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院子相邻,行至路的尽头,唯余他们二人继续踏上同一条小径。
安许柳轻轻拍去身上的积雪,她身上的雪堆积得最多,其他人的雪已渐渐融化,唯独她的依旧堆积如初。
顾云清望着她头顶的积雪,眼底泛起笑意,忽而轻声发笑。
安许柳诧异地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捕捉到他的眼神后,安许柳佯装生气,蹙眉问道:“你不会,是在笑我吧?”随着话语的吐出,她的眉头渐渐舒展,然后微微上扬。
暗光下,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即便太阳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消失,她眼底的光芒对顾云清而言,却比太阳还要耀眼。
见顾云清的笑意渐渐收敛,安许柳以为他当真了,连忙想要解释自己只是开玩笑,却被他紧紧握住手:“在沈逸子的记忆里,他要杀你,你逃走了。如果不是你的魂灯未灭,我……”他突然哽咽。安许柳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他刚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安许柳试探性地向前迈进一步,然后低头轻声道:“帮我把头上的雪弄下来。”
顾云清应了一声,开始认真地为她拂去积雪。听到他的回应,低头的安许柳仿佛看到了初次见面的顾云清站在自己面前,而她就这样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的顾云清总是摆弄着干瘦的胳膊认真地收拾碗筷,踮着脚舀一木勺水将手洗净,亦或是悄悄走到她身后,偷窥她在看什么。每当她回头,他便快步走开。
这些她都知道。
是她想多了吗?也许他只是把她当作朋友。就像剧情里,他对欢凌也很好。
应该是她想多了,毕竟剧情里那么多美人,他唯一有好感的是大师姐,结果还是亲姐姐。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对朋友很好的人。
“弄好了。”顾云清放下手,安许柳感觉头上有点湿,雪在他的触碰下都化掉了。她有些嫌弃地说:“湿了。”
顾云清轻轻在她头上一挥,一阵阵风吹来,头发干了不少。
差点忘了,他解除封印后,拥有风雷双灵根,还是逆天的资质。也难怪后面剧情里的人要杀他夺灵根,但想通过这种方式提升的人,注定走不远。
安许柳摸了摸头,刚弄干净的头发,又落上了雪。她抓住顾云清的胳膊说:“快点走,雪越下越大了。”
两人在雪中奔跑,顾云清看着被她抓住的手,眼睛微微发亮,自然带着浅红的嘴唇不自觉地上扬。
雪随风落在两人身上,安许柳眯着眼睛往前跑,终于跑到了院门口。她一回头,顾云清看着她,无奈地笑了。
安许柳摸了摸自己的脸,鼻子、眉毛和睫毛上都沾满了雪。
她身体冰凉,雪化不掉,全都堆积了起来。雪压着睫毛,她蹙眉闭眼,用手胡乱地蹭着。
顾云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雪一点点从她脸上落下,看清她每根睫毛,感受她眨眼的频率。
他的心跳,比解除封印时雷灵力混合风灵力的洗刷还要激烈。
当时,他几乎维持了一天的濒死状态,就凭着一定要再见到她一面问清楚的决心撑了下来。
安许柳走进院子,顾云清也跟了进来。安许柳蹙眉看着他:“回你自己院子去。”
“最近不太平,以防万一,我陪着你。”顾云清一本正经地说。
安许柳叹气:“随便你,今晚我打算修炼。”
五年过去,他竟变得如此粘人。
她也懒得反驳,明明两人离得这么近,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发现。
想到这她突然一愣,想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
当初是覃珺刺了顾云清……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她的眼里,他一直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
安许柳在卧室中专心修炼,而顾云清则在书房内聚精会神地绘制图纸。窗外,风声呼啸,雪花纷飞,与隔壁传来的毛笔轻触纸张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处于化神巅峰期的安许柳,五感异常敏锐,这些细微的声响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顾云清的面容。
她心烦意乱,难以平静,于是睁开眼,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任由风雪涌入室内。她感受着凛冽的寒风,凝视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双手合十置于额前,手肘支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过去的五年里,安许柳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委屈与不甘交织,无可奈何。
她曾为自己设想过两种结局:一是被宗门找到,却因缺乏证据而遭受唾弃,最终受刑而死;二是无人问津,隐姓埋名,四处躲藏,度过余生。
想到这些,她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现在这样是她从未想过的结局,她曾幻想过自己最后的结局就是历经千辛万苦找到证据,救自己一命,然而现实却是,她什么都没做,一切却奇迹般地走向了最好的结局。
安许柳深知这一切并非神灵庇佑或幸运所致,她心怀感激,感谢那些相信她的朋友。
紧闭的双眼中藏着泪水,她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连感谢的话语都羞于启齿,觉得自己真是太无用了。
她缓缓放下双手,控制好情绪,睁开眼,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雪花不断落入水中,与倒映在水面的月亮相映成趣。
突然,风停了,水杯中的月亮变成了人影,雪花也融化在茶水中。安许柳回过神来,抬起头,只见顾云清站在窗外,身上落满了雪花,墨色的发丝被大风吹得凌乱,雪花掺杂其中。
她凝视着他的脸庞,这样的容颜仿佛胜过了所有的雪景。
她轻声问道:“顾云清,冷吗?”顾云清盯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不怕冷,我努力修炼就是为了不惧怕任何事情,但我仍有惧怕之事。”
安许柳闻言,认真的说:“我帮你,我会永远帮你。”说完,她关上窗户,原本想说感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自己会尽力去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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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这份天大的恩情。
这五年让安许柳深刻体会到,若非顾云清一直在她身边,她那样故意疏远的行为,恐怕早已耗尽他们之间的缘分。如今能成为朋友,全靠顾云清主动靠近。
他那样性格的人主动靠近,安许柳心里苦笑一声,还真是不可思议,她现在才察觉。
一股异样的情感悄然升起,安许柳艰难地走到床边坐下。原来,动心是这样的感觉,但这也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就这样坐在床边,思绪万千,整整想了一夜。
次日,三人齐聚一堂,原本以为要御剑前往目的地,结果顾云清拿出了云舟。三人坐进云舟后,欢凌笑着向安许柳介绍道:“这云舟是三师兄自己造的,小型云舟都很贵,三师兄就自己动手做了一个。”
安许柳看着欢凌亲昵地搂着她的手臂,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过去。她点了点头,顾云清则拿着地图查看方向:“我看看去京城的路怎么走,我还不太熟悉。”
安许柳再次点头。欢凌看着顾云清的背影,憋着笑意。
待他离开后,她设起灵力屏障,凑到安许柳面前说:“三师兄交代真仔细,要是二师姐不在,三师兄恐怕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安许柳不解地问她为何要设屏障,欢凌的笑容淡了些,眼睛微微下垂:“我要和二师姐说心里话,三师兄当然不能听见,不然多尴尬。”
安许柳垂眸一笑,轻声说:“谢谢你,相信我。”恰好欢凌也同时开口:“二师姐,对不起。”
两人相视一愣。
安许柳疑惑地看着欢凌,不明白她为何要道歉。她示意欢凌继续说下去。
欢凌在听到她的感谢后红了眼眶,泪水迅速盈满眼眶。她转过头不让安许柳看见自己的样子,努力调整情绪后说:“二师姐,我怨过你,对不起,当时我没有相信你。”
安许柳温柔地将手贴在她涨红的脸上轻声安慰:“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是我这个二师姐太无能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无数次复盘过去的事情。其实她本有机会发现的,如果当时在多想想、多怀疑一下当时沈逸子的突然出现,也许就能避免这一切。
冰凉的手让欢凌涨红的脸舒服了许多,红肿的眼睛也好转了些。
她摇了摇头说:“二师姐不应该感谢我,大师姐和三师兄做了很多。当时是三师兄让我们不要告诉沈逸子发生的事情,他分析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说二师姐完全不需要如此冲动行事。他让我们等一等,当时三师兄身受重伤,几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是我们当中受伤最严重的。可他强撑着嘱咐完后才晕了过去,还好我觉醒时得到了一颗极品丹药,三师兄救了回来,还因祸得福解开了部分封印,觉醒了风灵根。大师姐也是第一个同意三师兄说法的人,她的伤虽然不重但却是后果最严重的人。当时她没了灵根,却说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许柳努力忍住泪水,单手握拳,食指突出放在唇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