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直视着云菅,神色如以往那般平静从容。
可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明日你若出城,我与你一起去。”
“不行!”
云菅想也不想的拒绝:“你若是不想要这条命就直说,省得我费心思救你。”
谢绥无奈一笑,眼眸柔和下来。
“云姑娘,非是我作践自己性命,只是城外情况我更了解。若我同你一起去,找到小公爷的几率也更大些。还有……”
谢绥神色有些晦暗,语气也低沉了许多:“柳承下落不明,我也得去找找。”
云菅:“……你昨日怎么没想起找柳司使?”
一说沈从戎不见了,他就要开始找柳承了。
这借口不要太明显。
谢绥叹了口气:“昨日我性命垂危,已经自身难保了,又哪敢提出寻柳承?拖着那样的身子说寻人,岂不是为难云姑娘?”
云菅“呵”了一声:“你现在就不为难我了?你明日就算能下床走动,难道还能拿得动剑?若遇上追杀你的人,你有自保能力?还不是拖累我。”
被云菅这么直接嫌弃,谢绥却不恼,反倒笑起来。
“我保证不拖累云姑娘。”
“我不信。”云菅道,“你怎么保证?”
说完后她也不给谢绥回话的机会,只道:“该喝药了,喝完药再换药,不要琢磨别的。”
她把碗筷撤走,等江蘅送来药,盯着谢绥喝下后,便开始给谢绥检查伤势换药。
纵然谢绥早就在云菅面前赤裸过上身了,可再来一次,他依旧觉得局促。
他没敢看云菅的眼睛,只睁着眼看向床顶。
云菅也没注意别的,认真看过伤口后,满意道:“恢复得不错,但依旧不能有大动作,不然伤口依然会被扯开。至少十日内,谢大人都得好生静养。所以,出城这件事,谢大人还是不要想了。”
谢绥听到这话,笑得无奈,没想到下一瞬便咳嗽起来。
云菅立刻将手按到他脖颈上,道:“仰头。”
谢绥听话的抬起头。
云菅也不知按到了哪个穴位,谢绥很快便觉得喉中的痒意被止住了。
他的咳嗽停下,云菅又按摩了半晌穴位,这才重新给谢绥换药。
谢绥能动后,换药这件事就不再困难了,云菅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
她的指尖偶尔会擦过谢绥肌肤,带着微凉的触感。
谢绥这时便总不自觉的绷紧身子,又在云菅眼神威胁下缓缓放松。
片刻后,云菅重新给伤口缠上纱布,交待谢绥:“躺着吧,我今晚就睡在隔壁,有事喊我。”
云菅收拾了药箱要出门,谢绥看着她的背影道:“云姑娘,明日……”
话未说完,云菅就打断了他:“谢大人,我不相信你的保证,我需要这次的事万无一失。若是沈从戎出了事,我……”
她没有再往下说,谢绥的唇却轻轻抿了起来。
方才还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滞、沉默。
谢绥看着云菅的侧脸,只觉那双眼格外的明亮和冷锐。
好半晌后,他才掩住眼底神色,轻声道:“我知道了,抱歉。”
云菅听到这话,也抿了下唇。
她侧过身,瞥了眼谢绥。
谢绥半边身子藏在了床幔下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但不知为何,云菅总觉得此刻的他莫名有些脆弱和可怜。
大名鼎鼎叫人闻风丧胆的谢指挥使,竟然可怜?
云菅觉得她真是疯了才会生出这种想法!
可她却还是下意识心软了几分:“其实,现在的情况,我也不一定能出城……若是谢大人担心柳司使,我会叫人去打听他的消息。”
见云菅和缓了语气,谢绥的眉眼也骤然柔和。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又对云菅道了谢。
云菅这才悄然松口气,提步出了门。
隔壁屋子早已收拾好,云菅等到月上梢头,寻情终于带回了流萤的消息。
“小姐,大人不准您出城。”
这个结果云菅早就预料到了,可她却还是坚持道:“我得出去一趟。”
“还是因为小公爷吗?”寻情看着云菅认真道,“小姐,大人说了,不管您对小公爷是什么感情,但在她心里,十个小公爷也不敌小姐一人重要。大人叫小姐为所有青鸾司使想一想,若小姐没了,我们这些人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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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菅听到这话,坐在床边久久的沉默下来。
寻情安静的陪在一边,直到烛火都黯淡了,云菅才道:“是我的错,我隐瞒了自己的意图。”
寻情睁大眼睛:“难不成,小姐还想出城去做别的?”
云菅叹一口气,无奈道:“我想去一趟白瑞村。”
寻情眼里满是好奇:“白瑞村……那不是朝阳郡主的庄子吗?去那里做什么?”
云菅没敢说韩惟良在那里,自己是想要去试探一下韩惟良的底细。
若是说了,寻情必然激烈反对。
流萤更不必说了,都能连夜冲到庄子上来揍自己。
毕竟韩惟良是和流萤能齐名的朱雀使,是能将谢绥半条命都去掉的朱雀使,她哪来的底气去主动找上对方?
可云菅就是觉得,自己该去一趟。
从打算入京开始,一直都是韩惟良在主动设计她洞悉她所有的踪迹,将她推入死局又留一线生机,将她像猫儿一样**于股掌之中。
云菅不明白韩惟良到底想做什么。
既是想弄死自己,想必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为何不直接公之于众呢?
到时不用他动手,自有人来讨自己的命。
可偏偏,韩惟良就是不公布。
他不说,云菅就知道,以后大概还是会继续像之前那样,时不时再来算计一下自己。
纵然最后自己依旧能够死里逃生,可三番四次,总叫人觉得厌烦。
想到这里,云菅对寻情道:“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白瑞村完成。”
云菅不直说,寻情也不敢刨根问底。
她只是为难道:“大人不同意,只小姐和奴婢,恐怕难以出城。”
云菅也觉得这是个麻烦事儿。
但很快她就乐观起来:“明日再去问问姑姑,不管她准不准,你差人先把那件金鳞甲取来。顺便,给沈老夫人报个平安。”
出城必定凶险,有金鳞甲护身,还能安全些。
寻情应下离开了。
云菅走到床边坐下,听了半晌隔壁屋子的动静。
谢绥短暂咳嗽了几声便再没有异样,云菅便也早早熄灯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