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扣,结发扣,需要心意相通的两人的头发。可令徽是何处得来的我的头发呢?”他问的很真诚,像是诚心同夫子求教的学生般。
韩信有些庆幸,烛火灭了,赵令徽看不到他眼中的狭促。
赵令徽莫名一阵心虚,手指在他胸口露出来的地方胡乱划拉着:“怎么?你怀疑我拿别人的头发来糊弄你?我还能弄假的骗你不成?你要是觉得是假的那还给我啊,我还不想给你呢……”
她哪里能告诉她清早来他营帐里偷的?叫她堂堂司马的颜面往哪里搁?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怎么会是假的?”韩信捉住她在他胸口作乱的手,放在唇边乱亲了几下,“我信你。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就是了,令徽自有令徽的道理。”
赵令徽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死死按住,一点也动弹不了,气地掐了他腰一下:“你真是贱脾气。”
谁能想到他对于杀身之仇轻拿轻放,一点也没在意,害得她担惊受怕这么久,几番有意无意地试探也花了不少心思。
万万没想到,答案这么简单,早知道,她就不和他费心思了。
“若不是我贱脾气,令徽又怎敢拿匕首架我脖子上。”韩信心情颇好地回呛她,一点也不恼怒,“毕竟,行刺大将军,可是死罪,司马几个胆子呐。”
他腰上也手感不错,赵令徽忍不住流连几番。韩信眉眼舒展开来,并没有戳穿她。
“大将军和司马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要人告你贪恋女色,我看你要不要让人打自己。”赵令徽毫不退让,耀武扬威地。
韩信差点都要出生提醒她,贪恋颜色的,到底是哪个了,话到嘴边忍住了。
韩信双手枕到脑后,带了几分揶揄之意:“美人在怀,死也甘心了。”
此话却勾起了赵令徽的心事,让她正色起来:“你都知道什么?”
韩信并没有就此起身的意思,躺在榻上,看着帐子顶:“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死前的、死后的。我死后魂魄飘荡在人世间,看过了许多事。我知道你虚情假意骗了我一辈子,知道你从未爱过我,知道长乐宫钟室有你的参与。我知道宣陵君的威名,也知道赵廷尉的威严,更知道……你的风、流、韵、事。”
最后四个字,他刻意咬重了发音,一字一顿,听得赵令徽心一鼓一鼓的。
他知道的事情,远比赵令徽预料到的多,这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他在说前面的话时,赵令徽面色紧绷,没什么变化,听到最后一句,赵令徽终于听出来了不对劲了。
合着他这是又暗中阴阳自己呢,赵令徽理直气壮地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我不过是顺从本性而已,那怎么了?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养了三个男宠而已,后面还死了一个。”
倒不是她不想一天换一个男人,只是实在太麻烦,再就是合她眼缘的郎君实在太少了。
就这有些人还经常背后说她骄奢淫逸呢,她虽然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但她不理解,朝中大臣有的是三妻四妾的,他们不去指指点点这些人,逮着她来讲,是不是觉得她养的男人还是太少了。
多养几个,习惯了,就不会胡说八道了。赵令徽如是想。
“无事,就是好奇,如此风流的临晋侯,怎么突然像个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了。”韩信眸底染上一点墨色。
赵令徽的手指仍在他腰间作恶。
她手指一顿,道:“江陵侯错了,我才不是坐怀不乱,只是有些人的颜色,我看腻了而已。”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定代那夜的事情。
韩信拈酸吃醋不成,还被她说腻了,明知道道她在说笑,却不禁怀疑起这话中的真假。心里一阵过一阵地酸涩,他喉结滚动了下,脸转向一边,不说话了。
“大将军难不成呷醋了?”这次换赵令徽笑起来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情绪低落了。
良久,韩信才说话。
“你都不要我了。我于你不过是弃夫耳,哪里敢呷醋。”韩信忍着喉间的涩意,艰难道,“你肯要我就很好了。”
赵令徽本等着他呛回来,这么软绵绵的、带哭腔的一句,说得她不上不下的,半句硬话都说不来了。
沉默半晌,赵令徽第一反应去摸他的脸,摸到一手冰凉湿润的水。明明泪是凉的,赵令徽却觉得烫手地很。
“你……”赵令徽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不怪她惊讶,韩信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怎么掉过泪,长乐宫死前也没有一滴泪。她竟然给堂堂大将军说哭了……
“你走吧,我没事,我拎的清自己的身份。”韩信把脸扭地更向里面,恨不得把自己脸埋起来,不让赵令徽碰。
赵令徽这是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赵令徽慌了一下,扒在他身上,凑过去找他的脸:“你别哭呀,我又没欺负你。”
她刚才说什么了?说看他看腻了?这就哭了?不能吧?
赵令徽一头雾水。
“你不要我了,你说你不喜欢我了,我于你不过是弃夫。”韩信魔怔似的重复,“前生你为了地位和权势委身于我,今生就不必了,我不会反,也不会威胁你的地位。你没有必要跟我虚情假意,委屈自己了。你走吧,我不需要哄。”
她明白了,他这是想起来前世和离的事情了。赵令徽头疼,她难以理解这个事他惦记了这么久。
“我没有……”赵令徽习惯性地想否认,一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平生难得地,她又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感觉。不,她确实无话可说。
“你看,你如今都说不出骗我的话来了。”韩信哑着嗓子,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连骗我都不情愿了。”
赵令徽:“……”
战场上多么清醒的一个人,怎么就无理取闹成这样!
她前世怎么没见过他这么无理取闹?从前他就算黏腻,也只是点到为止拔了,哪怕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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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吃醋,也只是夜里的,现在怎么……
“不,不是的。”赵令徽寻了他的手,紧紧握住,认真地道,“我承认,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对你多有欺瞒。但是,并非全是假意,也有真情。只是,有几分真情,我自己也看不清。我……我喜欢你的,有几分喜欢,我并不清楚,但确实是喜欢的。你刚才都说了信我,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来戳我心窝子呢?我要是不喜欢你,为何要辛辛苦苦做结发扣送你?我为何要辛辛苦苦,调和你和大王的关系?”
感受到他冰凉的手逐恢复了温度,赵令徽才慢慢放下心来。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他动情了,在他陷阱般的温柔里,步步深陷,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赵令徽鼻子酸酸的,说完这一遭,自己委屈上了:“是,我骗你,我被针扎地手疼了好几日,也是为了骗你。”
说着,她从他身上爬起来,装模作样地抹眼泪。
韩信吓得坐起来去揽她,要去给她擦眼泪,她不肯,就把她搂在怀里,细声哄劝:“好令徽,是我的不好,是我眼盲耳瞎,看不到你的心意,伤了你的心,都是我的不好,我有错,我该打该骂,要打要骂,都凭你处置……你别生我的气,也别因此不理我了,好不好?”
赵令徽本来就没几滴眼泪,借着他这台阶就下了:“那你再说什么走不走,什么要不要的蠢话,我可是要罚你的。”
见他人好了,也不再呷醋,赵令徽莫名松了口气。她知道男人呷醋的厉害,但从未跟方才那样如芒在背,他一哭,她像极了一个忘恩负义的薄情女。
“好好好,我听凭司马的处置。”韩信唇角也忍不住上挑。
是他一时想差了,他们能有今天,已然是不容易,他不能再因为几个不值一提的贱男人和她有了什么罅隙。
属于他们的日子还有很长,他怎么会怕那些个想着勾引她的狂蜂浪蝶呢?
“所以,你还知道什么?”借着韩信胸前凌乱的衣衫,赵令徽蹭干了眼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说正事。”
“我知道白登之围,知道大汉的屈辱,知道那位的死。”幽幽地叹口气,韩信继续道,“我还还知道,你身后之人的野心,以及……”
以及你的死,你的以身殉道,你的不甘心。
韩信没有说出来,剩下的话,化作长久的沉寂。
“所以,你怎么想的?”赵令徽抬起头,在黑暗中去寻他的眸子,意外撞入了一片破碎。
“山河破碎,为将不能不能守,是为憾,为辱。为臣不被信,是为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令徽,今生以来的种种,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谢谢你。若只是我不够坦诚,我愿意先向君王剖开心献上。可若……不是呢?”
赵令徽眼前晃了一晃。
是啊,可若不是呢?又当如何呢?
“不论如何,我愿意试一试。”韩信回握住赵令徽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和你一起,试一试,请你信我,令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