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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灵瞳眸百年痴情种

作者:醒春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大人这是要把我们家殿下盯出窟窿不成?”灵鉴贱兮兮地展开一面幻镜,镜中映出沈燎方才凝视晏清侧脸的瞬间:


    “建议您照照镜子——”镜面浮出“醋坛子成精”的篆书,“沈大人你现在这眼神,啧啧,苏某刻冰棺的刀都要甘拜下风咯!”


    沈燎:“给你一根糖葫芦。闭嘴。”


    灵鉴爬到沈燎肩膀上义正言辞:“本鉴难道是一根糖葫芦就可以打发的鉴吗?本鉴的尊严何在?面子何在?”


    沈燎抬起手指扬了扬:“……两根。条件是不许告诉晏清。”


    灵鉴立刻扒住他的手指狠狠一踩:“成交!让尊严和面子都见鬼去吧!”


    几人走进地脉深处,只见萤火噗地炸开,灵鉴当场把自己扭成问号:“警报!检测到超高浓度单身狗怨念!”玉简飞速扫描堆积如山的红线团,“建议改名为三界婚介所黑窝点!”


    苏暮平指尖傀丝轻勾,只见十丈高的雪梧枝桠间,好几个娘子正盘腿坐在吊网上嗑瓜子,还有好几人衣裙下摆豪迈地卷到了膝头。


    “李姑娘你分明耍赖!”绿衣少女突然甩出把梅核,“说好五颗梅核抵一张护身符,你怎么拿糖纸充数?”


    “苏先生昨日才收缴了我的私房钱!”被点名的姑娘从腰间荷包里中抖出半片金箔,“喏,用这个抵护身符总成了吧?”


    苏暮平弹指唤来一直站在雪梧上的雀傀,雀腹中滚出两颗糖渍的梅子,他顺手塞进嘴里含糊指道:


    “诺,真丫头们在地脉盲区打马吊呢。”


    “苏大人你回来了!”那群打马吊的娘子们欢呼一声,随即又自顾自地玩去了。


    地脉深处忽传来哗啦的水声,晏清回头寻声望去,只见几个娘子嬉笑着抛出傀线。几个傀儡们拽着渔网浮出溪涧,网里装着的胖头鱼肚皮鼓鼓,拼命扑腾。


    “这些是渭轻之前养的鱼。胖死了。”


    苏暮平蹲在岸边戳鱼肚子:“上个月教它们摆‘早生贵子’阵,这群吃货光记着‘早膳龟子’了,愣是把喂下去的傀儡都啃成了王八样。”


    灵鉴大惊:“你们傀师养的鱼都喜欢吃傀儡的吗?”


    苏暮平轻笑:“渭轻养的喜欢。”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美好了,欢声笑语,美景佳人:晨风裹挟着梅子清甜拂过晏清鬓角,她被热情的姑娘们塞了满捧滚着糖霜青梅。而梧叶间被惊飞的喜鹊,就连振翅的声音都浸着胭脂色的欢愉。


    有那么一瞬,晏清觉得额间的天律锁都快被揉碎在粼粼水光里了。


    直到她猛然瞥见那棵雪梧树,才惊觉好似一切都是恍然。终究不过是蝼蚁们从天道手里偷来的半晌贪欢罢了。


    晏清垂眸,半晌道:“天道要姑娘们的魂魄去填补轮回晷裂隙,虽然说地脉盲区祂确实不能监视到,但轮回晷裂隙一日不补,你们便有一日的危险。”


    苏暮平揪起一只不那么壮硕的胖头鱼丢回溪涧里:“天女殿下不是还在这儿,有什么可害怕的?”


    沈燎蹙眉,冷声道:“殿下不可能一直护得住你们。”


    “按照天道的性子,我和殿下若禀报‘逆党苏暮平’已伏诛,那祂必定会要回被你救下的魂魄。祂既然已经派殿下杀你,便必不可能放了你。”


    百年前天道害苏暮平亲手杀了渭轻,就是要看他堕魔,看他屠戮百姓,而天道隐于幕后坐收渔翁之利。他只用等着被苏暮平杀掉的“隐凤格”魂魄出现,拿去补轮回晷裂隙就好。


    于是苏暮平装疯堕魔,天道乐见其成给他冠以堕魔的名头,抹除了他在《天命篆》的命运线。


    可是偏偏天道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他想要的魂魄,于是转头用“魂火”之事嫁祸苏暮平,派晏清和沈燎诛杀他,以正天威。


    因此晏清此番回去禀报,要么拿着姑娘们的魂魄,要么圆了轮回晷的裂隙。


    “神罚使的意思就是,你们必须带着姑娘们的魂魄去见祂?”苏暮平这个人好像从不会有什么大起大伏的情绪,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真觉得他有莫大的本事,“我的不用吗?干嘛,还搞歧视啊?”


    晏清:“……天命篆里,你已经死了百年了。”


    沈燎嗤笑一声:“苏大人放心在地脉里做你的园丁便是,祂找不到你。”


    苏暮平装作意外地挑眉,“园丁?神罚使这词儿新鲜啊,”他忽然将胖头鱼的鱼尾扯成把扫帚模样,“我每日不过修修天道老儿乱长的命线,再给渭轻的梧桐浇点醴泉。”


    苏暮平忽然压低声音:“可不敌某些人酸气冲天,比我这地脉里腌了百年的陈醋都呛人。”


    沈燎:“……”


    说罢他脾气极好地盘腿坐在溪涧边,眸光温柔地看着雪梧道:


    “天道总说隐凤格生来该殉道,”他弹指点燃傀丝,火光中新娘们编织的金线竟诡异地蜷成形似渡魂阵的纹样,“我便教祂瞧瞧,被祂拿来绣裂隙的命线到底有多结实。”


    晏清抬眸:“大人莫非有办法护住她们的魂魄?”


    苏暮平看着傀丝勾成的纹样解释道:“这阵原是巫族的渡魂阵,渭轻用来引那些找不到归途的魂魄。我那日刻棺时将这阵逆过来写,意外发现被天雷追着劈的时候可以躲避天道探察。”


    “新娘的替身傀儡中都被我刻了反阵。姑娘们这儿有我,不必担心。现下要紧的是如何填补裂隙,让殿下回去交代。”


    灵鉴扫出苏暮平刚刚符咒里暗藏的猪头涂鸦,哪知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道:


    “我总得等媳妇醒了给她留点验货的惊喜啊。”


    晏清想着裂隙,眉头不觉蹙起。灵鉴很通人性地爬到她肩上,张口却还是那副贱样:


    “只要一串糖渍山楂果儿本鉴即刻为您检索千年古籍秘闻!”见晏清作势要引雷火焚简,慌忙展开篆字如瀑:“这就查这就查——”


    “乌风草!古籍有记载,乌风草佐以与天道律锁同源的淬魂丹,即可模拟残魂修补轮回晷!但……”


    “时限几何?”晏清指尖轻轻拂过腰间装着母钺的软革。


    “十二月圆缺。”灵鉴忽然平铺成帛,显出卷轴间幻灭的沙漏。


    晏清沉默片刻:“够了。”


    一年,她只有一年。


    一年内若是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便连命都得丢了。


    晏熹禾恍惚望见自己前些日子替晏清跪在天道前的模样。她惊觉那时暗中被天律锁穿透的何止是骨,分明是将腐烂的神格活生生凿出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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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塞进祂淬了毒的刀,来诱她刺向每一个不愿屈膝的灵魂。


    “一年......”她握着手中冰凉的母钺,冷笑:“足够本殿剜下祂的神骨了。”


    “殿下当真是被天律锁锈掉了脑子?”


    沈燎锁魂链的链刃缠上晏清的母钺,链刃和钺面刮出刺目火星,他嗓音比地脉的深处的溪涧更冷:“你可知道祂一根神骨要换你几成神魂?”


    玉简表面随即炸开鲜红警报,“检测到‘口是心非综合症’晚期症状!”


    它在空中画出的心电图扭曲成晏清挥钺的剪影,“建议殿下使用‘银毛大狗翻译器’!原话应为‘你敢少半根头发试试’!”


    灵鉴突然被玄铁链拽进潭底:“咕噜噜......救...命......”


    “那又如何?”晏清反手将母钺错开锁魂链,她此番作为要么胜要么死,声音贯满了不在乎:“神罚使大人愿做忠犬尽管去。”


    “本殿绝不拦你。”


    沈燎只觉得自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从心里窜出的情绪几乎要叫嚣着把他淹没了。


    为何当他亲耳听见晏清哪怕不顾自己死活也要撕下天道神骨的一霎,沈烬隐只无端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他分明是个宁肯断腿也要挣脱铁锁的人,可如今自己倒成了天道的困兽,对着那注定焚天的飞蛾摇尾乞怜。


    沈燎深吸一口气,不去看晏清那双看似无辜的眸子:“乌风草……”


    “怕是早就绝种了。”苏暮平自嘲地笑了笑,沈燎第一次在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到悲寂的神色:


    “百年前渭轻的药引,给的就是乌风草和碧落藤。天道这龟儿子算准了我会选碧落藤……呵,乌风草本就一株难求。”


    灵鉴见气氛诡异,只觉得现在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它漂在溪涧露出一半残角,暗戳戳打开玉简翻了半天:


    “查无此草。”


    苏暮平轻笑一声,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的神色只是错觉:“两位如果真想试试,可以去鬼市找找看,”他在溪涧里洗干净了手,“殿下若是不嫌弃,苏某想送你个东西。”


    他起身慢悠悠地晃进地脉深处的一个山洞里,只觉得身后沈燎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死死地钉在他的后背,直到他走远。


    苏暮平笑着叹气:“朽木也。”


    沈燎回过眸光落在看着雪梧发呆的晏清身上,天女殿下似有所感,掀起睫羽望向他,她眼尾那抹天然的垂落的弧度恰似被初雪压弯的棠枝。


    晏清:“明日本殿便去鬼市,你若拦着……”


    沈燎收链入袖,出声打断了她:“鬼市有天道的暗哨,”他屈指在溪面点出地图,“亥时阴气最盛,可隐命格。”


    晏清的钺刃映出她眉梢未褪的寒意,茶色的瞳里漫上讥诮:“神罚使是要自荐当向导不成?“


    “鬼市三更的忘川当铺......”沈燎的眸光并未回退,他紧盯着晏清,“专收殿下这般缺心少魂,刀尖舔血的赌徒。”


    灵鉴的残简在水面扑腾:“殿下!这厮的话正解是‘怕你送死’!”


    晏清足尖毫不留情把玉简碾入溪底鹅卵石缝,她扬起眸子看向沈潦,勾唇:“那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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