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
夜蛾正道又一次发现教室里只坐着一名学生的时候，已经不会再生气了。
他例行公事地问了家入硝子一句：“你今天看到五条悟了吗？”
说实话，夜蛾正道已经麻木到不想听答案。
在得知那位被五条家寄予厚望的六眼会成为他的学生时，他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
——像五条那样的大家族，教出什么样的问题学生都不稀奇。
但是，夜蛾正道还是低估了五条悟的难搞程度。
他已经不是问题学生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夜蛾正道真的很想拍着校长的桌子问一问：
五条悟这种一天都没有在教室出现过的家伙真的还算是学生吗？
既然不想要上课，就不要来学校啊！
家入硝子：“看见了。”
夜蛾正道点点头，在自制的签到簿上给五条悟画差。
“嗯，五条悟缺勤。”
“嗯？”
夜蛾正道猛地抬头，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点点头，推开自己身侧的窗户，放进来一个脑袋。
“他在这里。”
五条悟扒着窗户框，半个身子爬进教室里冲讲台上的夜蛾正道挥手：
“哟，老师。”
这个臭小子竟然会叫他老师，夜蛾正道甚至有点感动。
然后他就听见了五条悟下一句话。
“我找硝子有点事，老师你等一下哦。”
感动个屁！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名教师，夜蛾正道一定亲手把五条悟扔出高专结界去！
夜蛾正道怒气冲冲地走下讲台——
既然五条悟来了，那就别走了！
他今天就是睡觉，也只能在教室里睡！
另一边，家入硝子在认真地观察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同期。
五条悟给她的感觉很矛盾。
如果光看这家伙做的事情，大部分都会让人觉得他是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人。
——五条家可是咒术界御三家，如果五条小少爷不是这样的人渣反而有些奇怪。
然而五条悟真的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比如，他虽然不来上课，但会准时参加考试。
他甚至强烈要求打印成绩单，还要有班级排名的那种。
一个班拢共就两个人，他还要排名！
家入硝子原本以为，这家伙是为了炫耀自己不学习成绩还比她好。
结果却意外地看到五条悟在表格下方又画了一行，并且填上了一个名字。
五条悟当时的模样绝对比考试的时候还认真。
家入硝子好奇，于是凑上去看。
五条悟也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她。
夏油杰，缺考。
——那张成绩单填上了这样的内容。
“这是谁？”家入硝子好奇地问。
五条悟答：“原本应该和我们做同期的家伙。哈，这次是他垫底了。”
家入硝子觉得五条悟的样子有些落寞，让她不敢仔细问夏油杰为什么没有入学。
她找出自己那张成绩单，学着五条悟的样子加上表格，填上夏油杰的名字。
她又提议：“我们再去打一张成绩单留给他吧。”
五条悟盯着家入硝子看了半天，吐槽道：“硝子，你好奇怪哦。”
“并不想被奇怪的人吐槽奇怪。”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你去不去？”
“去！”
从那之后，他们两个的成绩单上有了第三个人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认识这位同期。
而眼下，是家入硝子第一次在非考试时间见到五条悟。
她对五条悟找来的理由十分感兴趣，一定又是奇奇怪怪的事情。
五条悟的脸突然凑到家入硝子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那双天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
宛如雉子般澄澈，又仿佛神佛般无情。
家入硝子从五条悟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莫名觉得像是在照镜子。
镜子会如实地映照出一切。
可当五条悟挪开视线，谁的影子能够留在他的眼里？
一只大手伸向五条悟的后领，将他的脑袋提溜开。
夜蛾正道不满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上课，少去骚扰女同学。
五条悟双手扒着窗框，躲避着夜蛾正道的攻击。
他大喊：“硝子！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家入硝子不着痕迹地从窗边退开，给两人留下广阔的发挥空间。
家入硝子：“什么问题？你哪里不舒服吗？”
五条悟：“我的视线里飘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夜蛾正道惊讶：“你眼睛出问题了？！”
这可是大问题！
这可是五条家的六眼啊！
五条悟之所以在五条家地位超然，五条悟强大力量的基础，都是因为他拥有一双超凡脱俗的眼睛。
五条悟没有防备夜蛾正道突然松手，全靠强大的身体控制能力才稳住身形。
“看东西，或者咒力流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有个图案像虫子一样乱飞，有点烦。”
夜蛾正道凑近观察。至少从外表上看他没有发现问题。
于是，他回头去看家入硝子。
被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家入硝子的压力有些大。
她耸耸肩，摊开双手问：
“你们还记得我只是个学生而已吗？出现幻视这样的问题应该去找医生才对吧。
“或者我对着你的眼睛使用反转术式试一下？不过幻视好像是脑子的问题，对着脑子用也是可以的。”
“不是脑子的问题。”五条悟立刻说。“我一直在对大脑用反转术式呢。”
夜蛾正道再次惊讶：“你已经掌握反转术式了？”
家入硝子哦了一声：“那我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了。”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从窗户跳进来，坐到家入硝子旁边的座位上。
他对家入硝子说：“硝子，我决定用咒力刺激一下那玩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帮我看一下。”
“好哦。”
于是五条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中，那个图案仍然在一闪一闪的，扰人心烦。
周围突然寂静下来，只能听见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五条悟又睁开眼睛，看向坐在他旁边屏息凝神的夜蛾正道，奇怪地问：
“老师，你今天不上课了吗？”
夜蛾正道生气：“你眼睛的事情还没解决，上什么课！”
“哦。”五条悟立刻拉着家入硝子站起来，“走，硝子，我们去医务室。”
等夜蛾正道反应过来，两人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了。
夜蛾正道啧了一声，没有追上去，而是向图书馆走去。
——从未听过往他人眼睛里投入图案这样的术式，也不知道高专的资料库里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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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记载。
因为没有常驻的医生，高专的医务室几乎就是个摆设。只偶尔会有感冒发烧的咒术师自己拿点药去吃。
好在还有清洁人员会过来打扫，还会定期补充药品，才让医务室保持整洁。
“拜托你了，硝子。”
五条悟轻车熟路地在医疗床上躺好，闭上眼睛。
家入硝子环视了一圈，从办公桌前抽出一把椅子坐下。
竟然还挺舒服的。她默默地想。
五条悟听到椅子腿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勾了下嘴角。
这可是他特别准备的，硝子曾经夸过的，坐起来很舒服的椅子。
原本那把椅子早就在他拿药的时候，被他顺手扔掉了。
椅子的声音消失，医务室里安静下来。
五条悟收回心神，开始专注研究眼睛里的图案。
随着咒力的注入，那个图案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看清图案的样子，五条悟忍不住皱眉——
那是一个手绘的——常见于各种游戏里——商城图标。
这什么玩意？
重生以后我绑定了商店系统？
既然是商店，那就应该可以打开吧？
五条悟继续注入咒力。
终于，似乎是到达了某个临界点，小小的图标铺满整个视野。
突然一阵白光过后，出现了商城内页。
——完全手绘的粗糙风格，没有购物车，不显示余额。总之就是什么都没有。
唯一有的是三件商品。
原本应该是商品图示的位置，是手写上去的意义不明的商品名——
分别是【来自未来的特别影像】、【后朴】和【礼物】。
完全搞不懂都是些什么啊！
出于谨慎，五条悟不打算点选可疑的选项。
他停止输入咒力，准备再去找别的方法研究一下。
然而，意外发生了。
他停止注入咒力，这个商品页面却没有消失。
甚至字迹突然开始闪烁。只闪了几下就让五条悟感觉眼睛幻痛，只想立刻把它关掉。
可是！
这个该死的页面也没有做关闭按钮！
五条悟各种尝试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操纵咒力去接触那三个商品。
他按顺序点选了一遍过后，界面自动关闭，并弹出一句手写的“感谢你的预购，我们会在金额缴清之后立刻将商品送达。”
字迹停留了一会儿，便收缩成最初的商城图标。
接着图标又闪了两下，便看不见了。
但是五条悟知道，那个图标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调整了自己的透明度，不再遮挡他的视线而已。
如果五条悟想，仍然可以注入咒力打开它。
五条悟睁开眼，家入硝子立刻滑着椅子来到病床边。
“怎么样，解决了吗？”
五条悟摇头：“不知道。应该暂时是解决了吧。”
他低声喃喃：“说不定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中了某人的术式。我要去查查资料。”
*
哥谭。
夏油杰被一股力量拉入一片空白梦境。
突然，平地起高楼。
一间电影院飞速地在夏油杰的身边盖起。
他被力量推着坐到座位上。
灯光熄灭，电影放映。
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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