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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广武君

作者:宜春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司马和景中尉来的不慢,不仅不慢,还刚好呢!”曹参笑着走上前,哈哈大笑,“记军功正等着司马你呢”


    “阿参兄,你发髻脏了。”赵令徽微微挑眉,含笑看他。


    曹参不好意思地摸摸脸,回侃道:“令徽脸上沾了血,像个吃人的老虎。”


    二人相视大笑。


    赵令徽和景易将方才战况禀告给了韩信。


    夜里,陈馀果然带着人来偷袭队尾,包围了汉军营地。若非赵令徽早有准备,将他们吸引过来截住,汉军恐怕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赵令徽和景易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赵军给包围了。


    两军进行了一场血战,厮杀到晌午后,赵军逐渐不敌,降的降,跑的跑,冯珥活捉了陈馀。


    提到陈馀,众人的神色都有点微妙。幸好张耳忙着指挥摆庆功宴去了,不然这陈馀怕是活不成。


    “先暂且将他压下去,和赵王分开关押,明日送到荥阳去,交给大王处置。”韩信道,“另外,看好张耳,别让他冲动。”


    “诺。”有小将领命,下去安排了。


    “大将军,属下去看着陈馀吧。”一旁的冯珥主动情请缨。


    张耳必定要来找陈馀,若是寻常小将看守,必然拦不住,恐怕会生什么乱子。


    韩信略一思索,点头:“辛苦冯都尉了,若是你有所难,一定要及时让人告诉我。”


    冯珥称诺。


    韩信准备进账,听诸位将军禀报伤亡和复盘战况。


    赵令徽刚迈出去一步,见韩信忽然回转身来,朝她抬起手,赵令徽没来得及躲避,韩信手指甲在她脸上轻轻擦了一下:“好了,干净了。”


    他动作很轻,几乎没用什么力,但粗粝的茧子划过她脸颊的感觉异常清晰。


    等赵令徽明白过来,他已经收回了手。取而代之的,是她胸腔内如雷的心跳声。


    “大将军,我们俘虏了李左车!”灌婴提溜着几个人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喜滋滋地禀报。


    韩信转头,大喜:“请他到帐中叙话!”


    李左车被请到帐内时,是五花大绑的。他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穿了身粗布衣服,胡须不长不短三寸有余,他面色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害怕。


    韩信心道不该对灌婴所谓的“礼遇”保佑希望的。


    “广武君,久仰大名,我们兄弟不懂事,委屈您了。”韩信亲自上前,为李左车松了绑。


    灌婴虽然瘪着嘴,却也没说什么。


    “大将军折煞我了。”李左车只道愧不敢当,在韩信的谦让下,他还是坐下了。


    韩信对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广武君,请受晚辈一礼。”


    李左车大惊,就要起身:“大将军这是作何?”


    赵令徽眼疾手快,硬生生把他按住了:“广武君莫惊,我们大将军敬仰您已久,将您奉为老师,今日一见,大将军喜不自胜,这礼,是您该受的。”


    李左车这才受了韩信一礼。


    重新落座后,众人各自禀报了战况和伤亡。


    灌婴拎着几个血淋淋的头颅,嚷道:“恭喜大将军,夺得赵国!”


    曹参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防止血滴到自己靴子上:“恭喜大将军,夺下赵国!”


    冯珥好一些,没拎一堆头颅,只拎了一个,不往下滴血了,看起来是清理了一下才拎过来的:“恭喜大将军,夺下赵国!”


    钟离昩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抗了条人腿:“你们议事怎么能不叫我?恭喜大将军!你看!这是我砍下来的人腿!”


    赵令徽:“……”


    她有种想两眼一闭晕过去的感觉。


    营帐里顿时充斥了血腥味。


    赵令徽身后的蒯彻又是惊恐又是几欲作呕,张望卿表情也是一言难尽,极力忍着。


    “让广武君见笑了。”韩信习以为常,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司马。”


    他知道这群莽汉没有恶意,只是高兴罢了。


    “属下在。”


    “军功可都记好了?”


    赵令徽笑道:“诸位将军放心,我都记好了,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出不了差错。”


    韩信笑着看向钟离昩:“这下可以把腿放下了吧?司马做事你还不放心?别吓着广武君,让人以为我汉军都是吃人的恶鬼。”


    钟离昩嘿嘿笑,挠着头,扛着人腿下去了。


    韩信向李左车一抱拳:“广武君见谅,兄弟们性子憨直,并无恶意,若有吓到您,晚辈替他们赔个不是。”


    李左车摆手:“大将军哪里话,几位将军都是性情中人。”


    两人互相奉承了几句。


    曹参拱手道:“大将军,属下仍有一事不明。”


    韩信:“你说。”


    曹参:“兵法云,行军打仗,讲究背后和右面靠山,而前面和左边临水,而大将军却让我们背水列阵,还说今日夺得赵国摆庆功宴,我等心中并不抱能赢的想法。竟然真的打赢了。属下不明白,大将军的排兵列阵和兵法相悖,为何却能打赢呢?”


    李左车捻着胡须的手一顿,神色微妙。


    韩信低笑一声:“这样的战术非我独创,在兵法上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我们训练好的十万将士,九万二千给了大王护荥阳,五千留守代地,只有两千将士是训练好的,还有八千人是司马新招进来的,他们没有经过训练,和菜市场上的农夫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进军营,本来就是为了荣华富贵。他们本身生活安稳,真的见了战场上的残酷,可能会心生退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给他们留了退路,稍受到攻击,就会溃不成军,这仗必然会败。所以,我才会用这种绝阵,他们没有退路,就会拼了命地反抗,博一线生机,而赵军恰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心生自满,两兵相遇,骄兵必败。”


    曹参听得如醍醐灌顶,冯珥连连点头,只有灌婴听得似懂非懂地瞪着眼睛。


    “属下受教了。”曹参由心道。


    韩信:“曹将军和诸位将军愿意相信我,也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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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你们和全军将士鼎力相助,靠我自己是打不赢的。”


    曹参连道惭愧。


    “广武君,晚辈有一事请教于您。”韩信给李左车添了茶。


    “常言道,败将之军,不可言勇,亡国大夫,不可图存。臣现在是败将之军,也是亡国大夫,大将军英明神武,风头正好,臣哪里当的起大将军的问呢?”李左车连连摆手推辞。


    韩信摇头轻笑:“昔日百里奚在虞国,虞国却灭亡了,侍奉秦君,秦国强大,并不是百里奚在虞国出的计策不好,而在秦国突然聪明了。是因为虞国国君不能采纳百里奚的计策,而秦穆公可以。若成安君能采用您的计策,眼下被生擒的,就是我韩信了。正是因为成安君没有采用您的计策,我才有了机会向您请教,您莫要妄自菲薄。还望您不吝赐教,切莫推辞。”


    冯珥弯了弯眸子,道:“行军路上,我们侍奉大将军左右,常听大将军称赞您广武君英雄谋略,纵横捭阖,大将军对您仰慕已久,是真心请教,我等也对您多有敬仰,还请您莫要推辞,为我等解惑。”


    灌婴将人头甩到一边,抹了把脸上的血:“广武君,我不会说那些俏皮话,但是我明白道理,你是聪明人,比那陈馀强百倍!”


    虽然他不明白大将军为何这么敬重这个李什么右车的,但这个老头看起来人不坏。


    李左车满面羞愧:“臣一败将,实在当不起大将军如此礼遇。”


    “大将军是真心向您求教,广武君想必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广武君是通透之人,您就莫要自谦了。”赵令徽道。


    李左车:“既然如此,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将军且问。”


    韩信:“除去西楚,如今只剩下燕国和齐国还没有平定,我打算北伐燕国,东讨齐国,想请教广武君,该用何种计策?”


    李左车正色道:“臣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大将军如此礼遇,臣虽为败将,计策不足以采用,也愿意尽心尽力,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大将军而今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先是定三秦,后伐魏国,生擒代王,平定代国,如今用了不到半日的时间,攻破井陉,将赵国取为您的囊中之物。名扬四海,声震天下。大将军料事如神,用兵出奇,将帅一心,军中无不信服,这些,是您的长处。


    “但大将军的兵,多是新兵,此一战死伤不少,将士们必然是疲惫不堪,若是带着这样兵直接兵临燕国城下,恐怕难以攻破燕国的城池。这样一来,战线就要拉长。


    “臣又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战线一拉长,旷日持久,威势减弱,粮食耗尽,燕国虽然弱小,却不肯降服,那齐国自然也不可能降服。两国不降,则汉军与西楚的局势就不明朗,这些,是大将军战略上的短处。臣虽见识浅薄,却认为不该贸然伐燕讨齐。”


    听到李左车说不能伐燕讨齐,灌婴有些不乐意,被赵令徽踩了一脚后,什么也没敢说。


    韩信沉吟半晌,缓缓道:“那依广武君所言,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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