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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面目狰狞

作者:綦江雪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在眼前掠过一片黑暗时,祝海涛感觉到他的头被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也就是这一瞬,他本能地用双手抱住了头。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提起来了,离开了洞穴。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是在空中飞翔,速度很快,风吹在耳边呼呼响。


    好像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又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上满是杂草,湿润润的,散发着霉味儿。


    头很沉,昏昏沉沉的。他想抬头,但怎么用力也抬不起来,头就像一只泄了气的汽球,有气无力地挂在身体上。仿佛中,他看见有几只脚走过来,停在他面前,然后,他的两只胳臂被人挟着提着,拉了很长一段路。他被人扔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很黑,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他睡在冰凉的地上,软软的,没有力气,只得任人摆布。他知道他是被人囚禁了,但他像中了邪一样,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此时,他大脑清醒了,但记忆还里一片空白,就像一望无垠的沙漠,除了沙还是沙。


    他就这样睡在黑暗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他又被冷醒了。


    现在,他好像记起来了,他和金艳、颜昊、安老师在绝壁上的洞穴口,那里摆了好多棺材。洞穴是在悬崖绝壁上,上不沾天,下不着地,他们被困在了那儿。他还记得他的头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就感觉得昏沉沉,全身泛力了。


    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里的?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囚禁我?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努力想着,想得头都发痛了。


    黑暗包裹着他,伸手不见五指。


    他的脑子渐渐清醒了。


    他听见远处传来流水声,很渺茫的声音,仿佛在天边,仿佛就在前面,声音很细,仿佛两个人在月下窃窃私语。他断定这里有一条河。他循着水声寻找,找到了流水声传来的方向,或许这屋子就建在河边。


    但是,现在,即使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插翅难飞。祝海涛越想越愤怒,现在他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一个人坐在黑暗中,除了恐惧,就是回忆往事。他想起了江都收藏协会那帮人,他们个个能说会到,个个都是收藏高人;想起了他的美人陆红妍,回忆她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突然想到,此时,陆红妍是不是也在想她,离开江都已经五天了吧,五天虽说弹子一挥间,但对相爱的人来说,那就是漫长的春夏秋冬。他想像着,如果陆红妍在身边,他们会是如何的激情满怀,他想着陆红妍娇美的样子,想着她,想着她……


    他暗暗发过誓,这一辈子就守着她,爱她、宠她。“可是,可是我怎么就被颜作家说动了,为了一本残缺的手稿,竟然还跟着他到了僰川镇,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囚在这里。”祝海涛突然间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他在心里默默唤着陆红妍的名字。


    假如,假如,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就好了。祝海涛觉得自己很傻,傻得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这个时候,只有陆红妍能给他温暖,想起陆红妍,他心里又燃起了的希望……


    在时光的流逝中,黑暗逐渐被渐渐驱走了,阳光从高墙上的一个小洞里偷偷溜了进来,祝海涛大喜,见到阳光,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希望就在墙上那个小洞外。这是建房时留下的一个小洞。洞不高,祝海涛轻轻一跳,手掌就能摸到洞口,甚至食指还能插进洞里,但洞口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他想抓也抓不住,要命的是,洞口与顶板平行,他想跳上去从洞口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他一跳起来,头就会撞在顶板上。


    在部队时,他经历过各种逃生训练,包括这种在全封闭的屋子里逃生。但那是在有工具协助下的逃生,而此时,他什么也没有,就连一把小刀,一根树技都没有。


    祝海涛听清了,那若隐若现的流水声是从洞口飘进来的。他估计,这一条河,离这里不到两百米。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只要跑到河边,他就有逃脱的机会。但是,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小窗变黑了,屋子里黑了。很黑,黑得那个小洞都看不见了。祝海涛知道又到夜晚了,他在这里又被困了一天。他像一只被困的猛兽,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


    迷迷糊糊中,祝海涛突然听到一阵响动,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前方顶板上露出一丝微光,是油灯燃烧的光,忽闪忽闪的,忽明忽暗的。顶板上出现了一个洞穴,洞穴中放下一架木梯。


    原来,这间屋子的出口在房顶上。


    木梯放下来,紧接着下来一个人,不,不,祝海涛看清了,他似人非人,更像大山中被人遗忘了的一棵残缺的枯树。他的脸上身上长满了树疙瘩,手脚长出了树枝,在油灯的照耀下,他的模样恐怖,面目狰狞。


    就在祝海涛惊讶,愣在那里的时候,树人一声大吼冲了过来。


    祝海涛一惊,忙闪身退到黑暗一角。树人扑了个空。因为手脚都是树枝,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灵活性。所以他的动作很迟缓。没有抓到祝海涛,树人很是恼怒。


    此时,祝海涛已经非常清醒了,不管面前的是人是妖,他都只有一个信念,打倒他,逃出去!


    树人的高度是一米七左右,可是他站不直,走路就像蹲在地上行走一样。他几次扑向祝海涛都没有得逞。他有点气恼了,这次他冲锋的时候还发出了怪叫。


    祝海涛看准他的走势,待他冲过来,快接近他身体时,他一个侧身,顺手用力,将树人推到在墙上。祝海涛乘机冲过去,攀上木梯,顺利到达了上层。


    上面层也是黑咕隆冬的。


    面对同样的黑屋子,祝海涛不知所措,他左右观察了一番,发现左边屋顶上有一团隐约的光亮,莫非这上面还有一层?他惊喜地奔过去,这团亮光下还有一架楼梯。祝海涛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挥拳重重地击在木梯上,木梯发出“咔嚓”的响声,手上也有一阵疼痛感。


    他顺着楼梯爬上去。


    他小心翼翼,他推开出口顶上的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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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垫子,祝海涛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祭祀堂。祭台上放着牌位、供果、遗像,燃着香炷,青烟缭绕,场景阴森恐怖……


    他蹲在出口处一动不动,他要观察情况。他发现祭台前跪着一个人,一个全身裹着白布的人,侧光下,这人长发至腰,蓬乱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遮住了面容。


    他肯定发现了从地下屋里钻出来的祝海涛,但他旁若无人,一动不动。


    祝海涛悄悄地从他背后爬过,他视而不见,一动不动。


    祝海涛在心里默默说:“谢谢你放过我,我会感恩你一辈子,一辈子……”


    祭祀堂还有一道门。


    祝海涛跨过门时,正看见有两个人在外面寻找什么。


    他赶紧躲藏起来,待那两人出门了,然后进了对面的屋子,他才轻脚轻手出来,这是一个四合院建筑,每一间房子都紧闭着门。


    天上下着雨,“嘀哒”的雨声覆盖了一切。


    四合院大门是双门,但中间开了一道缝,祝海涛冲上前一推,门没有上锁!他心里一喜,天助我也。


    他冒着雨,大步流星地沿着小路跑。尽管天黑,也辩不清方向。但祝海涛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跑着跑着,祝海涛又停下来了。因为他隐约听见了流水声,他停下来仔细。找到河流,他就能辩清方向。目前他对这里的环境一无所知。


    流水声传来的方向,有一条似路非路的小道。祝海涛听着流水声走,走着走着,突然后面传来一口沙哑的吼声:“站住,站住!还不站住我就射击箭了。”


    祝海涛被突然传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他慢慢转身,看见两个身上裹着白布的人站在路上,其中一个还用竹箭对着他。


    祝海涛站住了,还缓缓举起了双手,慢慢转过身来。


    他发现,他看不清他俩的面孔,只觉得他们身上的裹着白布显眼。


    那两个人见祝海涛举起手认怂,便放松了警惕,那个举起的箭人也放下了箭。两人慢慢地向祝海涛靠近,祝海涛突然一声大吼,一跺脚,随手抓起一个就往路边推。那人防不胜防,被推倒在路边草丛里。


    另一个见状,转身就逃。


    祝海涛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他们解决了。他转身,又加快步子向流水声方向奔去。


    夜色很沉。


    夜色中他已经看见了在草丛中流淌的河流。


    河水泛着微光,拍打着河边的石头,冲涮着倒在河里的树枝、小草。那种声音刺激着他此时的心情,撕咬着他心里的愤怒。


    下了小路,他被埋没在草丛中。他蹲在河边观察,河面宽,水流较急,他想过河,他知道,只有跨过了河,自己才能得到安全。


    周围没有可用的能帮他过河的东西。他想了想,又沿着河边,跟着流水往下游走,河水向东流,他辩出了方向,不管山有多高,峡谷有多深,河流总会一个出口,这个出口就能使他到达安全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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