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未曾主动出声,贴身的丫鬟察觉门口有人,小声提醒。
那鹅黄女子这才转过头,瞧着同柳絮小上一两岁,眉眼精致,温雅灵动,一双杏目好奇地看向柳絮,像是在询问引柳絮进来的那人。
那人介绍道:“王妃,王爷正同贵客讨论要事,我命我将这位姑娘送来你处。”
“如此,我知晓了,你回吧。”
女子轻声道,瞥了贴身丫鬟一眼,丫鬟明白王妃的意思,推门而出,将柳絮迎了进来。
待柳絮进屋时王妃已经从窗沿处走出,弱柳扶风,似有些虚弱,眉眼含笑,“长明早些时候出门时便说今日许有贵客上门,我只当都是他的朋友,没想到还有一个姑娘。”
说罢,她捂嘴咳了咳,丫鬟担忧上前,却被她伸手拂过,她依旧看着柳絮,只是脸上有些歉意,“姑娘莫怪,我天生身子虚弱,下雨天尤甚。”
“王妃客气,在下姓柳,单名絮,王妃直接唤我全名即可,”柳絮初见禹王妃,心底还有些吃惊。
从她走的这几步便看得出来,这身子当真虚弱得很。
禹王秘密进京,为何要把她带上?
病人切忌长途劳累,巴川到上京这一路,路上只怕要吃不少苦。
“柳絮…….”禹王妃轻声喃喃,看向柳絮的眸光中带着打量。
“不知姑娘从何何来?这名字倒是同我前些日子听到的一位女豪杰名讳一样。”
“祖籍淮平,北上谋生,”通过谢长明的口,王妃口中说的人应当也是她。
但柳絮没有冒昧认下,只含糊保持着分寸。
进京都要把王妃带上,谢长明定然十分看重她。
谋生?禹王妃起了好奇心,“你有何手艺?”
柳絮垂眸笑道:“王妃错怪了,柳絮自幼顽劣,没有手艺,只能参军入伍,谋条活路。”
在军中,名叫柳絮,北上而来。
王妃惊了一瞬,不由自主地捂嘴,眼中又惊又喜,“莫非姑娘是那位有勇有谋的柳典军?”
“王妃谬赞,”柳絮含笑,下意识察觉什么,想躲,又顾及面前人的身份,径直被她扑上来拉住手。
庄鸢握着柳絮的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当真是柳典军?”
还未等柳絮回答,她自顾自笑道:“长明倒是有心,知晓我对你格外心慕,还让你绕进来,让我同你见上一面。”
柳絮不明所以,只觉握住她的这双手细嫩白皙,异常柔软,她保持着笑,不知晓形势前,仍带着些许疏离,只是顺着她的话道:“王爷待王妃好,自是应当。”
庄鸢主动介绍自己,“我姓庄,单名鸢,庄鸢,你唤我庄鸢便是。”
她将柳絮拉至木椅上,又让贴身丫鬟沏壶好茶,满眼带笑的看着柳絮。
“柳典军在河间的壮举早已传到巴川,我缠着谢长明,让他出去把你的事迹详细打听来说与我听。”
“没成想如今你竟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一时情不自禁,吓到柳典军了?”她细声道,言罢,脸上还有些羞意。
一双含水杏眸就这么看着柳絮,眼中还带着高兴,但已然克制住,一看便是修养极好,被保护得也极好的女儿家。
难以想象她是夏昀崧口中那个野心家的正妃,明媒正娶的妻子。
柳絮松懈了些,笑道:“能得到王妃的喜欢,自是柳絮的福气。”
庄鸢闻言,纠正道:“是因为你英勇,才得到我的喜欢,和福气什么的不相干。”
她没什么王妃高高在上的姿态,只如邻家女儿般撑着脸,歪脸看着柳絮,好奇道:“你潜进河间城内时,是不是特别凶险?”
“跟话本子里写的那般?”
谢长明不许她出门,她知晓这是为她好,禹王妃的身份,好多人都在盯着她。
禹王府的寻常事务繁忙,谢长明怕她累着,也让她张着嘴指挥两声便是,剩下的交给管家去做。
平日里她无聊,只能靠话本混时间。
柳絮的事迹传来巴川,她第一时间便惊为天人,缠着谢长明打听。
当世能有女子能做到这般,她钦佩不已。
她的亲呢让柳絮有些措手不及,柳絮只想了想,肯定点头,“我潜进去没多久,就去了王府察看世子,差点被红巾首领发现。”
庄鸢瞪大双眼,“哇。然后呢??他抓到你了吗?”
柳絮笑道:“当然没有,不过他多疑得很,当即命人搜查全城,排查有疑人。”
庄鸢听得心紧,追问道:“那你呢?你躲去哪了?”
她像是个好奇的小姑娘,又像个极其捧场的观众,柳絮心绪松懈,见她喜欢听,笑着卖关子道:“我躲进一家小院子,没想到却被那儿住着的小姑娘给发现了。”
还没等庄鸢来得及担忧,柳絮继而道:“王妃您猜怎么着?那小姑娘胆大,不仅没把我交出去,还当着那些歹徒的面藏下我……..”
“……..后面我才认出来,她就是那个我进城后给了我六个铜板,让我去买吃的好心人。”
庄鸢谓叹,“那小姑娘胆大心善,阿鸢佩服。后来呢?那小姑娘可还安好?”
柳絮不由自主想到欢玉,敛了敛眸,笑道:“在河间城,同她的姐姐们一起生活,又想念书,又要习武,贪心得很。”
她慢悠悠说着在河间城的那段日子,一边回忆,一边抓着些有趣惊险又无关紧要的同庄鸢分享。
逗得庄鸢偶尔眯着眼笑,偶尔心底的心又被高高吊起。
一旁的贴身丫鬟见王妃好久没有如此乐怀,只一味的给柳典军添茶,又呈上些点心。
待夏昀崧同谢长明商定好行动细节时,窗外的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谢长明看向窗外,乌云消散的天空,夜色低垂,他提议道:“不如在这儿用完膳再走?”
夏昀崧心里惦记着柳絮,只言道:“不知王妃那边…….”
他不是担心柳絮的安危,只是庄鸢内敛含蓄又虚弱,阿絮直来直往惯了,他猜不到阿絮如何在那儿度过这半日。
谢长明知道让阿鸢见到柳絮,她必定心喜,此时见夏昀崧担忧,他扫了他一眼,直言道:“担心柳典军便直说,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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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鸢。”
夏昀崧向来温润,也不藏着掩着,只道:“若是阿絮冲撞王妃,还望殿下多担待。”
“你也许久没见阿鸢了,不如我们同去?”
庄鸢长兄同他们二人亲近,连带着幼时他们对阿鸢照顾不少,只是夏昀崧早就瞧了出来,谢长明思慕庄鸢,明里暗里照应她。
他不掺合这趟浑水,只等着看庄鹇如何收拾这个盯上自己妹妹的混球。
可谁知,庄家一遭得罪权贵,被构害通敌,一家面临被满门抄斩的局面。
那时谢长明才十五,尚未被封禹王,连夜进宫跪了一宿,最后求出一张圣旨,让陛下为他和庄鸢赐婚。
没人知道他和陛下谈了什么,也向那些权贵妥协了什么,只知道三日后他被封禹王,赐封地巴川,无诏不得回京。
而庄鹇当时有事离京,待他回来时,一切物是人非,被夏昀崧拦着没有做傻事,只远走巴川,追随妹妹而去。
两人越过连廊,进到庄鸢的院子,夏昀崧环视一周,感慨道:“你倒是细心,这院子下足功夫。”
像极了庄鸢以前住的院子,连那口缸都在那儿。
他还记得谢长明以前站在那儿,被庄鹇撞进缸里,浑身都是水。
这狼狈样子还被庄鸢瞧见了。
谢长明扫了他一眼,理所应当回道:“在同阿鸢相关的事情上,理应如此。”
夏昀崧失笑,边走边关切道:“庄鸢身子可好些了?”
当时离京走得急,她身子弱,只怕受了不少苦。
谢长明松眉道:“刚去巴川时不适应,又遭遇庄家的事,只每日偷偷哭,虚弱得不行。”
“后面阿鹇赶来给她调理,这才逐渐好了起来。”
庄家传到庄鹇父亲这一代,没什么升官掌权的野心,只靠着祖荫过日,连带着对庄鹇的教育也不是很严。
上学时,因为庄鸢先天不足,身子从小便弱,庄鹇由此对医术感兴趣,不乏远出寻医求学。
庄老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没刻意藏着动静,可进院到现在,也没人出来迎他们。
谢长明只得将夏昀崧引进去,越近,里面的交谈声越大,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夏昀崧听见柳絮的声音,心中安了安。
谢长明瞥了他一眼,“这下放心了?”
他抬脚跨入门内,扬声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闻言,柳絮噤声起身朝他行礼,庄鸢见到谢长明,眼眸亮了亮,起身扑进他怀中,笑道:“你是如何把阿絮请进府的?”
谢长明打趣道:“连阿絮都叫上了,看来今天你是真的聊得高兴。”
禹王妃的身份让庄鸢即便不爱主动同人交往攀谈,也架不住有人上门寻她。
谢长明让她不用刻意去维系那些官宦的家眷,但她知道自己要主动去做。
如此,才能减轻长明的负担。
可今日,她是真的开心。
“说起来,你知道了肯定更为吃惊,”谢长明笑着让开,“你瞧瞧,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