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亚美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手里把玩着的苦无在指尖灵活翻转。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纲手和枫之间来回扫视。
“怎么，纲手大人对我的学生有意见？”
纲手挑了挑眉，收回即将砸在枫头上的拳头。“你的学生？”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是啊，纲手大人，很奇怪吗？”亚美缓步走进房间。
“所以这孩子就是……”纲手突然止住话头，凌厉的目光重新钉在枫身上。“那你也不应该私自改动掌仙术的施术方法！”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一旦失败手上的经脉就会受损？”
枫低着头，淡银色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抱歉纲手大人，但是我……”
“没有但是！”纲手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在枫的额头上。这个动作让枫不由自主的后仰了一下。“要么你别私自改动，要么在我的看护下进行改良！否则你想都别想！”
纲手继续数落道：“我刚回来就看到你这小姑娘在私自改良掌仙术，我就走了几年，村子的医疗忍者连这种基础知识都不教给学生了吗？”
亚美突然低声笑了出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玩味。“这孩子是能做到的，”她走到枫身边，伸手揉了揉他被戳红的额头，“他可是长泽一族的后裔啊。”
“正是因为如此！”纲手猛地拍向身旁的桌子，实木桌面在她掌下应声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像他这样优秀的查克拉控制力，手部经脉一旦受损，施术效果会大打折扣！”
碎裂的木屑在空中飞舞，枫下意识抬手挡在脸前。透过指缝，他看到纲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面容，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除了怒火，似乎还藏着什么更复杂的情绪。
“我……”枫刚想开口，亚美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纲手大人说得对，”亚美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不过这孩子改良的方向确实有可取之处。”她从忍具包里取出一个卷轴，在裂开的桌面上摊开。“您看这个查克拉分流路径……”
纲手皱着眉头凑近，金色的发丝垂落在卷轴上。枫注意到她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专注所取代，修长的手指沿着卷轴上的纹路缓缓移动。
“原来如此……”纲手喃喃自语，“通过手腕处的经脉分流，再汇入小指的经脉……”她突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枫的眼底：“这是你想出来的？”
枫咽了口唾沫，轻轻点头。
纲手直起身子，双手抱胸打量着枫。阳光从她身侧照过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查克拉控制力确实很好，”她的语气缓和了些，“但改良医疗忍术不是儿戏。”
她转向亚美，声音里带着责备：“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的身份。”
亚美耸了耸肩：“您这不是刚回村嘛。”
纲手哼了一声，重新看向枫：“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来医疗部特训室报到。”她指了指地上碎裂的桌子，“顺便把这个月的赔偿单送到火影办公室。”
枫眨了眨眼，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中回过神来。亚美已经笑着推了他一把：“还不谢谢纲手大人？这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
“谢、谢谢纲手大人！”枫连忙鞠躬，淡银色的发梢因为动作太大而轻轻晃动。
纲手摆了摆手，转身向门口走去。在跨出门槛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对了，明天记得带上你的特制兵粮丸。”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我很好奇能把药效提升三成的配方是什么味道。”
枫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亚美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你的‘杰作’已经名声在外了啊。”
纲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但她的声音还隐约传来：“还有，下次再让我抓到你私自改动忍术……”
后半句话被走廊的风吹散了，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枫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老师，我……”
亚美收起卷轴，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能让纲手大人亲自指导，这可是很难得的待遇。”
枫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掌心中还残留着查克拉流动的灼热感。
“明天开始，”他轻声对自己说，“要更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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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纲手的手刀再次精准地劈在枫的手腕上，力道重得让他差点跳起来。
“好痛！纲手大人，我的手都肿了……” 枫哀嚎着甩了甩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一片红痕。
纲手睨了他一眼，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怜悯。“查克拉流向错了，不想经脉受损就忍着。”
枫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唉，虽然纲手因为恐血症不能亲自参与治疗，但指导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光是纲手扔给他的那摞医疗笔记，他感觉自己啃三年都未必啃得下来。
这一个月以来，他每天下午都要准时来医疗部报到，在纲手的监督下练习改良掌仙术。但凡查克拉流动出现一丝偏差，迎接他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手刀。
“再来一次。” 纲手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枫深吸一口气，重新凝聚查克拉。淡绿色的光芒在掌心亮起，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查克拉的流动路径，让它沿着手腕的经脉分流，再汇入小指的经脉……
这一次，纲手没有打断他。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枫的手腕上，闭眼感受着他的查克拉流向。几秒钟后，她微微点头。
“做的不错。” 她的语气难得缓和了些，“消耗比标准掌仙术小了一成，今天就到这里吧。”
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正准备推门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纲手的声音——
“对了，给你的第一本笔记，我明天会考。”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枫瞬间僵在原地。“要是回答不上来，就准备接受加训吧。”
枫的汗毛瞬间直立，连忙应道：“是！纲手大人！”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退出特训室，靠在走廊的墙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要死了。
那本笔记足足有三指厚，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纲手亲笔记录的医疗忍术理论、查克拉控制技巧，甚至还有不少她自己的实战心得。他昨晚才啃到一半，现在得赶紧回去接着背…………
“枫？”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枫抬头望去，发现止水正坐在拐角的椅子上，似乎刚从诊室出来。
“止水？” 枫快步走过去，却在靠近时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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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止水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休息好。更让枫在意的是，他的右臂上缠着一圈绷带，袖口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你怎么在这？” 枫在他身旁坐下，语气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止水微微一愣，随即摇头笑了笑：“没事，枫，只是最近有点累……”
枫盯着他，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绷带上。“这是怎么回事？”
止水蠕动了一下嘴唇，声音低了几分：“不小心受伤了……”
枫眉头皱得更紧。
——止水可不是那种会在任务中犯低级错误的人。他的手里剑术、体术、查克拉控制，在同龄人里都是顶尖的，甚至许多中忍都比不上他。
“你是不是拼命做任务了？” 枫直接问道。
止水一怔，随即低下头，沉默了几秒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枫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怒意：“不好好休息，拼命接任务，结果导致失误受伤？”
止水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抱歉，枫。” 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我已经没事了……”
他抬起头，试图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想让枫放心。然而，枫的眉头依旧紧锁，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这孩子明明才六岁，却拼命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 枫终于问出口。
止水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唇，低声道：“枫对我太好了……我没什么能给枫的，只好努力做任务攒钱。”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之前枫给我的兵粮丸，我听族内的药师说了……效果那么好，会比普通的兵粮丸贵得多……”
枫怔住了。
下一秒，他伸手捏住了止水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地扯了扯。
“……好痛，枫。” 止水微微皱眉，却没有躲开。
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止水，你不需要这样的。”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没有六岁孩子该有的天真，反而沉淀着某种过早的成熟和执拗。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在忍者学校里训练，或者缠着父母撒娇……可止水却已经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
就在这时，止水的目光落在了枫的手上。
“你的手……” 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枫红肿的手腕。
枫抬起手，随意地笑了笑：“这个没事的。” 说完，他用另一只手凝聚查克拉，施展了一个基础的治疗术。淡绿色的光芒闪过，红肿很快消退。
“你看，已经好了。” 他晃了晃手腕，示意自己无碍。
止水盯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枫，教我医疗忍术吧。”
枫愣了一下：“嗯？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
止水抬起头，眼神认真：“如果我会医疗忍术，枫受伤的时候，我就能帮忙了。”
枫看着他，忽然笑了。
“笨蛋。” 他揉了揉止水的头发，“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吧。”
止水还想说什么，枫却已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吧，我请你吃三色丸子。” 他朝止水伸出手，“——不过这次，不准再偷偷攒钱还我。”
止水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握住了枫的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