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上的垫子上面有些还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将趟在上面的人生生硬拽下来而留下的印子。这样的印子还不少,平均每三个床铺就至少有一个垫子上面有拖拽的痕迹。
顾蘅越往里走心情越复杂。
宿舍深处的床铺上留有的痕迹更深也更多,垫子表面已经布满污渍,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有些床垫上甚至还残留着几摊不明物质,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这些残渣早已被风干,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顾蘅还在感慨制药厂的非法黑心行为时,脚腕处突然传来一股阴寒的触感,像是被带着寒气的手圈住了一般。
她微有些怔愣,正判断着这缠住她脚腕的东西的身份时,它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拉力,把她整个人都拉倒了,然后它顺着床底拖拽着顾蘅飞速地移动了起来。
顾蘅在倒下时,头撞到木头床架子上发出几声“嘭嘭”地脆响,直把她撞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她正想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身体已经平躺在地上,被拖着快速移动了起来。本应该拿在手里的灯在她仰躺倒下时收进了系统背包,现在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因拖拽而发出的衣物摩擦地面的声音。
很快,连摩擦声也听不见了,周围一片寂静。
——
上一秒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还在因顾蘅撞头的场面而哈哈大笑,下一秒直播间就突然变成了雪花屏,观众们的笑容一僵。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变雪花屏了】
【不会就这么遇到剧情杀突然死了吧】
【真死了直播间就直接黑屏了,放雪花屏应该是出啥故障了吧】
【真新鲜,没想到直播间还会出现技术故障】
【什么时候修好啊,正是副本进行的关键时刻呢】
——
顾蘅的视线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抹刺眼的洁白光芒,她轻合上眼睑微微侧头躲避,待这阵光芒消失,她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处一间简陋的教室。
最前方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很多字。说是黑板,但其实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白色拖痕,已经是一块灰板了。模糊的粉笔字写在这块灰板上,字迹有些难以辨认。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黑板旁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他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衬衫领口打着条纹领带,下半身穿着喇叭裤,脚上踩着一双高底小皮鞋,腰间串着皮带,腋下还夹着一个文件袋,看起来颇有年代感。
近处是几排木桌椅,桌椅上刷着红漆,部分地方的漆已经脱落,露出了红漆下方木头原本的颜色。
每套桌椅前都坐着一个女生,这些女生都穿着蓝白色的上衣,脑后绑着一个大大的麻花辫,正坐姿端正着地看着前方的黑板,一幅十分认真听讲的姿态。
教室内的桌椅一共有十七套,每套桌椅前都有人。
顾蘅也正坐在一套桌椅上。
她睁开眼时便坐在这里。
教室面积并不大,勉强放下十七套桌椅后,最后一排的椅背已经抵在墙边了。
顾蘅是怎么知道最后一排的椅子已经靠墙的呢?
因为椅背的高度只到她后背的一半,她往后靠时肩膀直接抵上了墙面。
她转头便看见自己的身后是一堵墙。
墙面十分斑驳,上面留有许多擦痕,墙体早已脱落了很多,顾蘅这一靠又蹭掉了一层墙皮,蓝白色的上衣上挂满了灰尘。
她嫌弃地扭头看着身上的墙灰,想从商城中买个清洁道具清理一下,却发现自己无法唤出系统面板。
断联了?
顾蘅边猜测着自己现在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边伸手拍打了几下衣服的背面。
前方滔滔不绝的讲话声顿了两秒,然后突然有个粉笔头朝顾蘅砸来。
粉笔滑出一个顺滑的抛物线,刚好砸在了顾蘅的头上,在她乌黑的头发上留下一抹白色后,粉笔又弹落到了地上。
顾蘅还侧着头看着后背,没有注意前面,一时被粉笔砸了个正着。
她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和【异域】断联,也惊讶自己似乎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她又换了一幅新的身体。
她现在的手皮肤颜色偏黄,手指瘦瘦长长的,手心里还有好几个茧,看起来是一双营养不良又经常干活的手。
感知到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后,顾蘅扭过头看向前方。
她看见那位像是一位老师的男性正双目圆睁地瞪着她,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苦口婆心地说道:“小林,你又走神,还不快认真听!这么好的工作机会要是错过了,你以后要怎么办啊,你怎么又……”
明明他说的是顾蘅从没有听到过的晦涩难辨的方言,顾蘅却诡异的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初来乍到的,她还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她不想过于另类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于是学着教室中女生们的坐姿,也挺直腰背把手放在桌面上目视前方。
只是她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认真地听他说话,而是分析着她目前的处境。
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判断,原主小林在课堂上应该是个不那么“乖巧”的学生,一个“又”字真是用得十分传神又有信息量。
工作机会啊……
顾蘅忽略耳边传来的冗长的富有“教育意义”的话语,将视线聚焦在前面的黑板上,仔细地看着上面写着的只言片语。
【安仁制药厂、包吃包住、镇上、一百块、月休2天……】
安仁制药厂?
这个制药厂会第一制药厂有关联吗?会不会是第一制药厂的前身?
难道她来到了比那颗头生前进厂时还要更早的年代吗?
或许现在制药厂还是一家正常的厂,还没有开始用挥发性的原料生产药物。
也许,她能在这里,找到制药厂掩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顾蘅把视线挪到黑板旁的老师身上时,他刚好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打开了他一直夹在腋下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来一沓A5大小的纸。
他拿着这沓纸边走边发,在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放了一张。嘴里又开始喋喋不休:“大家都要认真细致地填这个报名表,机会很难得。安仁制药厂这次扩招门槛放宽了,初中毕业就可以进厂,你们要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可能下次招人又至少要高中毕业的了……”
他走到顾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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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时,看着她与其他学生激动地样子截然不同的平静神情,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劝告道:“小林,你也要收收心啊!”
说着他放了一张纸在她桌上,又转头给坐在她右手边的女生也发了一张纸,对她说:“大林,你也要多劝劝你妹妹呀!机会真的很难得的!这次错过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小林、大林、妹妹……
右边坐着的是原主的姐姐?
顾蘅刚拿起桌上写着“报名表”的纸便听见了老师说的话,她把手里的纸又放下,转头打量起她右边的“姐姐”来。
她也穿着蓝白色的上衣,下身则是一条侧边带着白色条纹的蓝裤子。这套衣服可能是学校的统一校服,大家都穿着同样的服装。
她的校服已经洗得有些泛白了,两条裤腿的膝盖处都打着补丁,宽大的校服套在她瘦弱的身板上活像是初中生偷穿了大学生的衣服。
可她虽然瘦弱,身高却并不矮。
如果说原主可能是因为上课经常走神而坐在最后一排,她却是实打实地因为身高。她坐着都比周围的女生们高出半个头,身高应该得有一米七往上。
她的五官已经长开,一张清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温婉的笑容。见顾蘅朝她看来,嘴角挂着的笑容又扬起几分,眼神亮晶晶的,歪着头背着老师包容地朝顾蘅眨了眨眼。
顾蘅是独生子女,没有与兄弟姐妹们相处的经验,见原主的姐姐整个人都流露着亲近与友善,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不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平时是如何相处的,既怕自己过于亲近,又怕自己太过僵硬。
顾蘅只好勾起一抹进可攻退可守的浅淡的微笑,也歪着头看她。
姐姐没有对这个微笑表露出异样,她看到顾蘅的笑容后放心似的转回头,开始认真地填写着她桌上的表。
顾蘅见状稍微松了口气,也把注意力放到了报名表上。
报名表十分简洁,上面仅有姓名、年龄、学历、地址,四栏信息需要填。
这让顾蘅有些抓瞎,这四个信息她现在只知道一个学历。既然老师提到这次制药厂招工初中学历就有机会进厂,那原主应该是个初中文凭没跑了。
但其他三个她完全不知道。她还没有开始打听消息,现在对原主的信息一无所知,这个报名表突然成了她要解决的第一个难题。
顾蘅盯着空白的报名表思考着对策。右手在书桌的抽屉中摸了摸,想摸支笔出来先把学历给填上,结果却摸了个空。
她书桌的抽屉里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纸笔。
不知道原主之前不爱念书是有什么其他打算,能让老师多次叮嘱她重视这次招工。
顾蘅还在犯难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瘦长纤细的手,从顾蘅的桌上把她的报名表抽走了。
她扭头看去,姐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我帮你填了。”
有人帮忙填这个报名表顾蘅求之不得。
她侧身盯着原主的姐姐填表。只见她娴熟地在姓名栏写下了“林君”二字,又刷刷两下在年龄处写了个“17”,在学历那一栏写了个“初中”,最后在地址处写上了“建设镇宝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