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凌樲去了朦雾山，看到瞎眼老头坐在门口抽烟这熟悉的一幕，凌樲松了一口气，“大爷，您没离开？”
“我能去哪儿啊。”
“您是不是知道，这里要发生什么了？”凌樲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头。
“你是说这山里？”大爷幽幽道。
“您知道？”
“他们动静也不小，我是眼睛瞎了，也不是真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樲讪笑，这大爷知道的比她多，“那大爷您知道金蟾集团想干什么吗？”
“诶。”大爷只是叹气，没说话。
凌樲见大爷不想说，也没勉强，“到了时间，他们一定会出现，大爷您还是先躲躲吧。”
“躲不了了，命啊，都是命。”
凌樲身体的腐败越来越难掩饰，她也不再外出，就待在林心老宅里。
李永那儿没放弃希望，辗转去了不少医院，可惜得到的结果都是相似的。
到了最后期限，他咬牙按照凌樲的要求，将钱捐赠了出去，也签订了捐助女孩到大学毕业的协议。
他匆匆来到老宅，此时，他的状态比前两天差了很多。
他气喘吁吁地进门，先坐在椅子上喘了半天气，才有力气说话。“给。”他把证明放在了桌上。
凌樲知道那证明不假，但还是翻了翻，“等吧，今晚就能见效。”
李永只能微微勾了勾嘴角，实在没力气再追问。
夜晚十二点，凌樲为了预防李永惊吓间坏事，将他绑在了椅子上，还在他的眼睛上蒙了黑布。
绑的活结，就算凌樲不为他解开，他费点功夫也能自己解开。
黑雾，如约而至。
它一开始锁定了李永，但在察觉到凌樲的存在时，雾气滚动地愈发剧烈。
它震荡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遽然冲向李永！
凌樲眨眼间已在李永身前，她大张着嘴，竟然将黑雾吸进了嘴里！
未来TOP1LV2：【主播嘴挺大哈。】
往来皆第一LV2：【是不是测试又失败了？】
英勇的战士LV2：【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痛苦，需要帮你呼叫援助退出游戏吗？】
黑雾在凌樲体内横冲直撞，数秒间就把她的五脏六腑冲成了碎块，然后是骨头，这具身体如泥沙一般往地上倾泻。
英勇的战士LV2：【我已经呼叫援助！你再撑一撑！】
就算躯体已被破坏，黑雾却仍被封锁在皮囊之内，离开不得！
凌樲又怎么会让它离开！
她以这具躯体和黑雾间的契约为联结，反向与黑雾签了新的契约！
它们已经成为生命共同体，不管两方谁消亡，另一方都会一齐消亡。
陈佳丽，已经死了。
黑雾，必死！
英勇的战士不断向游戏公司发出呼叫，凌樲终于在黑雾消散的瞬间，被强制剥离了游戏。
凌樲从游戏仓出来，脑袋一抽一抽的，她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余痛。
就算是游戏里的“她”消亡，她的脑子依旧有种感同身受的幻痛。
“滴滴滴。”联络器响了数次。
谁会联系她？她可不记得有把联络号告诉过其他人。
【你感觉怎么样？建议去医院做全面检查，你在游戏里的状态不对劲，很可能已经对身体造成影响。】署名是，英勇的战士。
凌樲：【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联络号？】
英勇的战士：【我在你直播间的排名高，可以申请获取你的联络号。抱歉，我不是命令你，只是希望你重视。我见过在游戏里受到重创的主播，在脱离游戏后，本人身体产生严重副作用。】
凌樲感谢这位观众的好意，但她不可能去中央星的医院，【我没钱。】
英勇的战士：【如果你愿意去医院体检，我可以报销你的体检费。】
这人太好心了，凌樲抠了抠脸颊，这怎么回绝都像是她不识好人心。【其实我有严重的基因病，跟游戏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谢谢你的好意。】
这次，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消息，【你需要什么基因药剂？】
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凌樲需要什么，对方就可以提供什么？这不太好意思吧......【我需要高级药剂，我现在没钱，但如果你愿意借我，我一定会努力还钱的。】
【知道了，我已经将高级药剂送到游戏公司，他们会把药剂转交给你。】
“豁，这人太爽快了吧。”
在询问了几次前台，得到的都是没有她的快送的回复时，她忍不住亲自去了前台问询处。
“你好。”凌樲朝着前台笑了笑，“我叫凌樲，请问有我的快送吗？”
“请稍后，我查询一下。”
“好的。”
“查询结果显示没有您的快送。”
上次她自己买初级药剂，可是很快就送货上门了，难道高级药剂跟初级药剂不一样，需要更久的时间？
算了，再耐心等等吧。
她稍作休整，就提交了进入游戏的申请，现在她可是负债状态，得多进行游戏直播，把钱还给那位“英勇的战士”。
***
这次，凌樲的游戏角色是个男人。
他的四周都是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不同区域、不同角度的实时画面。
凌樲凑近屏幕，这地方，有一丝熟悉感。
英勇的战士LV2：【为什么这么快直播？】
英勇的战士LV2：【不用还。】
“哪能啊。”凌樲舒展着四肢，“你看我像有事儿吗？上次直播对我没影响。”
未来TOP1LV2：【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英勇的战士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哈哈哈。”凌樲打着哈哈，“英勇的战士以为上次直播对我有伤害，其实没什么啦。”
房间门突然开了，“季中，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事，就是有些无聊。”凌樲脚一顶，椅子底下的轮子一转，他人已经面向了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壮实平头男人，凌樲已经兑换了记忆，知道这人是保安队队长，鲁岩。
“你小子别打瞌睡，盯紧点。”
“知道了，队长。”
等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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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走了，凌樲才开始仔细查看监控。
这里是码头。
由金蟾集团幕后掌控着的码头。
季中知道的东西比码头上的工人多一些，但也只知道一些浅层的事。
今夜，有货柜到了。
在季中的记忆里，前两天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工人全被换了，具体的事季中不敢打听，也不想打听。
在某个监控上，凌樲看到货柜到码头的画面。
那个货柜被工人装卸在了A4区，这是季中凭借经验推测的，因为A区并没装监控。
凌樲不能擅自离开监控室，如果露出马脚，就算他是保安队的人，也会因形迹可疑被监管。
等换班时间到了，凌樲才离开监控室，回了宿舍。
宿舍是两人间，和季中住一间的人叫周奇，也是保安队的。
凌樲在宿舍搜查了一遍，这里面没有可疑物品，说明金蟾集团的人对保安队的人监管相对没那么严，工人宿舍那里，可是有24小时监控的。
凌樲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周奇回宿舍见他还在休息，放轻了手脚。
凌樲睁开眼，“什么时间了？”
周奇笑嘻嘻地回道：“醒啦？中午了，走，去吃饭了。”
两人走向食堂的路上，又遇到了保安队的其他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食堂。
工人们见保安队的人来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嘴里的速度快上加快，甚至凌樲怀疑他们都没咀嚼，直接把食物往喉咙里吞咽了下去。
工人们害怕保安队。
等保安队的人打好饭，工人们几乎已经都走了。
保安队里最八卦的赵八两朝周奇挤眉弄眼，“昨晚有个乱跑的，被关了？”
周奇白了他一眼，“就你喜欢瞎打听。”
“切。”赵八两撇撇嘴，“就问问呗，咋了，怕我把人放了？”
“你？”周奇一脸看不起，“你敢吗你！”
“我不敢。”赵八两痛快承认，“那组缺了人，是不是得找人补进去啊。”
周奇嫌赵八两问得多，但赵八两坚持不懈地问，周奇被吵得没办法，说道：“哪能那么容易找到啊，现在来这儿的，没到期限不准出去，好多人不愿意干。”
“还不是怪上一批的人。”赵八两小声念叨了句。
“嘘，少说废话，吃你的吧！”周奇朝赵八两嘴里塞了个大鸡腿。
赵八两没生气，嬉皮笑脸地把鸡腿吃了。
夜晚，凌樲又一次在监控室里值班。
有卡车来了，进了A区，没多久，又离开了。
监控室的电脑上有出入记录，这卡车没登记信息，但出入的两次重量被记录下来了。
这货，不轻啊。
可是，卸货速度却很快。
凌樲以为下一次货柜到码头得等好几天了，谁知道，第二天夜里，又有货柜到了。
这一夜并不平静，被关在禁闭室的工人，跟守卫起了冲突，工人伤了守卫，逃了出来，还不小心造成了火灾。
这简直是天降良机，凌樲不趁机做点什么都不合适啊。
他正了正帽子，走出了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