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原朋美拿出手帕擦拭着高柳彩子脸上的泪珠,声音颤抖地开口:“我就是柳秋奈。”
“什么?”树里脱口而出,她震惊的看着秋原朋美,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先问什么,高柳龙太难道是瞎的吗?
“伏黑小姐现在一定是想问,为什么和高柳龙太朝夕相处,他却没有认出我?”秋原朋美拍了拍高柳彩子的手背,笑着问树里。
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树里有些尴尬的点头。
“故事的上半部分确实如高柳龙太所言,但是我摔下悬崖并没有死,而是昏过去了,幸好被当时路过的老爷和小姐救下。”秋原朋美眼神放空,似乎是想到当时的情景,声音有些哽咽。
高柳彩子反手握住秋原朋美的手,露出担忧的神色,秋原朋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树里身体前倾,好奇地问坐在对面的秋原朋美:“那你后面就没有去找过高柳龙太吗?”
高柳彩子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等我醒来时就发现已经在医院,脸上裹着纱布,医生说我的脸在下坠过程中被凸出的树枝划伤了”,接着她轻飘飘地说:“我不能用那张脸去见龙太。”
树里不禁睁大眼睛,借着蜡烛微弱的亮光,她仔细端详着秋原朋美的脸,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而且就算脸被毁掉又怎么样,如果高柳龙太真的爱她的话,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
如果是她的话?
好吧,树里想了想,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不会顶着一张被毁掉的脸去见安室透。
她看向秋原朋美的目光带着点怜悯:“那你后来后来去找他了。”
秋原朋美点点头,开心的笑了:“是啊,老爷和小姐给我请了最好的整形外科医生。我整天躺在病房,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我终于摆脱了一圈一圈的纱布。”
树里看向那张脸出神,想必整形医生的技艺真的很高超,她完全看不出任何违和感。
“然后呢?”树里急切地问。
“我买了一张去往东京的车票,我是那么的高兴,我终于要见到龙太了!我躲在他的公司楼下,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秋原朋美捏紧拳头,眼眶泛起血丝,忍不住提高音量:“可是他呢!他居然一脸笑意的和同事说,‘终于解脱了,我早就受不了那个女人了,我就是看中她的家产,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秋原朋美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高柳龙太拎着公文包和旁边的同事一起走出办公大楼。她就站在他对面,高柳龙太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秋原朋美知道他没有认出她来,她不怪他。就在她伸手想要抓住高柳龙太说出自己就是柳秋奈的时候,却听到了他和同事的这番对话。
树里看着秋原朋美笃定地说:“所以你就决定要杀了他吗?”
秋原朋美抬起手粗鲁的抹了一下眼睛:“不,当时我没有决定要杀掉高柳龙太。当时我已经没脸回家见父亲,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是老爷和小姐不嫌弃我,让我留在这里工作。”
所以是什么让你决定现在杀掉高柳龙太,是因为你的小姐吗?
树里将怀疑的目光移到旁边的高柳彩子身上。
对面两人注意到了树里的目光,秋原朋美微笑着点点头:“是的,是因为小姐。从那之后我一直陪着小姐,四年前,老爷突然带回来一个人,说是要将小姐许配给他,公司也要由他继承。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高柳龙太。”
树里终于明白,为什么高柳龙太会在四年前收到恐吓信。
她挪了挪坐的发麻的大腿:“那为什么你只写了几封,后来就不写了?”
秋原朋美叹了口气:“我比小姐大了十多岁,可是说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小身体就不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高柳龙太的到来让小姐开朗了很多。”
树里看着坐在旁边的高柳彩子眉毛拧在一起,头发被风吹的散落在耳旁,衬的整张脸更加苍白。
她起身走到窗户边窗台边,抬手准备关上窗户。窗台上的一道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伸手摸过去,像是被什么硬物划过留下的凹痕,树里抬起头看向上面。
窗帘轨道上的是钢丝绳?
树里探出头去,她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的正下方就是高柳龙太的死亡现场。
“看来伏黑小姐已经发现了。”秋原朋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树里转身看向对面的秋原朋美,指着她身后开口:“那个大理石雕塑就是凶器吗?”
秋原朋美没有被识破的慌张,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从进门时,这个大理石雕塑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大理石雕塑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和这个房间的装修一点也不和谐。直到她看到了隐藏在窗帘轨道里的钢丝绳才明白过来。
秋原朋美在这间房间内,用了什么方法让正下方的高柳龙太头伸出窗外。然后使用钢丝绳绑住大理石雕塑,使用大理石雕塑下坠的重量砸在高柳龙太的头上。
而高柳彩子早就知道了秋原朋美的计划,先她一步跑到高柳龙太的房内。先是把打开的窗户关紧,接着把溅到高柳龙太头上的雨水擦掉,然后把尸体搬运到书桌旁,伪造成第一案发现场。
树里可惜的看着秋原朋美,为什么偏偏要挑毛利小五郎来的时候动手。树里走回去,坐到沙发上,歪着头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又决定要杀掉高柳龙太?”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一开始我总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一他变了呢,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秋原朋美咬紧牙关,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夹杂着一丝悔恨:“我不该对那种人抱有期待,他居然联合志田将也害死老爷,现在又想害死小姐。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要保护小姐。”
“你有证据吗?”
“我这里有高柳龙太买通家庭医生的证据,包括他们的资金来往与录音。”高柳彩子举着手机摇了摇,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树里不理解:“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警察?”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秋原朋美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树里静静地看着她。
秋原朋美在树里地注视下摇了摇头,“没用的,这几年高柳龙太早就掌握了老爷的大部分资产,用钱打通了关系,没有用的。”
树里心下了然,叹了口气,钱真是个好东西:“好吧,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你们?那可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啊。”
虽然对高柳龙太升不起一丝同情,但是树里也不认为杀人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不,我相信伏黑小姐一定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高柳彩子从沙发上冲过来,握住树里的手恳求。
树里看向眼前的高柳彩子,嘴唇苍白不住颤抖,因剧烈哭泣而使得脸上泛起一片诡异的红。
她扭过头故意不去看高柳彩子,摇了摇头,张开干涩的嘴唇,遗憾地开口:“抱歉,高柳太太,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没办法帮你们。”
树里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秋原朋美,被拒绝后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秋原朋美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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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高柳彩子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将高柳彩子的手抽回来。
“小姐,没关系的。我做了这件事,就要承担它带来的结果,不要让伏黑小姐为难。”秋原朋美微笑的说。
高柳彩子转身,抓着秋原朋美的衣服,抽泣着:“可、可是,朋美,那家伙就是个人渣死有余辜,他杀了爸爸,又想来杀我,你只是为了保护我!”
秋原朋美摇了摇头,轻柔的擦去高柳彩子的眼泪,嘴角微微翘起:“好了,时间不多了,快点说说伏黑小姐以前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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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树里低着头,对坐在对面的两人说。此刻她完全没有将知晓自己过去的那种激动的感觉,只有一种深深无力感。
高柳龙太该死吗?
秋原朋美的做法正确吗?
要是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要怎么做?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高柳彩子又恢复成那副优雅的模样。
“关于伏黑小姐的事,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好多年前,家里的公司经常发生一些怪事,就算报警也没办法解决,爸爸为此很苦恼。后来有一天,爸爸突然说他找了一些专业的人来处理。”
树里皱着眉,她直觉后面的事情会超出她的认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柳彩子居然对着树里笑了起来:“后来我很好奇这些专业的人究竟是干嘛的,就偷偷的跑去公司。我就是在那第一次看到伏黑小姐的,那会伏黑小姐和自己的几个同伴在一起,你们的关系看样子很好,伏黑小姐好像叫了旁边白发少年五条悟?”
树里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她安静的看着高柳彩,没出声打扰。
五条悟?同伴?
树里觉得有点新奇,她原来不是一个人,也是有同伴的吗?
“但是后来我就被爸爸发现,他很严厉的责骂我,说我不应该到这里来,会有生命危险。”似乎是想到了和父亲相处的时光,高柳彩子全身放松下来。
“但是爸爸晚上回来就和我道歉了,他很高兴的说事情被解决了。我问爸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爸爸支支吾吾的不愿意透露,我也就没问,但是我后来有偷偷去查过,伏黑小姐当时的学校似乎是、是东京…东京…”高柳彩子一时有点想不起来。
“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秋原朋美无奈的看着高柳彩子,接着补充:“我们只查到那是位于东京郊区的一所宗教类特殊教育机构,其他的信息一无所知。”
树里满脸问号,这是什么奇怪的学校,宗教类学校毕业的也可以考上东都大学吗?
不过好歹知道了个人名和校名,希望不会像东都大学的档案室一样,恰巧又发生火灾。
树里脸上的表情太明显,高柳彩子不安的开口:“伏黑小姐,这是不是不能帮到你什么?”
树里摇摇头,笑着安抚她:“没有,这些信息对我很重要,谢谢你们。”
高柳彩子松了一口气,释怀着笑道:“能够帮助伏黑小姐真是太好了。”接着她转头看向秋原朋美:“那朋美,我们该去找毛利侦探了。再见伏黑小姐,见到你很高兴,希望你早日找回丢失的东西。”
秋原朋美笑着对树里点点头,然后侧身为高柳彩子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树里看到两人陆续站起来,一前一后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平时一直站在高柳彩子身后的秋原朋美这时走在了她前面。
她借着烛火面无表情地盯着大理石雕塑,这一刻树里觉得是非对错没有那么重要,在她这里从来没有什么柳秋奈,有的只是秋原朋美和高柳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