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的小吃街上,成群结伴都是出来觅食的年轻大学生,嬉笑玩闹,青春肆意。
一间冒菜店的后厨内,热气混杂着油烟气,闷热逼仄。
岑延穿着黑色耐脏的T恤,身姿挺拔修长,简单利落的板寸头,少年的五官阳刚俊朗,来回忙碌,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清晰的下颌线流下来。
他低垂着眉眼,手上动作麻利地干着活儿,仿佛不知疲累。
“小延,辛苦你了,现在客人没那么多了,快去吃午饭吧。”老板娘熟络地笑着招呼道。
“等下我妹妹会给我送饭,我正好忙完再吃,老板娘您先歇会儿。”岑延自觉接过老板娘面前的活儿。
“哎,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老板娘语气无奈地感慨,眼里闪过一抹满意和同情,“等过两年大学出来,日子会好起来的。”
顿了一下,老板娘又开口劝慰道,“你爷爷的病肯定能好起来,你不要太担心,千万别动什么休学的念头,那是自毁前程。”
岑延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垂下的眼睫轻颤。爷爷生病需要钱医治,可这些年爷爷辛苦挣钱养活他和妹妹已经很吃力,家里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
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等死。
岑延抿了抿唇,没接话,端着两碗刚做好的冒菜,低头脚步匆匆地往前面大厅送去。
“哥,我给你送饭来了!”门外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拎着个饭盒进来,见她哥还忙着,乖巧地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等待。
岑延抬头看向她,沉寂的眼眸里终于露出点笑意,“等哥一会儿。”
忙完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已经没有客人,岑延带着妹妹在角落的位子坐下,接过妹妹手中的饭盒打开,开始狼吞虎咽。
“明天午饭我自己带,你待在学校午休,小孩子长身体要多休息。”岑延不舍得让她奔波。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经跟老师请了一个月假,明天开始我去医院照顾爷爷。”岑瑶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若无其事地炸了个雷。
岑延脸色一冷,饭也顾不上吃了,他啪的放下筷子,立马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请什么假,爷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现在就去跟老师说不请假了。”
“我不去!”岑瑶拼命反抗,“你瞒着爷爷想要休学,我凭什么不能请假?”
两人拉扯着刚走到外面马路上,一辆车突然从拐角冲出来撞向他们,速度飞快,避无可避。
岑延瞳孔微缩,手上猛地用力一推,把妹妹推开。
“嚓……砰!”
“啊!出人命了!”
“哥!”
少年被撞得飞了起来,像一片无力的落叶,落地时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周围惊叫声响起,现场乱作一团。
……
岑延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脑子里晕眩混沌。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刺眼奢华的灯。
他车祸没死吗?
忽然他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疼痛,低头看去,瞳孔猛地缩了缩,一浴缸的血水。
他抬手,手腕处一道泡得发白狰狞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救命……”他苍白的唇微张,开口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气若游丝,几乎发不出声音。
岑延咬牙拼命全力,挣扎着从浴缸里爬出来,另一只手捂紧伤口,踉跄着往外走。
他身上的血水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刺眼的血色痕迹。
“有人吗?”
“救命……”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走出浴室,打开房间门,外面是一个富丽堂皇的走廊,天花板上是奢华昂贵的水晶吊灯,中央有一个意式旋转楼梯。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面房间的房门忽然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
女人神色平淡地瞥了他一眼,突然视线顿住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他流血的手,以及他身后流淌的血水。
“啊!”
“少爷自杀了!”
深夜寂静的别墅里响起惊叫声,声音嘹亮刺耳,惊飞窗外的鸟,以及睡梦中岑家众人。
“少爷自杀了,快来人啊!”
岑家父母慌慌张张披了件衣服出来,在走廊上看到脸色惨白狼狈的少年,以及他手腕上血淋淋的模样,脸色瞬间变了。
“快叫救护车!”
岑延意识模糊,隐约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微一松,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下意识礼貌地道谢。
“谢谢。”
……
再次醒来的时候,岑延躺在医院病床上,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左右环视一圈,确实是病房。
这是一间高档的单人病房,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独立洗手间。
岑延想上厕所,撑着虚弱的身体从病床上起来,进了洗手间。解决完洗手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里披头散发的人,惊了一下。
他抬手撩开遮住面容的及肩长发,露出立体帅气的五官,跟他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眉眼间的气质略显阴沉。
他扯了扯头上的长发,头皮都扯痛了,才确认这不是假发。
可他明明一直都是简单利落的板寸头,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头发长得这么长?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想到晕倒前看到的陌生景象,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车祸……
对了,他得马上联系妹妹,当时她亲眼看到他出车祸,肯定吓坏了。
岑延脚步匆匆地出了洗手间,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粉色手机,他犹豫几秒,走过去拿了起来。
“抱歉,借用一下手机。”
岑延不知道手机主人是谁,本不该未经允许乱动别人的东西,但事出紧急。
他摁亮手机,手指划了下屏幕,发现需要输入密码。
情急之下,他用自己的大拇指去验证指纹,居然成功解锁了。
岑延心里震惊的同时,一颗心不由七上八下。他来不及细想其他,连忙拨出自己脑海中熟记的电话号码。
可很快手机内传来号码是空号的提醒。
他再一次拨过去,手机里依然传出空号的提醒。
他一遍遍地拨出那两个熟悉的号码,手指开始微微颤抖,可始终查无此号。
他一颗心逐渐往下沉,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方突然跳出来一条新闻消息。
【爆!豪门岑家少爷自杀,只为抢走堂妹岑妍的婚事!】
岑延眼皮一跳,手指快过大脑,下意识点进那条新闻。
看完整篇新闻内容后,岑延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他似乎是穿书了。
前阵子他妹妹给他发了一本小说链接,说里面有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让他提前看看,万一穿进去他可以利用剧情保命。
虽然觉得离谱,但耐不住妹妹的念叨,他硬着头皮看完了那本挑战他三观的小说。
那是一本先婚后爱的言情文,女主家族的生意出现问题,借着上一辈的恩情求上男主家族。
男主爷爷一方面因着恩情不好拒绝,另一方面也想让男主结婚定下性子,就同意了。
但男女主互相不喜欢对方,于是男女主定下三年协议,三年后即解除婚姻关系。
在这期间,两人经历了一些狗血的事情,双方虐来虐去,最后解除误会,爱上对方,幸福地在一起了。
而他则穿成了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早死炮灰,女主岑妍的万人嫌堂哥。
原主本是岑家唯一的少爷,但一岁时被人贩子抱走,从小在乡下养父母家长大,读高中的时候才无意中被岑家认了出来。
却不想十多年过去,岑家父母对他这个儿子的感情已经淡忘了。他们身边养了一个宠爱的女儿,是原主大伯的女儿岑妍,曾经在一次绑架案中救了岑母。
岑母因此对她打心底里喜欢,早把她当亲生女儿,还准备把她过继到名下。
而岑父宠爱妻子,对子女感情淡漠,任何事情都只凭岑母的意愿。岑母为人好强傲慢,心里难以接受自己生了一个乡下长大的粗鄙儿子。
原主乍然进入光鲜亮丽的豪门圈子,本就因从小被拐卖乡下的经历自卑,结果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对他嫌弃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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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些人暗地里拿他和女主对比,刻薄的嘲讽和风言风语几乎淹没了他。
渐渐的原主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开始怨恨父母和女主。
他觉得女主抢走了他的人生,于是处处针对女主,致力于夺走女主的一切,行事越来越极端,几乎陷入疯魔,也越来越惹得岑家父母不喜。
这次自杀威胁,也是见不得女主攀上储家这门好亲事,发誓要抢了她的婚事,代替她和储家联姻。
按照原书剧情,原主自杀失血过多,没被人发现救下,死在了昨天夜里。
昨夜岑延穿过来的时候,挣扎着跑出来求救,被及时送去医院,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而从这条上热搜的新闻报道的内容看来,他不仅保住了一条命,还真的成功抢走了女主的婚事。
岑延:“……”
岑延:“???”
他和男主都是男生。
两个男生怎么能结婚?
而且小说里是男女主先婚后爱,现在男主的联姻对象换成了他,剧情不都乱套了吗?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爷爷和妹妹,一会儿想到离谱的穿书遭遇。
还没理清楚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保养得当,皮肤状态跟三十来岁的女人差不多,没有一丝褶皱,她挽着身旁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神情严肃,锐利的目光扫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眉头微皱。
岑延没有原主的记忆,认不出他们是谁,但联合他现在的情况,心里对两人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你现在满意了吗?我们储家的脸都被丢尽了,你以为抢了这次的联姻,对你来说是好事吗?”女人望着他,眼里闪过失望和嫌弃。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笨的儿子!小时候你走丢,都是妍妍代替你陪伴在我们身边,你不感激反而时常针对欺负她,简直不可理喻。”
“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以后哪怕你以死威胁,我们也只当你从来没有找回来过!”
岑母收回视线,自从儿子找回来,原本和睦的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她在圈子里都快成笑话了。
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找回来会是什么局面?毕竟十多年过去,他们早已放弃希望了不是吗?
岑延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他们果然是原身的亲生父母。
原主和他父母之间的恩怨情仇,他管不了。既然他们不喜欢这个儿子,那他也不想凑上去亲近两个陌生人,就当他死了吧。
事实上,他们的儿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昨天夜里。
不过和男主联姻这个事,他觉得得换回来,由女主来比较合适。
“抱歉,这次是我错了。”岑延依着尊重长辈的习惯,礼貌地开口道歉,“和储家联姻的事情,我认为堂妹是最合适的人选,还是按原来的安排比较好。”
岑母愣了一下,一旁的岑父却立马冷了脸,冷声斥责,“你以为两个家族联姻是玩笑吗?改来换去,你把两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况且你和储家联姻的消息已经公布出去了,所有人已经知道,没有更改的余地。”
“可两个男生怎么结婚?”岑延面露为难。
“当初你以死相逼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个笑料?现在想反悔晚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医院养伤,三天后必须参加婚礼!”岑父的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岑母犹犹豫豫地看了岑延一眼,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把联姻的机会还回来?
可他们因为担心外界说他们逼死刚找回来的亲生儿子。
昨晚岑父已经和储家重新协商好,这次的联姻只是做给外界看的。三年之后,岑家度过这次的危机,两家便对外宣布解除联姻。
这次他们本就是挟恩图报,如果再三番两次出尔反尔,万一真的惹怒了储家就完了。
病房里只剩下岑延一个人。
他脑子里还有点乱,推开病房门,看到门口多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他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少爷,先生吩咐您只能待在病房里。”两个保镖伸手拦住了他。
岑延:“???”
他这是被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