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赵佾回赵国的车队缓缓驶入一片密林,林间弥漫着草木的气息,却隐约夹杂着一丝异样的香气。
“什么味道?怎么闻着像是女人的脂粉香?”暗中护卫的玄甲军低声议论。
“确实有股香气——”话音未落,忽见前方林间有一座轻纱帷帐,紫色的薄纱随风轻扬,隐约可见一道曼妙身影,引得几名玄甲军心猿意马。
“荒山野岭,哪来的女人?莫不是在等情郎?”有人嗤笑,“走,去瞧瞧。”
“慢着,小心有诈,这一路刺客不断,别中了埋伏。”一名谨慎的玄甲军提醒道。
“怕什么?这可是赵国境内,赵王再猖狂,也不敢在这儿动手,难道不怕宗室追查?”
争执未果,几名按捺不住的玄甲军已朝帷帐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车队前方忽然出现一名侍女,赵佾觉得眼熟,似是邯郸宫中之人。
“来者可是春平君?”那侍女恭敬问道。
马车上的赵佾眸光微动,沉声道:“正是,你有何事?”
“春平君,夫人有请。”侍女并不多言,侧身指向林间。
“夫人?哪位夫人?”赵佾眉头一皱。
“自然是大王的夫人,夫人备了酒菜,请春平君小酌。”
赵佾心生警惕,这分明是场鸿门宴,只是不知韩氏为何会在此设局,明明再行半个时辰便可抵达邯郸。
他并未下车,冷声反问:“夫人怎会在此?你莫不是在诓我?”
“奴婢岂敢欺瞒春平君?夫人念您舟车劳顿,特备薄酒,此地离邯郸虽近,却仍有段路程。春平君若不愿赴宴,莫非是怕夫人一介女流,能害了您不成?”侍女故作讥讽,却不敢真的放肆。
赵佾性子执拗,否则也不会被嬴政选中利用,这般拙劣的激将法,对久居秦国饱受屈辱的他却格外奏效。他心想,反正暗中有嬴政的人保护,此处又是赵国,谅那韩氏与赵偃也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此,赵佾下了马车,独自随侍女走向帷帐。
然而,还未靠近,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女子的哭喊,男人的低吼,夹杂着淫.邪的笑声。
侍女脚步一滞,赵佾亦面色骤变,两人一时怔住。
侍女虽奉命引赵佾前来,却不知韩夫人究竟有何谋划,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可当二人走近,眼前的一幕却令他们震惊。
帷帐外,几名侍女衣衫凌乱,正被数名壮汉欺辱。帐内,韩夫人同样被几人按在身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求救。
她本欲引赵佾独处,设局陷害他轻薄自己,借此毁他名声,断他夺位之念。
可万万没想到,一群来历不明的壮汉突然现身,竟直接对她施暴。她厉声呵斥,自报赵王夫人的身份,可那些人却充耳不闻,不信亦不惧,转瞬间便将她与侍女们…
赵佾看清帷帐内的情形,瞳孔骤缩,“韩氏?”
几名玄甲军这才发觉赵佾不知何时已站在近前,众人顿时僵住。
糟了,这女人竟真是赵王夫人!
可她穿得如此妖冶放浪,这香也是媚香,摆明了就是存心勾.引男人的。
几个赤膊壮汉对视一眼,慌忙抄起衣物披上,迅速退散。嬴政早有严令,他们只能暗中护卫,绝不能暴露玄甲军的身份。
侍女们还未回神,赵佾也尚在惊愕之中,那些黑影已经迅速隐入密林,只留下帷帐内.衣衫不整的韩氏与他四目相对。
韩氏心中一片冰凉。
这下彻底完蛋,她本想算计他,却反被他撞见自己这般狼狈,倒让他抓到了自己把柄。
当真是害人不成,反害己身。
-
秦国,甘泉宫。
娮娮在案几前坐了整整一上午,手中的竹简拿起又放下。她特意命人去吕府取来了全套《吕氏春秋》,又让人从书房找来几卷特别的书籍。
那些记载着母子伦理规范的书籍。
昨夜辗转难眠时,娮娮大概想得明白。既然短期内无法离开咸阳宫,不如试着做些什么,比如,纠正嬴政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将他引回正途。
她暗自揣测,嬴政对赵姬产生这般悖逆之情,或许与他的经历有关。三岁被生父抛弃,在赵国为质时肯定是受尽屈辱,九岁归秦后想必也举步维艰,十三岁又仓促继位。
难道是这些坎坷让他将对亲情的渴.望扭曲成了男女之情?
无论如何,娮娮决定以长辈的身份教导他。那些被她故意混在《吕氏春秋》中的伦理竹简,就是她准备的良药。
嬴政曾说过对此书感兴趣,这倒是个契机。
竹简在手中微微发颤,计划虽好,她却没由来地心慌。若嬴政根本听不进这些道理呢?若他因此起疑,又该如何应对?
思绪未落,殿外便响起了嬴政沉稳的脚步声,娮娮连忙收敛心神,起身相迎。
“母后。”嬴政唤道,“不知母后召见寡人有何要事?”他面上故作淡然,心下却暗自嗤笑,昨夜才见过,不过半日未见,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赵殷垂首跟在嬴政身后,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娮娮。
奇怪,越看越觉得她与姑母赵姬相差甚远,似乎,长的也没那么相像。
眼前这女子眼眸清澈透亮,少了几分赵姬的妩.媚,却多了几分纯真,樱.唇不点而朱,小巧的鼻梁微微上翘,皮肤也更加白皙透亮。视线继续下移,才知哪些地方差距最大…
待他意识到自己竟在细细端详时,不由得耳根一热,慌忙低下头去。
娮娮虽察觉赵殷的视线有些异样,却并未多想,她转向嬴政,温声道:“政儿,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读相邦的著作吗?母后特地命人取来了全套,想与你一起研读,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嬴政闻言一怔,随即心头掠过一丝不耐。
看书?特意唤他来,就只为这事?
“寡人确实说过。”嬴政语气骤然转冷。
娮娮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明明说前一句话的时候嘴边还挂着笑,怎么突然就…
她压下心中疑惑,指着案几上的竹简柔声道:“政儿,那要坐下来和母后一起看看吗?母后特意为你挑选了几卷。”
嬴政沉默不语,径直在案几前坐下,只是他的坐姿与往日大不相同,一条腿随意曲起,手肘懒散地搭在膝上,浑身上下都透着明显的不耐。
桀骜不驯。
娮娮虽不解他为何如此烦躁,但见他坐下还是赶紧凑上前去,“母后不知道你喜欢哪些,就随意选了一些。”她故作漫不经意地指了指他面前整齐摆放的竹简。
其实这些书卷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特别是那些关于母子伦理的篇章,被她故意夹在中间,既不会太显眼,又能确保嬴政最终会读到。想到这个小计谋,娮娮不禁暗自得意。
嬴政冷冷瞥了她一眼,竟捕捉到她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
看书?就让她这么高兴?吕不韦的书,不过是一堆无用的竹简,她莫不是昨夜发热把脑子烧糊涂了?
一旁的赵殷见两人要一同看书,便默默退出了大殿,临走时不经意间又扫了眼娮娮。
不像,越看越不像。
“母后。”嬴政突然开口,正暗自窃喜的娮娮闻声转头,这才注意到他身姿实在挺拔修长,即便坐着,也要比她高出许多,让她不得不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政儿,怎么了吗?”她轻声问道。
“母后爱看哪些?”嬴政这么问。
娮娮微微一愣,顺着他的话头指向自己精心挑选的竹简,“这些篇章写得很好。”她嘴角含笑,眼中带着期待。
嬴政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故意不遂她意,只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拿起另一侧的竹简翻阅起来。
这反应出乎娮娮预料,她原以为他会先看她推荐的篇章,没想到他偏偏选了相反方向的。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娮娮暗自思忖。
嬴政手中展开的是吕氏春秋机械篇,其中零星记载着战争器械的制造技术。见他读得专注,娮娮不敢打扰,心里却在想,这个年纪的少年难免有些叛逆,越是推荐什么,他越是不看。
不过她并不气馁,她原本的计划就是立志要当一名老师,可青玉却常说以她这样温和的性格根本镇不住学生。
想到这里,娮娮不由得再次抬眸看向嬴政,眼前这位特殊的学生,究竟是天赋过人易于教导,还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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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叛逆难以管教?
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嬴政暗自好笑,这视线几乎要将他看穿。
待他读完这卷,又接连翻阅了几册,却始终避开她准备的那些。娮娮不敢打扰,耐心等到他看完最后一卷,正期待他终于要阅读自己挑选的篇章时,却听嬴政道:“母后,今日看得乏了,寡人先告退了。”
“这就要走吗?”娮娮一时错愕,没想到他会突然告辞,可那些精心准备的竹简他还都没看。
“政儿,这边还有几卷…”她捧起一册竹简,语气中带着试探与恳求。
嬴政却只是揉了揉眉心,面露倦色,对她的示意置若罔闻。
“母后,寡人实在乏了,改日再看可好?”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细作为何非要他读这些书,就因为出自吕不韦之手?在他看来,不过是些无趣的典籍罢了。
娮娮面露难色,他的改日不知又要拖到何时,她暗自叹息,忽而灵光一现:“政儿,不如母后念给你听?”
嬴政神色莫测地打量她片刻,最终淡淡应了声好。
娮娮如释重负,立刻展开竹简逐字诵读,嬴政越听越觉索然无味,很快便显出不耐。娮娮察觉他的情绪,心中懊恼,早知如此就该把重点篇章放在最前面才是,这下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读了许久,嬴政仍未听出其中玄机,烦躁之余注意到娮娮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持简,显然腹痛不适。
他一把夺过竹简:“母后不必念了,寡人自己看。”
娮娮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见她反应如此急切,嬴政忽又心生不悦,随手将竹简扔在案几上,语气慵懒:“母后从前从未这般督促寡人读书,今日为何如此执着?”
娮娮心头一紧,他果然察觉到了异样。
见她沉默,嬴政也不追问,横竖问不出什么真话,不如换个方式。
“要寡人看完也行,”他故意拖长声调,“不过…”
“不过什么?”娮娮急忙问道。
“往日寡人若达成母后的期许,总能得些奖赏,今日若将这些读完,母后准备赏寡人什么?”嬴政深邃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穿。
娮娮指尖微颤,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奖赏?
殿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缕香气在两人之间缓缓缭绕,她抬眼对上嬴政的视线,那双眸里似有暗流涌动。
“那、那母后为你跳支舞可好?”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可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一把扣住。嬴政的掌心灼热,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将她重新按回席上。
“母后身子不适。”他声音低沉,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摩挲,“换一个奖赏。”
娮娮感到一阵酥麻从相触的肌肤传来,耳尖悄悄染上绯色。
她这下也没了头绪,实在不知该给他什么奖赏才好。
山珍海味?他不缺。金银珠宝?他更不缺。
“政儿想要…什么?”她声音微颤。
嬴政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最终停驻在她的唇上。
那一刻,娮娮仿佛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震耳欲聋。
“母后。”他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您从前...总会欢喜地亲吻寡人。”
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滚油,在她心里炸开一片涟漪,她看见嬴政的喉结微微滚动,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更看见他眼中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越发浓郁,让人头晕目眩。
亲吻?会是哪种亲吻?
娮娮视线落在嬴政近在咫尺的左脸上,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凑近,在双唇即将触碰他脸颊的瞬间,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那一吻轻如羽絮,却让嬴政浑身一僵,只因他也意想不到她居然真的会吻上来。
这本是逗弄她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嬴政清晰地感受到她颤.抖的呼吸扫过肌肤,嗅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更尝到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
待她仓皇退开时,嬴政眸色已深如墨潭。
方才被亲吻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