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麻熟练操控着屏幕里的小人攻击boss。
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他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道:“咒术届的六眼,问题也太多了。”
当他是什么,妖界的谷歌吗?
市松樱递给他一个纸袋:“他叫五条悟,有史以来最强的六眼。”
“啊……我还以为六眼都是同一个灵魂轮回。不过记名字什么的就算了,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升麻翻开袋子,高兴起来,“能在短暂的生命内把智慧发挥到极致,发明了很多好东西真是不错呢,千年前可没有这么多好吃的。”
超大杯奶茶里满满的小料多到吸管都要转不动了,全糖加糖的甜腻程度估计也只有五条悟受的了。
不过现在能加上一个升麻了。
看着正太喜滋滋地插上吸管,市松樱往懒人沙发上一躺,整个人直接变成了一滩液体猫猫:“菜菜子和美美子也长大了啊,比起猴王还是不错的,能好好生活了。”
从夏油杰洗白到现在,虽然说人目前还不能出现在一线,但让曾经的家人重新回到东京自由生活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收养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便在东京一边上学一边开了一家奶茶店。
书读得很糟糕,毕竟耽误太多年基础太差了,而她们俩又不想降级去读。好在夏油杰在发动‘百鬼夜行’前为她们俩留下了一大笔足够过完下半生的钱。
读书便成了纯粹明事理、融入普通人社会的一件打卡事项,好不好的也无所谓了——当然是打咩的。
市松樱在暴捶完夏油杰后舞着拳头威胁两姐妹,成绩要是再不合格就让夏油杰去牛郎店成为头牌。
两姐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报了一堆补习班。
市松樱给她俩定下了东大的目标。
“按人类年龄你也还是个幼崽呢,整天一副长辈的口吻真是……不过新爸的附身又被拒绝了啊,还以为他会当场哭出来。”升麻吸溜着奶茶,话语里还带着几分遗憾。
市松樱回神,慢吞吞翻了个面道:“他光是怀你就把精血给耗光了,能化个人形都只能说他真的是死要面子,再附身?万一最后我失败了那就彻底完蛋,连转生都不用想了。”
升麻爬起身,跪坐在她身边,眉目带笑道:“那我附身,怎么样?”
市松樱直腰坐起:“你确定?”
“失败了不过魂飞魄散而已,我的转世再生本来就为了这件事而来。即便已经堕成了妖,但我最初的诞生可是护卫一方的神明啊,不要小看妖怪的执念和决心。”
金色的印记从他眉心亮起,室内一股柔风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徐徐吹开,振袖衣袍翻飞,升麻一直盖着一只眼睛的白色碎发终于被吹拂开,露出一个黑洞的口。
另一只完好的金色眼瞳里似乎流转起耀目的华光,隐隐的龙角在额头上显现。
“以天目一箇残存的神格起誓。”念出一句,龙低沉震耳的咆哮声便响起,金色的光柱自地升起,层层环绕的云雾在触碰到的瞬间被熔成了铅灰色的漩涡,狂卷着上亿的粒尘好似形成了一副倒立着的浮空蜃楼。
遥远的天空之上明明已经有了一轮晴日,但在这若隐若现的浮空蜃楼里,却也出现了锈红的血日。
“真是大场面啊……”在东京难得上操场亲自操练学生的五条悟拉下眼罩,阳光下能折射出夺魂摄魄的虹彩光棱的苍蓝六眼清晰映出这普通人、包括咒术师异能者都看不见的宏景。
这种不属于人类的东西突然以如此嚣张的姿态展现,而且看方向——
京都。
五条悟把眼罩重新拉好:“樱酱好过分——。”
又搞事,还不带他玩,哼。
仪式还在继续。
升麻神色不变,随即念出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古语。
每一阶字节落下,半空中便自动浮现出一行朱砂凝成般的符咒,待全部念完时,密密麻麻的字符已经成筒状将两人包裹其中。
“请。”
庭院内的鹿音子发出“空——”的一声,撞破了市松樱的沉默。
“……允君之愿。”市松樱伸手,一只还有些肉肉的手与另一只肉奶奶的手就此交握在一起,红色的字符飞身而上,落在交握处带来细密的针扎感。
“真是败给你们了。”沉金的眼眸盛满无奈。
天空上的景象慢慢消散,契约已成,自此附身的升麻从容收回手,又去拿奶茶:“嘛,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做事从来就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成神也好、庇护人类也好、堕落成妖也好,都是如此。”
银仙敲了敲门框打断两人的对话,示意自己要进来了。
“你们可真是……突然搞这么大动静,那些老妖怪们肯定都被惊动了。”
市松樱完全不在意道:“小雏呢?”
“估计躲在哪个角落在嗦泡面呢。”银仙胸前的金色铃铛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换了行动风格说明快到收盘的时候了吧?你真的不跟小雏相认吗?”
市松樱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言简意赅道:“表姐就很好。”
“包括说你妈妈为你准备了一份足够两人后半生生活的基金……小雏只是年幼,又不是傻。一个人抗太多太重走路都会和小美人鱼一样的,人类这种脆弱生物还是需要互相扶持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吧,寻求帮助什么的难道很丢脸吗?”
“等小雏想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并寻求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会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市松与妖怪之间持续千百年的合作,每一步都凝结着无数人与妖的血泪。我必须承认自己的渺小,在这份推演了无数可能性的计划面前我不敢赌任何的千万分之一的奇迹。”
“所以每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不确定性。也许银仙你会说,这一次失败那就等下一次机会。可是,市松家已经等不起了,嫡系目前只剩下了我和小雏两个人。”
“此次计划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一切都会结束。一年都难得见几次面的表姐而已,算不上多么亲密的关系。”
市松樱悄悄松开捏紧的手,又不动声色抚平了懒人沙发上被捏出来的褶皱。
油盐不进的邪恶人偶。
银仙气得想炸毛。
说到底还是要一个人硬抗,不、现在还多了一只妖——
银仙把视线转向已经拆开盖子扒拉里面小料的白毛正太。
“一目!你别想着装死!”
“我现在叫升麻啊狐狸。”升麻耸耸肩,“不好意思,活够了,转生太恶心了完全不想来第二次,赶紧干完重新拥抱三途川才是我的究极梦想——我站冕下这边。”
银仙彻底炸毛了。
——
禅院直哉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她的邮件,给她发了个婚姻登记表加个羞涩的表情。
市松樱直抒胸臆:滚。
禅院直哉:好的,打扰了。
这么发送了信息的禅院直哉现实中脸一跨,也没了挑选的心情,直接拿出卡递给身边的仆从:“全部包好送到我房间去。”
虽然这人龟毛又讨嫌,满嘴封建思想跟个毒瘤没两样。
但此刻他爽快付钱的样子让销售员小姐看到了自己这个月直接上天的提成,乳腺增生顿时没了,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钱的形状。
“感谢惠顾~”
声音也甜了八个度。
哼、女人。
禅院直哉越看越觉得自己新想的招式肯定能赢。
毕竟资料显示市松樱在未转学入咒术高专前到处打工来着,缺钱?那就好办了,禅院家虽然不比五条家有钱,但放在整个霓虹财富排行榜也是靠前的。
禅院直哉美滋滋地幻想着,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直哉,马上回来。”
能这么对他说话的只有现任禅院家家主、他的亲生父亲禅院直毘人了。
禅院直哉猛打了一个激灵,声音压低了几分:“是,父亲。”
等他坐车赶回的时候,将将赶上市松樱下车。
市松樱穿着一袭很经典的大正和服,蝴蝶结、蕾丝、皮鞋,板正不显身材的和服配上有一定坡跟的鞋子,让她的年龄也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站在一群穿着传统和服的禅院家人中非但毫无逊色,反而莫名有种洋气的、压了一头的感觉。
禅院家:……
毕竟再怎么自称华族的御三家,也避不开霓虹人普遍对西洋文化自卑又自傲的扭曲心态。
能真正做到熟视无睹的,市松樱目前遇上的也不过一个五条悟了。
她理了理头上斜带着的礼帽,垂落下的宝石水帘在相撞间发出短促的‘叮铃’声,很快淹没在平稳冷淡的语调下:“今日拜访对禅院家的诸多打扰深感抱歉。”
禅院直毘人难得没喝的满身酒气,只松松提着酒葫芦爽快大笑:“哪里,市松家当代的冕下亲身前来,禅院家可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冕下与真依在交流会已经认识过了,还有我那不成器的犬子,就让他们两个陪你吧。”寥寥几句话,立马有人把禅院真依推了出来。
禅院直哉不用推,早就自个儿就屁颠屁颠站在市松樱身边了。(自认未婚夫所以坚持要并肩走)
市松樱看了眼洋洋得意的蠢波奇,又把视线移向浑身僵硬的禅院真依。
卧龙凤雏。
“可、走吧。”她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办的,这点小心思……蠢波奇要抽个空敲打一下,真依的话,经过今天后日子应该能好过一段时间。
禅院家的女性是御三家女性困境里最糟的一个。
不愧是垃圾场。
但这也更显得此刻市松樱被众星拱月的这一幕滑稽又可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绝对的实力也不会让她赢得御三家的尊重。
只有利益、唯有利益。
因为市松樱的服饰,原本和室里装饰立马被换了一遍,更加精致华贵的绘影纸笼被点上了灯、如镜的黑漆桧木膳桌变成了内嵌垂樱花瓣的琉璃桌、原本清雅的线香被掐断,甜而奢靡的味道缓缓浮散开。
就连已经摆好的宴席也把茶水重新冲上红茶再放上,毕竟餐食没办法临时改,但饮品还是可以的。
第一次看见这种‘一镜到底’画面的禅院真依目瞪口呆。
如此粗暴直面重权在握的女性会得到的待遇,她感觉自己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巨大冲击。
这就是……男人们一直死握手里的权力。
场景换,人也得换。
禅院家的男人们戴上了黄铜怀表和胸针,女人们也匆匆披上了外搭的蕾丝披肩,更具法式风情的珍珠饰品在耳垂和发丝间泛着圆润的光泽。
禅院直毘人的酒葫芦被拿走,一根雕刻着禅院家徽和‘Art Deco几何线条’的文明杖塞进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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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毘人:……
他瞪着不知道从哪个积灰库房里翻出来的玩意儿,难得对族人见风使舵的性子感到了无语。
不过这种鸡皮蒜毛的事本来也不归他管,于是只烦躁地摸了摸脑袋:“行了,开席吧。”
虽然是摆了许多高级的怀石料理,但大家终究目的不是为了吃,于是都只是略略动了下筷子,耳朵都聚精会神往一边竖着。
市松樱也只填了个胃底就放下了筷子,与禅院直毘人聊了几句没营养的寒暄后,她冷不丁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我记得在他死后是埋入了你们禅院家对吧?”
坐得近的禅院扇打了个寒颤,曾被天与暴君暴打过的他如今只是听见这个名字身体都会记起曾经濒死的恐惧。
“完全零咒力的介入可是打破了咒术届原命运的因果——你们伟大的天元没有告诉你们吗?”光听话好像在嘲讽,但看她平静的表情又像只是随口一提。
于是禅院家想反驳的人憋了一下,把话又憋回去了。
你要说他们难道真的不清楚天元自身的立场问题吗?不见得,不过是互做工具人,所以选择了掩耳盗铃罢了。
“人都改名叫伏黑……”说话的人马上被狠狠踢了一脚。
你说伏黑甚尔叛逃禅院不算御三家的人?但别人、尤其是官方,会给你算这个?尤其是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伏黑惠作为伏黑甚尔唯一的亲子,禅院家一直都眼馋得不得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大部分人也已经默认人家就是下一任家主。
不然禅院直哉干嘛一提伏黑惠就这么破防,又不是真的超绝伏黑甚尔敏感肌。
禅院直毘人神色不变:“我带你去。”
于是其余人都退开,只有市松樱带着禅院直哉和禅院真依跟上。
市松樱与禅院直哉并肩而行,禅院真依落后三步小心走着。
几人很快走到后山,跨过石造的鸟居,又路过一排排造型各异的石塑,有些穿着兜裙,带着红色棉帽,这些都代表着不幸夭折的孩子。
而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则变成了一排排木片,写着祝福早日轮回的话语、绑着枝条立于水道上。
市松家的墓园也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历史悠久的家族墓园大抵都是如此。
阳光透过树叶细碎地洒下,还有小动物和鸟叫声穿梭其间,倒是没带起多少感伤的氛围。
禅院直毘人捏着胡子,干脆直接问:“冕下对于犬子看法如何?作为联姻对象能入冕下的眼吗?”
市松樱目光随意落在长满青苔的五轮塔:“市松家只有娶,没有嫁。我对联姻对象倒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只需要乖顺、聪明即可,一个为了自己的身心,一个为了后代的基因。”
行叭。反正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
禅院直毘人开始思考有哪些符合条件的旁支能送上去,当个外室也行啊。
“等……等下!你的意思是你想娶一个花瓶摆件放在家里?我以为你更希望强强联姻……”禅院直哉气得不行,但又在两人奇异的眼神下如漏气的气球一样越说越小声。
连禅院真依也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受不了,这人真的完全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真要强强组合人家不会选板上钉钉的五条家家主五条悟吗?选择你这个27岁归来仍旧少主的人,恐怕只有脑子秀逗的人才会这么做吧。】
禅院真依悄咪咪拿出手机发消息。
太蠢了。
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模样早就清楚,但此时此刻禅院直毘人还是免不了失望地叹气。
“有疑问等冕下回去后再来问我。禅院家的人死后都会放进这座石碑下的石室里,越往里走装饰越贵,当然有资格进入的术师都是拥有着优异的实力。”
而普通人以及只有微弱咒力的族人,只有埋在石碑旁的资格。
禅院直毘人很快便找到了伏黑甚尔的骨灰瓮,动作流畅地使用手水舍净手后,便插上了三根线香。
禅院真依把灯都点起。
“虽然很讨厌禅院,但作为被收尸的死者也没什么话语权。”
所以牌位上清晰刻印着“禅院甚尔”四个大字。
没有照片,不过五条悟说过“俩父子长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种话,所以市松樱便大概把伏黑惠往成年那挂想了想。
身高变高、胸围拉大……唔,很有画面感了,就是有点像金刚芭比。
“我记得他有个胞兄。”
“禅院甚一,特别一级咒术师。”
禅院直哉忍不住开启毒唯模式:“长得跟刺猬野人一样,脸连甚尔君的一半好看都达不上,更别说实力了,这种废物根本不配称作甚尔君的胞兄。”
所谓一级二级放在非家系含金量还是蛮足的,但对于御三家来说就很不值钱了,毕竟考试+推荐信的升阶方式操作空间实在太大了。
禅院直毘人瞪了他一眼,但也没反驳,毕竟有一说一现禅院家的人能上得了台面的真是凤毛麟角。
不然也不会让禅院直哉养成这么一副愚蠢的嚣张跋扈样,在暗含着丛林法则的咒术届,强者、自然是开启一切的特权的敲门砖。
“这样。”市松樱略一点头,话猛然一转:“伏黑甚尔的骨灰瓮被动过,查一下。”
!!!
这种事不会有任何开玩笑的水分,禅院直毘人立马让禅院真依叫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