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间,有一条名唤‘江湖’的路,一旦踏上便再难回头后悔。
但有一群人虽然也同样走在这条路上,可在他们心中却早已不再只有‘江湖’,而是要为整个天下争太平谋安宁,前仆后继而往,逆风执炬而行,一如明灯千盏,终至万家灯火。
“这一路上为了能让这个世界多一点幸福、美满和温暖而牺牲死去的人太多太多了,但我名震天下楚侠女向你们承诺保证,你们的鲜血绝不会白流。终有一天,我必会让这个天下如你们所愿,万民康泰,山河无恙,万家灯火,鼎盛重燃!
古今无数为此宏愿前赴后继战斗牺牲的英魂,你们就放心瞑目安息吧!我楚无漾虽一介女流,却也何惧浊浪滔滔击楫中流呢?除却心上泪两行,且向千山万岳,横剑疏狂又何妨?”
梵藏山的最后一段路,也是无数古今英魂曾经走过的道路,而今楚无漾手持双剑缓缓走过。
“万载千秋俱往矣,而今我辈更风流。仗剑千山我独行,截断万岳我纵横!”最后,楚无漾突然旋动双剑扬锋在手,双剑怒击怒海狂澜,纵身一跃再入江湖,誓要诛魔斩恶,彻底歼灭万鬼之祖·祪然祭世·冀云烟!
此时。
冥界边境上,万千魔兵鬼卒正要等待万鬼之祖·冀云烟命令杀入人间,而云天梦泽外冥界反抗势力也集结来到。辛夷山庄内,冀云烟以化身与韩让决一死战,也正要接近终局划出胜负。
然而,韩让却似乎早已被冀云烟所算计,北邙血瞳与冥槐花树的力量早已侵入韩让所有魂魄,只见冀云烟一掌击中韩让胸口,随即竟直接在韩让身上已经被方才那一掌击穿出现的巨大空洞伤口内融合力量施术结印,“如何?讶异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忍耐着不曾对你下手吗?那是因为北邙血瞳与冥槐花树在你体内尚未真正生长成熟啊!
而现在,这一切都该终结了!只要我将你体内已经孕育成熟的元魂力量完全吸纳掌握,便可抵消我身上所遭受的黑暗禁锢的力量,从此彻底摆脱这幽冥地狱黑暗深渊的禁锢与束缚。
并利用你之躯体将这两股力量对冲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在临近彻底爆发的那一瞬间彻底引爆开启阵法,藉由以你之躯体所形成的阵法暗门,不必遭受任何限制,也不必浪费一点气力,就能毫无任何阻碍直接进入人间了。”
韩让却冷笑道:“哦,是吗?那吾便先恭贺你了,冀云烟!吾一剑千秋·戬入梦一定会在黄泉等你再续前缘啊!呜啊……!!啊!!!”
千秋剑落地刹那,韩让躯体也彻底引爆,而冀云烟也终于彻底脱离禁锢束缚,准备踏入由韩让躯体内的力量所创造的幽暗之门了,这一刻冀云烟几乎兴奋得意得像天降大运重获新生了一样,然而正当她将要正式踏入幽暗之门,并下令给冥界大军杀入人间的时候,“我冀云烟自从进入梵藏山归来,与桃山彻底决裂以后,有多久……多久没有再次像个活生生活着的人走在这世上了?人间啊!我冀云烟何曾负你,而你却为何将我抛弃?但我冀云烟也并非以怨报怨是非不分的人,只要你们愿意将一切都通通贡献供奉给我,那以后这人间便由我云翼垂天·冀云烟来守护了!”
“哈,守护人间!如何狂言妄语,有谁会相信吗?当初,玉都旧事,你可还记得?苍月已死,龙族之仇仍在。玉间都城,云梦楼中,究竟是风禾尽起·秦不玉,还是烽火尽起·冀云烟,你说我该唤你哪个名字才对呢?
当初,你利用我找寻苍武龙族之魂,最终虽然成功找到了龙魂所在,却也同时惊醒了龙族之首苍龙元魂,苍龙告诉了我真相之后,你却仍坚持要龙魂现世,随后我不得不与苍龙联手将你制裁。
可不料你却化为苍月吸尽了玉间王朝所有人的灵气血魂。当时,我虽然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只因为这一切早就已在你的算计之中了。
我想,之所以你当初如此觊觎苍武龙魂想要据为己有,除了想要得到龙魂的力量之外,也是意图以苍武龙魂之力来为你解开禁锢束缚吧?可惜,最终你却失败了,而只能屠戮玉间王朝之人泄愤。
但今日,我既然已经彻底发现了你的真面目,那我楚无漾势必要为无数枉死在你手中的冤魂复仇雪恨!当初,云梦楼上,你败给了我。今日,云天梦泽,辛夷山庄,你同样也只能败于我之剑下!为无数枉死在你手中的冤魂,偿命吧!!!”
青衣大氅飚风乍起翻飞舞动,楚无漾手持无漾双剑瞬影随至。
冀云烟不敢大意,气元饱提回身一掌,直接挡下双剑攻势,但以韩让躯体开启的幽暗之门却有时限,一旦陷入与楚无漾的缠战中,便很可能将会错过时限,如此一来冀云烟即便将楚无漾击败,也恐将陷入被各方势力联合讨伐围剿的境地,“哼!麻烦啊!千算万算,却想不到你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为什么梵藏山的考验连我也没能通过,而你却通过了!
为什么!这不公平呀!
明明我的实力根基修为都在你之上,而你却竟然比我更幸运更显耀更成功!为什么我进入梵藏山就成了恶魔,而你也同样进入了梵藏山,却偏偏仍保有自我,而且还得到了比我更强大的力量。
这不公平啊!
这种结果不是我所想要的结果!这种命运也不是我所想要的命运!这种结局更不是我所想要的结局呀!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啊!!!”
冀云烟双掌怒对无漾双剑,翻掌转腕之间诡谲难辨,且每一掌都仿佛带着一股磅礴暗力无可抵挡,在每次与楚无漾手中双剑剑锋的剧烈冲击碰撞交迸中,滋滋擦出明艳绚烂的火花,却总是伴随着阵阵巨响雷鸣,“凭什么所有美名和荣誉都是你的,而所有的罪名和恶果都要我来承担!你不过只是捡了我的便宜而已,没有我的教训在前,你也未必就能够通关吧!但现在的我也早已今非昔比不同当初了,即便你已经得到了梵藏密藏的力量又能怎样!凭借现在我所拥有的力量想要杀你,难道还会有多困难吗?哈哈哈……”
“也许,现在你的力量确实非凡,但你的心却早已只剩下千疮百孔一片黑暗,难道你自己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吗?这样内心空洞麻木不仁的你,也妄想要战胜别人吗?你早就已经败给了你自己,不是吗?翼举云烟若只是为了一己私利,不能庇护世人,反而带来黑暗和梦魇,那这样的冀云烟又还有谁会愿意支持和相信呢?今日,不是我要杀你,而是天要灭你!”
冀云烟道:“可笑!天何足道?只要我实力足够,哪怕是天,亦要在我之下!今日,你们都要死在我手上,而我也必将踏出鬼门回到人间!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冀云烟的路,你莫非真以为梵藏山那石碑上写的都是真的吗?难道你就不会怀疑那也有可能是我写上去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你觉得你还有几成胜算?不如你现在投降,我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如何?”
楚无漾听了,却是冷冷大笑,“哈,你以为我楚无漾就只有这点儿能耐吗?既然要诛灭你,我又怎么会没有任何准备。桃山的镇山法宝之一‘桃木剑心’真正的奥秘,你又了解多少呢?仅仅只靠从梵藏山得到的力量,当然不可能完全消灭你。但倘若除了梵藏之秘的力量,再加上桃山法宝桃木剑心,你还能有多少必胜的把握呢?况且,最重要的是,你当真觉得我楚无漾杀不了你吗?你不也一直很想知道我楚无漾的战魂能够爆发出怎样的力量吗?那么,现在,我就成全你!”
语甫落。
楚无漾突然又再次猛提内元连番抢攻,但却是七分内敛三分狂放,看似愈发奔放撒野狂纵无章,实则却是明攻暗防暗中攒力引而不发,只待冀云烟心焦气恼暴怒发作之时,佯装败退挡下其威力难测的极招攻势,而后便趁其急欲进入幽暗之门的机会,将桃木剑心融合于梵藏之秘的力量之内,豁命一搏以桃木剑心之力彻底终结冀云烟的性命与罪恶。
果然。
冀云烟被楚无漾纠缠不下,心知倘若持续久战下去,局势必然会对自己更加不利,眼前虽然只有一个楚无漾,但之后会有多少强敌前来驰援,谁也说不清,而自己目前却是势单力薄,虽有万千鬼兵魔将可用,却也难挡荡荡滔滔众怒之势,“不行!我绝不能再继续跟这个女人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倘若她的援军赶到,我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一个难杀难打狡诈难缠的楚无漾而已了。这女人比狐狸中的狐狸还要精明,我可不能落入她之算计,现在我方才脱离黑暗禁锢元功尚未恢复完全。
那当下对我来说最为明智的选择,当然是……”
“暗咒恶梦·祪嫣祭世!”冀云烟突然并提双掌融合一股强大元力聚为气核,顷刻过后便将这股力量直接向楚无漾猛推出去!
“逃啊!!!”
这一掌似乎将冀云烟对过往的痛苦悲欢全部诉诸于内倾泻其中,“祪嫣祭世”这个名字似乎早已成为了她永远难以逃离的梦魇,可她越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脆弱与失败,便越是渴望得到力量的灌注和偏爱。于是,终于愈渐沉沦迷失而终究被力量所蒙蔽蛊惑,似乎只要得到了更多更强的力量,那她就可以保护自己,那她就可以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
可她却从未想过,那些她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最终却都是惨死在了她的手中。
她为了让自己能够逃离梦魇,却让更多人被她所带来的梦魇所吞噬。
终究……
她已经也成为了梦魇。
“幽暗之门,我来了!哈哈哈!”
冀云烟一掌将楚无漾打倒在地以后,便难抑心中万分狂喜直接奔入了幽暗之门。
然而!
当她成功进入幽暗之门以后,就在即将一步跨入人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往前继续走了,只因为幽暗之门内突然暴窜出来了无数的枷锁锁链,将冀云烟牢牢禁锢捆绑在了一个幽暗空间之内,冀云烟在幽暗罗网中苦苦挣扎无助哭喊,顿时所有的愤怒与不甘纷纷涌现,眼前就是那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一步可越的美丽人间,但自己却只能遥望着那无数的锦绣山川日月江河痛苦哭泣无法靠近,这种悲伤和绝望让冀云烟顿感一股难以承受的巨大的崩溃与失落将自己彻底压制击溃。
“为什么!为什么呀!就差一步,就只差这一步,我冀云烟就可以成功了!我就可以重新做回我自己了!为什么上天要对我这么残忍无情啊!我冀云烟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自己,再尽力守护……守护更多的人而已。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背叛我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不相信我冀云烟能保护我自己,也能保护你们保护别人,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信任我,把你们的一切都贡献给我,我就会永远为你们守护……守护啊!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呀!!!”
冀云烟拼命挣扎疯狂嘶吼,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仿佛在对她说,“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回不去的人间,你就可以回去?你不是已经将我毁灭,为自己创造了这一道可以直接通往人间的幽暗之门了吗?为什么你现在却被困在了我的躯体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我却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因为在这世界上真正最难挣脱逃离的枷锁和禁锢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那颗心啊!你虽然已经夺走了我的生命和躯体,但你却永远也抹灭不了我的心啊!你抹灭不了我的心,又怎知我韩让的这颗心不会是另一座更黑暗恐怖的地狱与深渊呢?哈哈哈,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果然天地有灵诚不欺我,那我便以终结你之罪恶和性命作为礼物回敬天地吧!”
蓦然。
韩让意识化现的心念枷锁取代幽暗之门将冀云烟彻底禁锢压制。
冀云烟此刻除了凄惨哀嚎,却也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楚侠女,动手吧!我韩让在此恳请你帮我最后这一回,顺便也麻烦你,往不周山跑上一趟,告诉落什心儿,就说我韩让很想她,很想很想她,让她……让她以后一定要快乐……要幸福……才好……呀!”
“暮沉阁主,司空谈情,你不能死啊!我欠你的恩情,还没来得及报答还清呢!你不能……不能就这样离开啊!”楚无漾双剑并举,合璧聚力,桃木剑心在双剑剑锋之上也逐渐变幻成型,但再听到韩让声音的楚无漾,却不由心有忌惮迟迟无法动手。
“快……快动手吧!别再废话了!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我韩让在乎这些吗?我死无足轻重,但她若活着,天地也绝不能容啊!快动手,快……动手啊!”韩让。
冀云烟此时完全被痛苦侵蚀,已然听不到两人说话。
“好友!一路走好……”
乍然,楚无漾终于做出抉择,纵身苍穹运使双剑倾天一击,直接将桃木剑心打入了冀云烟体内,随后冀云烟便感到心中一股烈焰沸腾暴窜全身四肢八骸即将爆裂!
“不可能!不可能!我冀云烟分明已经做到了最好最好,我不可能会输啊!还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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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还有援兵,我还有我麾下无数大军呢!就算我无法通过幽暗之门直接进入人间,我也可以再率领大军杀入人间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谁也阻止不了我啊!我一定会……一定会将你们所有人都铲除消灭全部吞噬啊!”冀云烟。
“哼!你以为你的麾下大军还在吗?你看看现在辛夷山庄下站着的都是什么人呢?你以为你当真能控制一切无所不能吗?错了,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从你开始沉沦魔道堕落恶途的时候,你的失败就早已注定了!今日,你的失败不过是又一次证明了了这世间公平正义天道人心的选择罢了!死在自己罪恶与黑暗的墓碑之下,你冀云烟死有余辜败得不枉也……不冤呐!”
楚无漾冷然转身,拜谢众人,便欲拂袖离去,但其脸上却似不见一丝欢喜,而只有一抹深深的忧郁,可她还是尽力微笑着面对众人,只是不愿让人为自己担心,“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会。无漾在此多谢诸位相助,至于其他善后之事,便劳烦诸位了。我另有要事待办,便不久留了。”
“不,不对!就算你们都来了,但冥界边境,冥界边境……不是还有我所派遣的一部分作为攻打人间的先锋大军吗?不可能连它们也失败了吧?”冀云烟。
楚无漾淡淡一笑,缓缓离去,“哦,你是说你那些派去攻打人间的虾兵蟹将,是吗?难道你忘了,除了眼前这些人,你还有一桩仇恨没有算清呢。苍武龙族,这桩恩怨,你忘却了吗?要剿灭你那些虾兵蟹将,何须劳动大军,只须一人即可,那便是脾气一向不好,没事儿也总喜欢大开杀戒,顺便就来个灭门的老和尚,而这个老和尚的另外一个身份正是——厉兵秣云·李从云。”
苍武山上。
闻人笑我已等待多时。
突然。
无漾双剑从天落,名震天下侠女来。
“久等了,闻者!”
闻人笑我却道:“不急,尚有一人未至。苍武山之事,等此人来到,再议不迟!”
“等什么人呢?我这不就来了吗?苍武孽龙李从云有幸,拜见闻者。”蓦然,李从云手持折扇缓缓来到,但见其口吐温言,难得谦逊收敛,未敢丝毫不敬之态,拱手躬身向闻人笑我浅浅一揖。
闻人笑我道:“既然你来了,那想必当初苍武龙族过往之事,你已有所了解。那么,这天下大道到底该往哪里去,你们两人心中可已有了答案呢?”
李从云道:“天下大道,自然是在天上,这难道还需要有什么疑问可言吗?”
闻人笑我点了点头,“嗯,那你呢?华胥传人,名震天下,楚侠女!”
楚无漾背负双剑,闭眼不语,良久才缓缓说道:“天下大道,未必一定就在天上吧?以我看来,天下也罢,天上也好。若不得人心,什么大道都只是谎言与欺骗。我楚无漾的剑只为守护这人间而存在,我楚无漾这个人也只为守护人间而持剑。总之就是一句话,我楚无漾除了这人间,什么地方也不会去!”
闻人笑我道:“苍武龙脊若造不成,凡人如何能够直达天界?上古时候甚至更早之前的那些神佛仙圣通过不周山与昆仑山进入天界之后,便一举毁掉了不周山,也彻底斩断割裂了昆仑山与天界之间的联系。而今苍武龙脊能否成功建造且先不谈,倘若有一天,天界的资源物力无法再维持天界之人的吃穿用度,你以为他们又将如何对待这座早已被他们遗忘抛弃的人间呢?”
楚无漾抬起头,想了很久,不禁有些迷惘担忧,却仍决定坚持自己的初衷,“诚如所言,不周山和昆仑山在那些人上天之后便被斩断摧毁,但焉知苍武龙脊成功建造出来以后,再经由龙脊到达天界的那群人,难道他们就不会再同样将苍武山也斩断摧毁了吗?所以说,与其让这群人坐享其成尽收渔利之后,又忘恩负义背弃所有相信支持他们的人。
那依我楚无漾看来,这苍武龙脊……不造也罢!”
闻人笑我隐隐恼怒,却仍尽力缓和忍耐,“好吧。既然你已有决定,那便离开吧。”
楚无漾闻言,便欲转身离去,“那就抱歉了,闻者。无漾这便告辞了!”
但李从云却突然举起折扇拦在了楚无漾身前,“你要来便来,想走就走,那我李从云又算什么?你忘了在京城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我若想要建造苍武龙脊,你一定会倾力协助。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是打算反悔了,是吗?”
楚无漾冷眼一笑,转眼竟已在十步之外,“哈,我反悔了吗?或许是吧,但在这尔虞我诈彼此算计的江湖乱世之中,谁又不是同世浮沉朝秦暮楚纵横独行呢?今日你负我,明日我负你,唯一不变的只有自己心中那条路,究竟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天下苍生而鞠躬尽瘁九死不悔呢?我想,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答案吧。”
李从云道:“那你今日当真要走?”
楚无漾背负双剑,且行且吟,“万载千秋俱往矣,而今我辈更风流。仗剑千山我独行,截断万岳我纵横。一剑之争不留名,万人一同享太平。无漾所愿,别无他求。天下仍燃,万家灯火。明灯千盏。天下太平。
足矣。
至于这天下与江湖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但我却始终相信一句话,那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铿锵一语,掷地有声。
江湖事了,天下纷纭,楚侠女仗剑拂衣潇洒来去。
后续如何,犹未可知。
但……
楚侠女抬头微笑着,望向远方天际,顿感心中畅快无比,肩头如释重负。
但她却仍未停下脚下的路,天下苍生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因此她仍将毅然背负起无漾双剑,不改来时初衷,继续闯荡江湖。
后事难料,道阻且长。
会逢一笑,快意恩仇。
剧末。
天下仍燃难尽意,万家灯火笑谈中。一剑只争天下平,拂衣且去不留名!
但在这个充满了恩怨情仇血雨腥风,却也不乏舍生取义侠骨柔情的江湖里。
她的名字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传奇。
楚无漾……
正是楚河汉界,巾帼一笑。千画归来,山河无恙!
蓦然!
青衣一剑,御剑横空。骋越苍穹,照拂苍生!
只闻……
“梦见江湖青衣客,巾帼梦里有家国。侠女仗剑争大道,剑诛万鬼不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