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诸伏景光卧底身份暴露，他迟了一步，只在天台上见到了景光的尸体。
他知道卧底是一项随时看不到明天的任务，甚至他自己也有可能立即死去。
但是他还没做好准备景光的离去，为什么要是他？
该死，为什么会是景光。
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的衣服上一片红色。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不顾黑衣组织，不顾琴酒，不顾组织boss，直接杀了黑麦。
但是他不能，他要冷静，他不能让景光的牺牲毫无意义，甚至他也不能表现得伤心。
他要完美的扮演安室透这个身份，他是黑衣组织的情报人员波本，现在的他不是警察降谷零。
因为苏格兰卧底身份的暴露，组织成员人人自危，没有人想要被琴酒那个疯狗缠上。
作为和苏格兰同组的波本，更是被琴酒盯上，等到他从审讯室出来已经过了三天了。
组织处理叛徒的手段一向暴力，他连景光的尸体都找不到。
降谷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安全屋，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这里是他和景光一起置办的安全屋，两人约定好，如果一方出现意外，就在这里汇合。
他扬起头，手掌无力的盖住眼睛，低喃道：“景光......”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来电显示跳出一个根本不该出现的名字。
降谷零眼神一凛，谨慎的按下接听键。
手机那头一阵沉重的呼吸声传来，降谷零不动声色，直到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zero。”
降谷零站起身，脊背绷紧。
是谁？难道他的身份也暴露了？手机被窃听？公安内部出现叛徒？
一瞬间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与各种解决方案在脑内闪现。
不对！要是这样的话琴酒早就迫不及待的拿着他的□□指着他的脑袋了。
降谷零发出有些暗哑的声音：“你是谁？”
“是我啊，诸伏景光。”
“休想骗我，组织的叛徒苏格兰已经死了，你究竟是谁？”
他决不允许有人拿着诸伏景光的名字行骗，他握紧拳头，不可原谅！
电话那头感觉气氛不对，开门见山说了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情。交谈间，降谷零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呼出一口气，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整个人如脱力般坐在沙发上。
“景光，太好了你还活着！你现在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zero，我长话短说。警视厅内部有黑衣组织的人，我暂时不方便露面，组织的苏格兰现在已经死了。”
谈话突然被打断，降谷零好像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其他的声音，他提高音量：“景光?你还好吗？”
“zero，我没事。还有黑麦，他也是我们这边的。”
“什么？你确定吗？”降谷零犹疑道。
“确定。”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声音。
这算什么，威士忌三人组都是卧底吗，那他们互相演了这么久。
“zero，是伏黑的哥哥救了我，我答应了伏黑的哥哥保守秘密，还有，还有......”诸伏景光支支吾吾，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听到诸伏景光提到伏黑这个姓氏，降谷零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伏黑树里，他在心中默念，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当初卧底黑衣组织，为了不给亲近的人带来危险，他单方面向树里提出了分手。尽管树里当时并没有同意，她提出两人分开几天，互相冷静一下，然后他就被紧急派往国外接受训练，那一面就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面。
景光支支吾吾的语气让他下意识握紧手机，指尖用力到发白。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可控的事发生了，他的喉结下意识上下吞咽了一下。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尘埃落地声音。
“还有，伏黑小姐去世了。”
果然空中的刀不管要悬着多久，终究会落到头上。
降谷零眉心一跳，指尖温度一寸寸褪去，手指不受控制般抖动，眼睛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没有焦距。
“zero！zero？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诸伏景光担忧的声音。
“啊...我知道了，景光保护好自己，我会尽快查处警视厅的卧底。”降谷零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
“zero，你......”
后面的话诸伏景光没说出口，他感觉到zero的状态不对劲。
“那么先这样，我挂了，万事小心，有事联系我。”降谷零木然的说道。
“嘟-------”手机传来挂断的声音。
降谷零的手无力垂下，手机从掌心滑落，夕阳从屋外摇晃的树枝缓慢照进屋内。
他很想叫一声树里的名字，但是喉咙像是塞了棉花一般发不出声音。
呆坐许久。
不对，树里的哥哥是怎么知道景光会出事的？
这中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不相信树里真的死了，他还没见树里最后一面，他还没和树里解释分手的原因。
他的离开是为了保护树里，如果是真的，那他当初的离开将变得毫无意义，像个笑话一样。
降谷零戴着一顶鸭舌帽出现在米花町三丁目，看着熟悉的路口，眼前不禁出现和树里散步的画面。
每次约会结束后，他都会经过这里将树里送到楼下，他知道过了十字路口右拐会有一颗樱花树，再往前走一百米左右会有一家便利商店。便利商店旁边有一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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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就是在这里与树里相遇的。
站在巷口，他想起每次树里都会嬉笑说这里是他们的定情地点，这时他就会想到初次见面的场景，耳朵就红了。
“出来！”他这时才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他，这人是故意露出破绽，不然他根本不会被发现。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黑色的头发，绿色眼睛，嘴角的一道疤显得整个人很凌厉。
“你是树里的哥哥？”降谷零看着他不确定的说。
“记性不错嘛。”男人嘲讽的说道。
“树里她，她......”降谷零提高声音,后面的话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是想问她死了吗？”男人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怎么，你的朋友没和你说吗？还是你期望从我这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说完不等看降谷零的神色，呲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再说一遍。那个蠢货早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再次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心一跳。
“为什么？”他嗓子干干的，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切，那个只会感情用事的蠢货。”说着扔给降谷零一个东西，转身离开。
降谷零下意识伸手接过，他认出了这是树里家的钥匙，上面的小熊挂坠是两人一起出去玩买的，他的钥匙上也有一个，当然现在那串钥匙也没有了。
钥匙静静躺在手心，他有一瞬间迷茫，接着揣进口袋里继续向树里家走去。
天空飘起了小雪，飘在他的身上立刻印处一片小水渍。
树里的家和他记忆中的的一样，好像居住在这里的人从没离开过一样。只是家具上层厚厚的灰和门口矮柜上风干枯死的绿植，昭示着这个家的主人已经不在好久了。
当初为了卧底任务能够顺利进行，公安部门用黑客技术销毁了他在网络上存在的所有痕迹。树里和他的合照都被清理了，当然树里的家也被公安潜入过，实物照片也当着他的面被清理了。
当然，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他的默许下进行的，他犹豫过，
降谷零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低声说道：“树里，我回来了。”
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他了。
降谷零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通
“黑田管理官，为什么树里去世的消息没和我说？”降谷零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带着些不甘。
“我以为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电话那头冷冰冰的声音通过机器传来。
“黑田管理官，我要查看伏黑树里的死亡记录以及我离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降谷零的口吻不容拒绝。
“好，我知道了，整理好我会发给你。别忘记你的身份，波本。”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