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忠连忙抬手,将皇帝扶坐了起来。
终于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朝臣,皇帝的面色好看了很多。
他盯着孙首辅,冷笑一声说:“朕是天子,统御天下,岂能卧病在床让人指手画脚?监国?孙爱卿,朕还没死呢!”
孙首辅有些无奈。
他膝行两步,叩首道:“陛下息怒!臣等并非觊觎皇权,实乃北境连下两城,西南裴照雪已逼近荆襄。如今粮草告急,军报一日三至,若无专人统筹调度,恐生大乱!”
孙首辅的语气平静,神情也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可皇帝瞧着就莫名来气。
他冷笑道:“哦,既是这样,那孙爱卿觉得朕应该择何人监国?”
孙首辅却不说话了。
身后的几个朝臣,见状立刻畅所欲言起来。
“臣举荐兴王。兴王年长,才德兼备,且多年在朝中任职,经验丰富。”
“臣举荐七皇子,七皇子虽还未及弱冠,但向来聪慧,如今监国也算历练。”
“臣举荐齐王。齐王素有贤名,如今虽在靖州……”
听到还有人举荐齐王,皇帝又冷笑了一声。
让一个远在靖州的人监国,这开什么玩笑?
举荐齐王的人好似也觉得不甚妥当,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皇帝干脆看向不说话的孙首辅:“孙爱卿就没有想举荐的人吗?”
孙首辅微垂着眼,声音平静:“有。”
“哦?说来听听。”
孙首辅道:“老臣举荐兴王。”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又若有所思的看了半晌孙首辅。
孙首辅没抬头,装作什么都没察觉。
众人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后,皇帝才摆摆手说:“此事再议,先传唤兴王和七皇子来。”顿了下,皇帝又补充,“还有恭王。”
……
皇帝歇息了片刻,在正殿传召了几个亲王。
他靠在龙榻上,目光扫过站在殿中央的三人。
兴王和七皇子到底年轻,神色中装满了太多东西。有紧张、惶恐、无措,还有兴奋、激动和期待。
他们在紧张什么,又在兴奋什么,皇帝当然都清楚。
一把龙椅,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天家无父子无兄弟,这是几千年来印证过的结果。
至于恭王……
皇帝的神色在恭王身上多停了一会。
他这个堂弟,虽与他同龄,可竟也瞧着比他年轻许多。
一身玄色**袍衬得对方格外沉稳,背挺得笔直,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上扬,眼中却十分平静。
一如既往的老实模样。
皇帝心中讥笑一声,咳嗽片刻,才气喘吁吁的问:“西南叛乱已逼近荆襄,你们以为当如何处置?”
兴王还没说话,七皇子就抢先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当调集京营精锐,配合荆襄守军两面夹击。裴照雪虽号称两万大军,实则多是乌合之众。儿臣愿亲自督军,必在半月内荡平叛乱!”
七皇子的声音铿锵有力,但皇帝神色却并没舒缓,反而微微皱起了眉。
他问:“你了解裴照雪吗?”
七皇子道:“儿臣已经查探过了,此女乃是叛臣裴家的后人。虽是将门之女,但毕竟是女流之辈,逃窜多年如今才冒出头,想必不值一提。”
皇帝气得鼻孔都大了几倍,他重重的喘了口粗气,看向兴王:“老三,你说!”
兴王低着头道:“裴照雪虽是女子,却是天纵将才。此女不光自身武艺高强,军事指挥才能也格外突出。她既然能迅速拉起叛军,并叫其信服,想必还有后手,儿臣以为应先固守荆襄,待查明叛军虚实再行调兵遣将。”
皇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但好似仍旧不满意。
他最后看向恭王,语气温和许多:“昀舟,你怎么看?”
一言不发的恭王缓缓抬头,他看了眼神色灰败,瞧着好似时日无多的皇帝,很快又低下头说:“臣赞同兴王所言。只是战事不等人,若等查明叛军虚实再出动大军,恐怕会耽搁事。”
皇帝脸色瞬间好看很多,他仔细打量着恭王,又说:“照你说,该及时派大军去支援才行。那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恭王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最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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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沈从戎。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没说话。
恭王自始至终都表现的滴水不漏。
可越是这样恰到好处,越让皇帝的脸色深沉。
他顿了好一会,没说会不会派沈从戎去,只话题突然一转:“朕近日身子乏累,即日起,由兴王监国吧!之后重要的折子递到朕这里来,其余的,兴王看着处置!”
这话一出,站在殿中的三人都抬起了头。
七皇子是不敢相信和不甘,兴王则是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头,只有恭王,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但他是长辈,自然不会流露出什么,反而只是平静的拱手应了是。
“都退下吧。”皇帝露出疲惫之色,挥了挥手,“朕乏了。”
三人默不作声的退出殿外。
一出去,七皇子就有些不甘心的说:“恭喜三哥。”
兴王虽然心中得意,但脸色倒很镇静,他看着七皇子,问道:“七弟这话何意?边境情况凝重,有何喜可言?”
七皇子被怼了个没脸,干脆兄友弟恭也不装了,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倒是恭王,看向兴王叹息道:“陛下对殿下委以重任,还望殿下莫要辜负陛下的信任。若需要本王帮忙,殿下尽管开口。”
兴王客客气气道:“多谢王叔。”
监国一事很快传开,兴王立马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云菅也是从孙程英这里得到消息的,毕竟谢绥要奉命查姮贵人小产一事,并没出宫。
她对兴王监国这事算不上意外,毕竟皇帝身子这么差,动不动晕倒,可偌大的江山总要有个人做主。
若是皇帝的儿子们不做主,那做主的人可就要变成恭王了。
“父皇言明兴王监国时,恭王也在吗?”
孙程英点了头:“同在殿内。”
“他就没什么反应?”
“没有,据说很平静。”
“哦……”云菅给出结论,“恭王叔还是一如既往的能沉住气。不过,就没人在乎齐王了吗?”
这个愚蠢的弟弟自己去了靖州后,就被所有人遗忘在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