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昭然又呢喃了一句,闭着眼眉皱的更深了,但手上力道却不见丝毫放松。
“殿下?”殷知意半蹲着,试着抽出手,纹丝不动。
“这……”
她有些为难的看向身旁的花翠,注意到花翠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花萃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给她搬了个凳子。
在这本架空的灵异世界里,真正的天师在那些高门大户中,算得上是有地位的,皇族也不例外。
见殷知意真的有几分本事,花翠难免恭敬几分。
“今日实在是麻烦殷天师了,不如等殿下醒了您再离开,这样殿下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发现。”
见她几句话就安排好了一切,殷知意也不好拒绝。
-
咕噜。
水中的气泡炸开,在耳边发出脆裂的响声。
刺骨的井水淹没头顶时,昭然感受到水灌进鼻腔的疼痛,她茫然无措。
荒凉的冷宫,尖酸刻薄的老太监……
恍惚间又回到了七岁那年的寒冬。
老太监掐着嗓子叫骂:“小贱种,皇后娘娘赏你毒酒白绫你不要,还要让咱家来劳心劳力!”
“喝!给我多喝点!”
……
巴掌扇在脸上,昭然火辣辣的疼,缠绕她的窒息感,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到底是冷宫里的贱种,还是别人眼中跋扈的长公主?
她真的逃离过这座困死她的牢笼吗?还是说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分不清到底哪边是梦,哪边才是现实?
好像无论哪边都是深渊——
直到有一双手拉住她。
“殿下,殿下?您醒了?”
温暖干燥的掌心,贴在她冷汗涔涔的额发间,昭然猛的睁眼,对上一双温柔平和的眼睛。
她心猛的一跳。
光透过纱账,为少女渡上一层柔和的光,几缕青丝垂落,抬头间,她似乎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和她常年闻到的那股脂粉味不同,她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
却被那人一把拦住:“殿下?您要喝点水吗?”
“方才您体内还有些残存的煞气,所以才会梦魇,现在那些煞气已经完全被逼出体外了。”
殷知意解释,不动神色的退后几步。
虽然她这是第一次和恶毒女二见面,但怎么说呢,到底是原著里和原主一起狼狈为奸的人,她从心理上有些抵触。
见她醒了就立马拉开了安全距离。
昭然骤然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梦境了,压下眼底的一抹阴翳。
她接过殷知意递给她的水,润了下艰涩的喉咙。
“是你救了本宫?”
“不敢当,恰好懂一些驱邪之术的散修天师罢了。”
殷知意语气里满是谦逊,脑子里却是想要快点找个借口离开。
毕竟,她跟燕时满说过,最多一个半时辰,她必然会去找他。
本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但眼下因为和长公主耗费太多时间,马上就该迟了。
“殿下若无事,我去唤花翠姑姑。”
殷知意说着,作了个揖,就朝外去。
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榻上人冷声道:“本宫准你走了吗?”
昭然在反应过来后,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往日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脸上有梦魇过后的疲惫感,语气里很是不耐烦,敲击着床沿,开始发号施令:“过来。”
殷知意搞不懂昭然为什么突然朝她发难,明明自己刚才还救了她,好吗?
昭然眯起眼,视线落在殷知意的脸上划过,不知为何,她想起方才这人退后的动作。
明明是一个很冒犯皇家威严的动作,若是平时,她早就让人把这人拖出去砍了。
而且,她还看见了她狼狈的样子。
她向来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自己的把柄。
但看着这张脸,须臾,她只道:“你讨厌本宫?”
殷知意有点懵,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来了?
她只道:“不敢。”
“那就是不讨厌,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你喜欢本宫?那为何不让本宫摸你?”昭然突然笑出声,她的手在距离殷知意脸几厘的地方停住了。
殷知意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中文了,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但她也不敢躲,怕一不小心就被按上一个厌恶皇室的罪名,难怪书里说恶毒女二性格阴晴不定,这么看来确实是。
殷知意感觉自己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殿下……您……”
还挺自恋。
昭然欣赏着她脸上紧绷的神情,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眼下却真的有点想捏上去了。
特别是对上那双干净的浅瞳时。
明明是俏丽明艳的五官,却偏偏生了双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勾人的蜜糖。
她压下眼底的暗色,最好是能直接将人掐哭。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一双眼睛,哭起来会不会像水洗的琉璃一样好看?
好在——
“殿下!”花翠的声音来的猝不及防,但十分及时。
殷知意总算松了口气,连忙退到了一边,不知道这位长公主在发什么疯,眼神看着怪渗人的。
花翠语气里的担忧化作了欣喜,她是殿下自小就跟在身边的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殿下在她心里,就像是她的亲女儿:“太好了,总算是醒了,奴婢当真是担心坏了!”
殷知意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又被昭然叫住了。
“你今晚留下。”昭然从来都是想要就直接动手的人,就像先前她府中的那些面首和家伎,她也许并不喜欢,但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就必须是她的,就算是当做小猫小狗养在府中,她也看着舒心。
眼下她对这个心里突然升腾起几分兴趣的人,同样怀抱着这样的心思。
她喜欢她……这张脸。
殷知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心里觉得,这恶毒女二还挺惜命。
这也算防患于未然,说不定先前她的猜测真的没错,这水煞是早有预谟,那暗中之人说不定还会继续冲她出手。
有个天师在府中确实安全不少。
但是想到府外的燕时满,殷知意忙不迭道:“殿下,与我一同来辞玉县的还有我兄长,望殿下……”
她话还没说完,昭然就对花翠道:“给他们准备两间厢房。”
丝毫不给殷知意拒绝的理由,强势的一锤定音。
殷知意本来是想说,其实她只是想出去跟她兄长说一声,她不想节外生枝,就算这次燕时满没有救恶毒女二,但要是剧情力量就是这么强大,她还是看上燕时满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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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昭然不会听她的,眼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
夕阳西下,酒肆二楼,一抹玄色正倚靠在窗边。
燕时满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死死地盯着长街尽头。
直到看见那抹熟悉的人影。
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又淡淡的坐回了里桌。
店小二不解:“公子,您不是说窗边风景好吗?怎么又坐回这儿了?”
燕时满随意搪塞道:“窗边风大,吹的我头发乱了。”
店小二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心想,这公子还挺爱美,真是少见。
殷知意上来的时候,就见燕时满正在闲适的喝酒吃饭。
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
衬托得她这个气喘吁吁跑来的人,狼狈极了。
她一屁股坐在燕时满的对面,因为跑的急,脸上都晕出一层薄红。
其实她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这段时间已经提高很多了,但是每次跑步还是累的不行。
还不等她把气喘匀,对面少年冷脸道:“离约定的时间,小姐迟到了一刻钟。”
似乎是要兴师问罪。
殷知意感觉这人冷脸的样子,像极了从前她练功迟到,师傅训她的样子。
每次都给她骂的狗血淋头。
一时间,熟悉的记忆起来,她头皮一麻,下意识的讨饶:“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燕时满喝酒的动作一顿,眉头轻挑。
似乎没想到殷知意竟然会这般举动。
“小姐为何要给我道歉?我没有怪小姐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小姐我等了一个半时辰加一刻钟。”
“仅此而已。”
殷知意:“……”
这阴阳怪气的调子都要溢出来了,还仅~此~而~已~
不过她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她看着燕时满那张冷冰冰的俊脸,没忍住揶揄道:“燕时满,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还挺幼稚的。”
这下对面人脸是真的黑了。
-
县主府。
殷知意先前没仔细看,现在才注意到,县主府内昭然带来的下人有多少。
长公主出行,哪怕只是简单赏花,随行车马奴隶也是多如牛毛。
特别是这位昭然长公主还深得皇帝喜爱。
难怪原书里,燕时满进城那么容易。
这么多人,浑水摸鱼简直不要太容易,再加上,守城士兵也不敢查公主的仪仗。
都说皇城防守像铁桶一样,密不透风,但昭然长公主就是行走的bug。
不光是这次,后期,主角团混进皇宫,也是通过昭然长公主。
可以说,昭然算得上后期一个重要的工具人。
昭然听见殷知意提出想让她带她和兄长回上京时,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正合她心意。
原本她还想着要将人绑回京呢。
现下倒是省事儿。
“不知殷天师兄长现在何处?也是散修天师?”昭然心情不错,自然的接过话题。
“已经去住处了,多谢殿下安排。”殷知意笑答。
昭然也笑,只不过她笑得声音更低:“既如此,你不用去厢房,就留下与我同睡吧。”
殷知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