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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冤枉

作者:宜春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令徽低垂着睫毛,绷着嘴角,才没让笑意倾露。


    项庄膝行两步:“嫂嫂!嫂嫂!我是为了你和兄长好啊!嫂嫂不要听了外人荒唐言论,挑拨我们管辖,嫂嫂——”


    虞姬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项庄登时闭了嘴。


    张望卿今日刚到楚王宫,就被急匆匆请了过来。


    瞥了一眼项庄不服气的跪在地上,赵令徽和范增坐在一旁仿佛事外人,张望卿就明白了三两分。


    ——原来是项庄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坑赵令徽?张望卿想想就觉得好笑,认识赵令徽这两年多,还没见过哪个能让赵令徽老老实实吃瘪的呢。


    也不对,陈平倒是坑了令徽,想来赵令徽坑回去,陈平那黑心的,也是活该。


    张望卿边想着,已走到了虞姬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带起一片清风:“王后。”


    “张先生免礼,你抬头,看看这殿上的人,你认识几个?”虞姬眉间的怒气缓几分。


    张望卿闻言慢慢抬头,先看到了赵令徽身上,歪歪头,诚恳道:“这位郎君,看起来好生面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赵令徽微微点头,只是浅笑,并不说话。


    张望卿拍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是郎君那日救了我!那日街上匆匆,还未向郎君道谢,这里,小女子谢过郎君了。”


    说着,张望卿欠身行礼,赵令徽点头,表示还礼。


    虞姬目光流转,含了几分笑意:“张先生,且坐说话。”


    张望卿坐到赵令徽和范增对面。


    看张望卿和陶晖都坐下了,项庄跪着更难受了,嚷嚷道:“嫂嫂——”


    虞姬给了他一记眼刀:“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嫂嫂,就给我老实跪着。”


    项庄哑口无言。


    虞姬转向张望卿:“陶都尉是如何救你的?”


    张望卿看了眼项庄,慌忙地下头刚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王后……”


    虞姬安抚道:“先生尽管说,不管是谁欺侮于你,我都与你做主。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张望卿道:“那日,我从王宫回客舍,遇到了……”


    话在喉咙间滚了几滚,张望卿带着犹疑看向了项庄:“遇到了他,他自称是成安侯,说我挑拨大王和王后的关系,说我是汉来的奸细,要我从实说来……”


    停顿了下,张望卿眼神坚定地道:“可是我只是个琴师,到彭城讨口饭吃罢了,哪里来的什么奸细!我又哪里来的实话跟成安侯讲!我自然是没有他要的什么实话的!”


    转眼,张望卿语气软了下来,瞥向赵令徽:“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日日纠缠不休,言语辱骂,那是小事。那日,客舍里,是这位郎君出手相助,从他手中救下了我。若非这位郎君解了我的困顿,我……”


    前因后果,和赵令徽说的差不多。


    点到为止,张望卿没有再说下去。


    留了足够的话语,才给虞姬足够的想象空间。


    什么委屈、什么愤恨,都藏在不言间。


    虞姬心下明了,冷哼一声:“项庄,这就是你说的奸细?张先生在我身边已久,是不是奸细,挑拨不挑拨,难不成你比我清楚?这个是奸细,那个也是奸细,是不是这彭城里的人,都是汉军来的奸细?连我也是汉军的奸细是吧?要不你处置了我罢?再说,张先生与我弹琴时,我屏退了所有人,你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擅闯王宫,可是重罪!难不成,平白无故,你要将我的身边人一个个欺侮去罢?你要是觉得我这个王后坐的不好,不如让于你坐罢?”


    虞姬眉眼温和,没有半分问责之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项庄听来,这比打他一顿还难受,一番话问的他汗如雨下,是应也不敢应。


    “嫂嫂!我不敢!”项庄伏在地上请罪,头磕地咚咚响。


    “既然不敢,那就把话从头到尾说清楚。”虞姬略微抬头,凤眸眯起,“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项庄就把他如何偷听,如何觉得张望卿行踪诡异,如何觉得她挑拨离间,又是如何为难她说了一遍,甚至连那日陶晖救张望卿的事情都抖了个一干二净,省得虞姬再问了。


    虞姬的指甲划过凭几,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我宫里向来戒备森严,你竟然敢偷听?你眼里可还有什么王法?项庄,你得庆幸,今日,也就是我在这里,换成你兄长在这里,你就横着出去了!”


    饶是虞姬脾气再好,知晓有人偷听自己私事,脸上也挂不住,考虑到还有外臣在这里,虞姬也只能耐了怒气下。


    都怪她那个夫君项羽平日里纵着这些宗室,一个个的,无法无天了!什么也敢染指,什么也敢做!


    这还是捅到她面前的,没捅到她面前的呢?


    长此以往,国家还怎么能立住?!


    “嫂嫂,我知错了。我本就是为嫂嫂和兄长好,嫂嫂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项庄吓得只会说这一句了,他是真没见过嫂嫂如此生气过。


    嫂嫂向来为人和善,他哪里见过这阵仗?


    别说是他,就是项羽,恐怕也没见过虞姬动怒至此的样子。


    项庄知道的是,虞姬生气,远比项羽生气可怕。项羽生气,还可以上去抱住他大腿,让他看在兄弟情分上饶过。


    虞姬生气,那项羽要更生气,谁来劝慰也没有用的了。


    项庄一味地磕头,生怕自己今日真的横着出去了。


    虞姬没搭理搭理他,从上面起身走了下来,到张望卿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亲切倒:“张先生,我这弟弟,脾气恶劣,无法无天,没有拘束惯了,难管教地狠。他兄长不在,更是没了压着的人,才做出这等恶事。他这几日对你多有冒犯,实在是不应该,我一定重重罚他,与你出了这口恶气。”


    虞姬拨下自己头上的玉簪,插在了张望卿头上:“这簪子说不上多名贵,但也是我心爱之物,如今送与张先生赔罪,可好?”


    话说到这里,张望卿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垂眉道:“王后,只要成安侯以后不再来搅扰,对我来说,就是什么也未发生过。”


    张望卿自然不能说不好,假意推辞两番,就收下了。


    “项庄,还不赶紧给张先生赔罪!”虞姬忽然转了脸色,对项庄喝道。


    吓得项庄一哆嗦,忙不迭转了身子,对着张望卿磕了几个响头:“张先生,我……我多有冒犯,我……你别记在心里,我该死、该死……”


    张望卿笑眯眯地:“成安侯不必多礼。”


    脸上虽笑着,张望卿心是凉的,一番道歉,一根玉簪,事情揭过了,自然也就不再提什么王法,什么家规了。


    不愧是他们楚国的,没有个拘束。


    “既然张先生原谅你了,你就起来吧,站一边去。”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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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坐回了上首。


    项庄忍着气站起来。


    虞姬叫张望卿先下去歇息,过些时候,她再来弹琴。


    过些时候,要是要把“陶晖是奸细”这个事平了。


    从头到尾,赵令徽和张望卿眼神都没有交汇一下。


    赵令徽清楚,虽然张望卿这事是揭过了,项庄不会再多为难张望卿。但虞姬想必已经对张望卿生了疑心,张望卿以后,必须更加小心,若想脱身,困难只会更多。


    项庄这一招真是狠啊,张望卿啊张望卿,你该如何脱身才是……


    赵令徽在心里长叹一声。


    “嫂嫂,张琴师的事情,我确实有错。但这个姓陶的是奸细的事情,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项庄指着赵令徽的鼻子道。


    虞姬不置可否:“阿庄,你记着刚才的教训,话不是乱说的。”


    项庄低头应了声是,看向赵令徽:“你既然说你妻是赵人,为何不出来见人?”


    “我妻病弱,身子不好,见不得风,也怕生人,我能养得起她,就无须要他出来见人。”赵令徽坦然道。


    对付这些,她早已想好了理由。


    “怕人?恐怕是奸细,见不得人吧!”项庄冷笑。


    赵令徽忍不住皱眉:“成安侯,您污蔑我罢了,我妻子一介弱女子,您何苦把她牵扯进来?”


    “弱女子?”项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道,“她是不是女子还不一定呢!”


    赵令徽心下一紧,呵道:“成安侯,我听不懂您的话。我妻不是女子,难不成,还能是男子不成?您听听,你这话不令人发笑么?成安侯对我不满便罢了,何苦如此污蔑我和我妻儿!”


    “是男是女,带上来瞧瞧不就是了么?”项庄不理会她的问责,“嫂嫂,我将人带过来了,还请嫂嫂准许,让人进来,让大家都瞧瞧。”


    赵令徽攥紧了衣袖:“成安侯,你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了,何苦连累我妻儿?”


    “项庄,你太莽撞了。”虞姬皱眉,私自将人带到王宫,这个项庄,太纵着他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项庄做的太无礼了。


    从前项庄做事虽然莽撞,但不至于这么荒唐,近日一桩桩一件件,让人不得不深思。


    到底有什么渊源,值得项庄口口声声揪着一个陌生郎君,说他是奸细?


    关乎楚国的未来,虞姬不能轻轻揭过。


    见虞姬面带犹疑,项庄道:“嫂嫂,阿庄莽撞,改日向嫂嫂请罪,但是事情关乎楚国的安危,这人身份不简单,嫂嫂还是见一见的为好。”


    赵令徽指甲掐进了肉里,紧紧盯着项庄。


    王离的行动已经够隐秘,她没想到,项庄还是把主意打到了王离她的这个“假夫人”身上。


    “你在紧张什么?莫非你那妻儿真不是女子?”项庄得了虞姬的点头,此刻有些得意,觑了赵令徽一眼。


    “王后,我妻身子弱,自小养在闺中,没见过几次人,受不得风吹日晒,如今她离开家乡,千里迢迢陪我来彭城,我心中已是十分愧疚。而今又要她受这风波和审问,我实在是愧为人夫。”赵令徽说着,泪就落下来,“我知道,历阳侯在这城里说一不二,我招惹了他,合该冲我一个人来,祸不及妻儿老小,我……”


    后面的话,成了哽咽。


    赵令徽哭的动情,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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