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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捉邪祟

作者:槛边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姚韫知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跟在张允承身后起身。


    二人匆匆赶到院中,只见风雪之中站着一个小厮,身形瑟缩,浑身哆嗦得厉害,仿佛惊弓之鸟。


    张允承快步走近,刚要开口,便见那小厮猛然一颤,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像是见了鬼一般,转身拔腿便跑。


    张允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先别跑!”


    小厮吓得腿一软,抖如筛糠,连呼吸都不稳了。


    张允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厮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惶恐地向后缩,再一次试图挣脱,可惜根本挣不开,再次被张允承一把拽了回来。


    直到这时,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脸上惨白的惊惧才稍稍缓解,眼底浮现出一丝清明。他喉头动了动,声音嘶哑,“大、大人……”


    “究竟是怎么了?”张允承问。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二人,动了动嘴唇,“有、有鬼……”


    张允承急道:“你说清楚,什么有鬼?”


    小厮浑身发抖,连上下牙齿都在打架,声音断断续续:“有、有穿蓝衣服的女鬼……”


    冷风透过衣领渗入姚韫知的后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指尖微微收紧,声音压得极低:“蓝衣服的女鬼?”


    小厮嘴唇哆嗦,眼底满是惊恐,浑身战栗着补充道:“对,对!是一件翠蓝色的袄子,梳着双丫髻,脚下……脚下穿着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


    他说到这里,眼神愈发惊恐,像是回想起了方才的恐怖画面,喉咙滚动了一下,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话继续说下去,“她……她一看到我就怪笑了一声,声音瘆人得很……然后她、她转过身来……”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双眼瞪得滚圆,似乎仍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语调彻底颤抖:“她、她脸上全是血……嘴角也在滴血……”


    夜色沉沉,天幕阴郁如墨,漫天风雪簌簌飘落,覆在屋檐、台阶之上,隐约映出森白的光。


    张允承心头微微一紧,被小厮的话勾起一丝莫名的不安,可他仍旧强自镇定,把手插进袖中,压制住翻涌而上的恐惧,语气沉稳而威严,“别胡说!”


    小厮急得额上冷汗直冒,大声分辩道:“大人明鉴,小人真的没有胡说!小人亲眼所见,那女鬼就站在院门口,她、她还朝我笑了……”


    姚韫知向来不信鬼神,原本不想多理会,可听着这小厮煞有介事的语气,连细节都描绘得惟妙惟肖,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犹疑。


    她微微皱眉,低头沉思。


    张允承见她不语,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忙不迭地将她护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地安抚道:“没事啊,没事啊,韫知。就算真的有女鬼要吃人,那也会先吃我。”


    姚韫知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竟还油嘴滑舌,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张允承却不肯松手,“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放你乱跑?”


    姚韫知最终不再挣扎,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重新落回那瑟缩的小厮身上,沉声追问:“你当真不是看错了吗?”


    小厮呆滞地眨了眨眼,嗓音发颤,似乎连自己也不敢肯定:“我……不知道……”


    院中寂静无声,只有三个人的脚印深深印在雪地里。


    姚韫知心中的疑问愈发浓重。


    她又问:“那鬼是地上走的,还是天上飞的?”


    小厮身子一抖,整个人陷入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之中,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说……她有冤……”


    “什么冤?”姚韫知皱眉,追问。


    小厮瑟缩了一下,突然像是受不了般拼命摇头,几乎带着哀求:“夫人,您就别为难小人了……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被吓破了胆,整个人抖如筛糠,根本不愿、也不敢再去回忆适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姚韫知心中还有许多困惑亟待验证,却知此刻再逼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暂且作罢,准备等他稍稍冷静,再继续询问那女鬼的种种细节。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一个丫鬟从东边急匆匆跑来,裙摆沾着雪,神情焦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少爷,夫人!老夫人那边不好了!”


    二人匆匆赶到张老夫人的卧房,屋内灯火通明,丫鬟、仆妇们皆是神色紧张,守在床榻边,朱妈妈正满脸忧色地擦拭着老夫人的额角。


    见他们进来,朱妈妈连忙迎上前,压低声音道:“少爷,夫人,老夫人起夜时,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惊叫了一声后,便昏厥了过去。”


    姚韫知目光微沉,扫了一眼屋内,见老夫人脸色苍白,额上还有未干的冷汗,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张允承闻言,脸色一变,顾不得多问,立即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抓药!”


    丫鬟们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退下。


    这一夜,府中上下折腾不休,直到天色微微泛白,张老夫人才终于悠悠转醒。


    醒来的张老夫人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整个人缩在被褥里,嘴里不断低声念叨着:“她来了……她来了……穿着蓝衣裳,脸上都是血……她说她要找我……她要报仇……”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雪拍打窗纸的声音。


    朱妈妈站在一旁,手脚有些发凉。


    几个丫鬟更是缩在角落里,低头不敢作声。


    张允承坐在床沿,握住母亲的手,尽量放轻声音,“母亲,您冷静一点,仔细说说,那人是谁?她和您说了什么?”


    张老夫人的眼神游离,仿佛没听到儿子的话,只是怔怔地盯着窗户的方向,忽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指着门外,声音发抖,“她在那儿……她在那儿!”


    姚韫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门口什么都没有,只有夜色沉沉,风卷起帷帐,飘上去,又落下来。


    “娘,屋里没有别人。”张允承加重语气,试图让她回神。


    可张老夫人像是根本没听见,嘴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瘆人得很,带着几分惊惧和癫狂,“她说,她就在这里……她说,她还记得当年的事……”


    话音刚落,屋里的烛火突然晃了一下,屋子里的光线跟着变暗了一瞬。


    姚韫知心头一跳,连忙按住摇晃的烛台,冷静地吩咐:“把窗关上。”


    丫鬟们回过神,慌忙上前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张老夫人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越发虚弱:“允承……允承……快去西厢房看看……快去……”


    张允承皱起眉,“西厢房怎么了?”


    张老夫人却没有回答,只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神色惊恐,嘴里不停念叨着:“去看看……去看看……”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允承点了点头,回道:“好,我这就去。”


    可他才要将手抽回来,张老夫人却是紧紧将他攥着,死命地摇着头,不肯放人。


    “母亲,您先松手,我才能去西厢房看看情况。”


    张允承语气温和,试图哄她,可张老夫人依旧摇头,神色惶恐,眼底带着未散的惊悸。


    姚韫知看了张允承一眼,心中暗叹一声,终于出声:“还是我去吧。”


    张允承一听,眉头顿时拧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反驳:“这怎么可以?”


    姚韫知神色不变,语气平静:“你留在这里陪着母亲,我那边有云初照应着,不会有事。”


    “可……”张允承皱眉,仍有些犹豫。


    “可什么?”姚韫知淡淡地看着他,目光沉静,“你究竟是担心我,还是不放心我?”


    张允承被她这一问噎住了,片刻后才无奈叹道:“我怎么会不放心你?”


    “那便好。”姚韫知点点头,语气平和,“母亲现在这个样子,身边离不开人,还是你留在这里最合适。”


    张允承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让了步,但仍旧不放心地转头吩咐几个小厮:“你们跟着夫人,若是遇到任何情况,立刻回来报信。”


    姚韫知没再多说,快步出了门。


    夜色深沉,风雪交加,西厢房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孤寂。姚韫知站在门口,抬头望了望紧闭的窗户,又扫了一眼雪地里的脚印,只觉四周阴森森的,连风声都显得压抑。


    姚韫知心中有个猜测,非要冒一冒险才能弄清楚。


    她回头吩咐道:“你们几个守在外面,若是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动静,再进来。”


    小厮们面面相觑,有些害怕,但还是应了一声,退到了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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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韫知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借着手里的灯笼环视四周。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一丝说不出的气息,像是潮湿的泥土,又像是铁锈味的血腥。


    她的眉头皱了皱,走到桌前,将灯放下,伸手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房间,屋内家具摆放整齐,地上没有任何异样。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啪嗒”声。


    姚韫知猛地回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房间角落的衣柜。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听了片刻,屋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缓步走过去,衣柜门紧闭,根本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她抬手,搭在柜门上,指尖冰凉。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伸手,缓缓地拉开了柜门。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衣柜里猛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将她往里拽去。


    姚韫知惊觉不对,迅速挣扎,另一只手撑住柜门想要稳住身形,可那只手的力气极大,她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柜子里。


    黑暗瞬间吞没了她的视线,她的嘴也被牢牢捂住。


    姚韫知本能地挣扎,却被那人轻轻巧巧地避开,同时一阵压低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是我。”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任九思。


    姚韫知心头一松,呼吸也缓了下来,低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任九思不语。


    她又没好气地问:“你不是残废了吗?”


    任九思靠在柜壁上,姿态闲适,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调侃。


    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当然是捉鬼。”


    姚韫知嗤笑了一声,口中讥讽道:“我看你才是个鬼。”


    任九思也不与她争辩,只是抬起手指,轻轻放在她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恐吓般说了一句:“你听,鬼来了。”


    姚韫知正要骂他有病,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咯吱。


    咯吱……


    姚韫知屏住呼吸。


    她想稍微往后退一点,避免自己碰到任九思,可柜子本就狭窄,她一退,后背就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带着他的呼吸起伏。


    “怕了?”他的嗓音低低的,近在耳畔,带着一丝压抑的笑意。


    姚韫知偏过头,声音有点心虚,“才没有。”


    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拂过耳侧,痒痒的,带着点暧昧不明的意味。她想躲,可是退无可退,反而让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你究竟想说什么……”


    姚韫知压低声音,故作镇定,可声音里那一点微不可察的颤意还是泄露了她的慌乱。


    任九思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微微倾身,呼吸愈发靠近她的耳侧,他的唇瓣似乎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垂,湿润的热度落在那里,轻轻地,极淡,像是试探,又像是恶意的戏弄。


    姚韫知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朵瞬间红透,连脖子上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热意。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另一道更清晰的触感忽然落在了她的颈侧。


    带着微烫的热度和一点故意放缓的轻柔,他的唇贴着她的皮肤,像是随意地落了一下,又似有若无地摩挲了片刻,才缓缓离开。


    姚韫知猛地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黑暗让一切都变得格外敏感,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吻过的地方微微泛起一丝酥麻的热度,像是被什么轻轻点燃了一般,迟迟无法散去。


    “你……”她刚想开口,声音却有些发紧。


    任九思却只是笑了一声,嗓音低哑,带着一点戏谑的意味,“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难道同你夫君没有做过这种事?”


    姚韫知这回是真的恼了,抬手就要推开他,可任九思却像是早有预料,手臂一收,将她更紧地扣在自己怀里,唇瓣再次贴上她的耳侧,声音低低的。


    “乖,不要出声。”


    “你……”


    任九思又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在她耳朵边吹气,“嘘,有人来了。”


    外头紧接着就传来了张允承的声音。


    他在大声地斥责守在门外的丫头小厮:“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怎么能放夫人一个人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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