气,甚至一度无力的坐在地上。


    少年知道自己没事后,便从人堆里退了出去,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赵棠梨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一点影子了。


    谢玄晖挤上跟前,拦住了刚才那人的背影。


    “小爷之前只觉得你蠢,未曾想你当真这般蛇蝎心肠,居然害爷性命。”


    “小爷定要让京兆府衙门将你抓进大牢。”


    少时的谢玄晖烦人又小肚鸡肠,比起来多年后,军营磨炼得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他,活不像一个人。


    赵棠梨躺在地上,睁着眼看着这院邸里方寸的天空,方才还在枝头鸣唱的鸟儿,如今早已经被惊走了。


    这方寸的天空何其小啊。


    今日是万里无云的天气,阳光虽刺眼,但撒在赵棠梨湿漉漉的身上,竟不觉得冷。


    赵棠梨又吐出些水,没正眼瞧他,只悠悠的道:“自然没有小将军这般英勇,在水底踏着我学凫水。”


    谢玄晖没成想赵棠梨刚死里逃生,小嘴就跟抹上毒了似的。


    他嘴硬道:“我水中挣扎和你刻意拉我入水,这怎可同日而语?再者若不是你害我入水,我又怎会落此险境,有这后续?”


    聒噪!


    刚才要是能淹死他就好了!


    崔琰拉住了谢玄晖的衣角,示意他住嘴。


    许是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谢玄晖终于消停,但仍旧盛气凌人的警告:“我日后再找你算账。”


    “你躺在这干什么?”崔琰开口问她。


    宅斗文男主的声音,对比谢玄晖,是好听的。难怪自己少时会倾慕他多年,收到一份假的私会手书后,便不长脑似的站到了这。


    对了,手书好像掉进池塘里了。


    ‘反派女二’自是没什么气运的。


    前世她哭喊着冤枉,却死活没有证据,结果闹的更加狼狈了。


    “晒干。”


    众人沉默不语,赵棠梨本就不聪明,如今落了水,人更是傻掉了?


    好舒服的天气。


    赵棠梨拿手遮住眼睛,若是不是惊动了崔家的主母,她母亲也着急的跑来,她当要在这儿睡一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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