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没有回答。
她一边听脉,一边静静看着谢绥低垂的眼帘。
只是一夜未见,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谢绥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但分明昨日退烧后,他的情况已经都平稳了下来……
云菅思索着,视线从对方苍白却依旧清艳的面容上掠过后,很快收回了心神。
冯孤兰和寻情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
二人进了屋,冯孤兰站在桌边担心道:“兰若,是谢大人伤势又加重了吗?”
云菅摇摇头,继续把脉。
见她另一只手还拿着刀,寻情连忙上前接过。
过了许久,云菅心中有了数。
她收回手,神情有些凝重:“不是伤势加重。”
说着,她叫常乐把谢绥放下,又检查了谢绥的伤势。简单问了谢绥几句后,才转过身对冯孤兰道:“是疫病。”
一听到“疫病”二字,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就连谢绥,也猛地僵住了身子。
冯孤兰不敢相信的看向谢绥,“哪来的疫病?谢大人怎会得疫病?”片刻后又忙问云菅:“那、那现在怎么办?”
云菅道:“谢大人受伤时为躲避追杀,与那些灾民同住过,想来疫病是那时候染上的。但前两日没有症状,说明这疫病有潜伏阶段。”
说完后,云菅立刻着手安排。
“叫刘妈妈封了庄子,出去的人暂时莫要回来,庄子上的人也莫要出去。西郊流民不少,这疫病会爆发的很快。”
江蘅立刻点头出去传话了,云菅又看向寻情:“拿纸笔来,我写一剂方子,你们根据这方子备药,叫庄子里的人做好防护。”
寻情连忙取来纸笔,云菅略一沉吟后便落了笔。
她写完防疫病的药方后,又将谢绥的药方做了调整,叫寻情重新安排人煎药。
等这两个丫头都走后,屋内只剩下冯孤兰和常乐。
常乐年纪小,早就吓傻了。
云菅看着他青涩的面容,语气不由和缓几分:“这几日你就回自己屋子,莫要四处走动。七日内若未出现症状便是安全的,你可以继续安心做事。若有症状,立刻叫人告知我一声。这几日,将预防的药汤也喝上。”
常乐暗松一口气,又看向床上的谢绥犹豫道:“那、那公子这边……”
“我亲自照料。”云菅解释,“他身上伤势未好又添疫病,情况凶险,我这个大夫必须得守在旁边。”
常乐只好点头,他小心清理完地上的污秽后,放心走了。
云菅又看向冯孤兰:“毒蝎那些人就交给你了。叫她们在屋里待几日,恐怕觉得闷,但此时凶险也不能乱跑,所以只得靠你来约束着她们。”
冯孤兰知道事关重大,立刻点了头:“我知道了,你放心照看谢大人就是。”
冯孤兰离开后,云菅又重新坐到了谢绥床边。
这次她把脉把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
谢绥听完了云菅全程的安排,此刻紧绷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
他望着云菅额上细汗,眸色温润又平和,甚至还带了些歉疚。
默了会,才轻声询问:“云姑娘,我还有几成可活?”
云菅抬眸瞥他一眼。
见谢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从容,甚至语气中还带了笑,便道:“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不敢。”谢绥昳丽的眉眼弯了下来,“只是觉得,阎王爷或许是非收我这条命不可。”
云菅按在他腕上的手微微用力,见谢绥轻蹙了下眉后,才挑眉道:“不巧,我向来擅长与阎王爷抢命。”
不知为何,谢绥总觉得云菅说出这句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和缓许多。
昨日那些剑拔**张的对峙,好似也在这一刹那消散而尽。
他莫名的,悄然舒了口气,眼底的笑容也深了些:“那谢某这条命,就全仰仗云姑娘了。”
云菅勾唇:“好说!”
把完脉,确定自己开的方子无误后,云菅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晨风夹杂着草木清香涌入,冲淡了屋内沉闷的药味。
云菅回了身,走到谢绥身边问:“城外百姓比之城内如何?”
谢绥的神色凝重了些:“很不好。”
能得谢绥一句很不好,说明疫病怕是早已爆发。那么多人**将近半月,如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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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人,也不知得死伤多少。
想起不日前出城的沈从戎,云菅难得多了丝担心。
沈从戎暴躁又做事粗糙,还总是轻视她的话,疫病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此次出城出了事,沈老夫人不知该如何痛心……
云菅轻拧了下眉,想着该派人出城去探探消息才是。
若有需要,还得支援沈从戎一些药材。
“云姑娘,可是我这病情棘手?”谢绥突然出声,拉回了云菅的思绪。
云菅摇摇头:“谢大人虽然伤势重,但身子骨毕竟强健,与那些灾民同住时间不长,所以沾染疫病的情况尚在可控之内。”
“那云姑娘是在担心城外百姓的情况?”
云菅点了头:“疫病一旦爆发,必有**。可我来庄子前,未曾见过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没见过皇城司使,更没听说朝中有什么举动……”
云菅说着,看向了谢绥。
谢绥沉吟道:“许是会把这事交给西城大营的将士。”
云菅很是讶异:“难道只是****,不安排医官前去控制疫病?”
谢绥摇了头:“这我就不知了。”
他离开朝堂已经有一些时日,又因重伤和皇城司断联。如今只知赈灾一事交给了孙首辅的儿子孙顺安,其他人的动向,也只能猜测一二。
可猜测出来的结果,他不能就这样告诉云菅,以免影响她的判断。
正说着,寻情面带方巾推门而入:“小姐,谢大人的药煎好了。”
她手中托盘上放着两碗药,其中一碗是给云菅准备的,托盘上还有一面方巾。
云菅将自己的药一饮而尽,随后带上方巾,端着药坐到了谢绥跟前。
谢绥抬手准备接过药碗,云菅道:“我喂你。”
谢绥手一顿,眸子微缩,似乎有些吃惊。
云菅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我是大夫,喂你喝药很奇怪吗?”
谢绥:“……倒也不是,只是不想麻烦云姑娘。”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若洒了药才叫麻烦。”
云菅说着,坐在谢绥身后一只手扶住他,另一只手将药碗递到了谢绥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