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乐菱面容僵住，神色也变了。
“小公爷……”她喃喃出声。沈从戎却连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径直走向了文绣莹。
“嫂嫂。”沈从戎面无表情的问，“怎么哭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文绣莹露出一抹笑，眼尾却是红的，笑容里也尽是凄楚：“没什么，只是我与甄二小姐看中了同一盒胭脂……既然她喜欢，让给她便是。”
说罢，她偏过头去，将正好掉落的一滴泪轻轻擦拭掉。
但沈从戎却不相信仅仅是因为一盒胭脂。
文绣莹什么性子他最清楚，温柔小意，总是委曲求全……相反，这甄乐菱却娇纵跋扈，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
想到这里，沈从戎冷冷看向甄乐菱：“甄小姐好大的威风，可这里不是你们甄家，要耍威风回甄家去！”
甄乐菱一瞬间红了眼。
她咬唇半晌，竭力克制住情绪解释：“我没有与她抢胭脂，那胭脂本来就是我先选的，后来她要我就让出去了，还有蝴蝶簪也是……”
“让？”沈从戎讥笑道，“落在你甄小姐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让出去过？胭脂是吗？”
他转头看向小婢，“夫人看上的是什么胭脂？都包起来送到国公府。”
小婢瞬间为难起来，她原本想替甄乐菱解释几句，但文绣莹却率先开口。
“三郎。”文绣莹柔声劝他，“别这样，甄小姐毕竟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沈从戎露出一抹笑，那笑是轻轻的，眼神也轻飘飘的落在甄乐菱身上。
虽没有明确的讥讽嘲笑，可甄乐菱好似被针刺了下，心里猛地发起颤来。
沈从戎盯着甄乐菱，缓慢的，一字一句道：“国公府有给甄家下聘吗？我怎么不知道？况且，以前长辈们口头约定的婚事，是与甄家大小姐，可你……”
“是甄家小姐吗？”
他的目光似凌迟一般，说出的话也好似淬了毒，让甄乐菱脸色瞬间煞白。
店内顿时一片寂静。
似月气得帕子都要搅碎了，可甄乐菱却拦住她不让她开口。
也不知这种死寂持续了多久，甄乐菱才忍住喉头哽咽，努力平复着情绪解释：“小公爷，今日遇上文二嫂，是我……”
沈从戎直接打断：“二嫂是你叫的吗？”
甄乐菱红着眼，声音发颤：“好，我不叫。我只想告诉小公爷，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与二少夫人抢过东西。”
她不再看沈从戎，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文绣莹的眼睛：“二少夫人，那蝴蝶簪、这胭脂，到底是谁抢谁的？你敢说真话吗？”
文绣莹避开她视线，退到沈从戎身后轻声道：“甄小姐，你喜欢就拿去吧，闹成这样不好看……”
甄乐菱气得胸膛起伏，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
她没忍住，一把抓住文绣莹手臂，怒道：“谁与你闹了？你敢对天发誓吗？若是我抢了你的东西，就叫我不得好死。若你抢了我的呢？你也不得好死可以吗？”
文绣莹脸色大变，连忙使劲挣脱起来：“三郎……”
沈从戎沉了脸，伸手过来狠狠将甄乐菱推开：“滚！”
甄乐菱吃痛被迫松手，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可谁料，她在似月的搀扶下站稳后，那文绣莹突然后退几步，重重的跌倒在地。
众人都看过去，文绣莹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不怪甄小姐，是我自己没站稳……”
沈从戎却勃然大怒，转身扶起文绣莹后，怒火冲天的朝甄乐菱扬起手：“甄家女就是这般教养？既无人教导你……”
那巴掌就要朝甄乐菱挥去，一道高挑身影倏忽闪过，稳稳架住了沈从戎的手腕。
“小公爷好大的火气。”云菅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将甄乐菱护在身后，看向沈从戎的眼神带着凌厉审视。
“护国安邦的国公府后人，却毫无顾忌的对弱女子动手，这就是你国公府的教养？”
沈从戎瞬间抽回手，他看着云菅眯起眼睛：“甄兰若？”
“原来小公爷已经听说过我了。也是，今日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比起初次见面时小公爷的风流倜傥，今日的小公爷，似乎格外凶神恶煞。”
云菅说完后，轻描淡写的瞥他一眼，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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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问甄乐菱：“没事吧？”
甄乐菱眼睛含泪，却强忍着摇了头。
云菅双手抱臂，目光上下扫视她一圈，确定没被打后，才冷嘲热讽道：“在家对我张扬跋扈，怎么出门就怂了？甄乐菱，你不会是个窝里横吧？她骂你，你骂回去啊！”
甄乐菱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珠子般一连串的掉落下来。
她来了情绪，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搭搭道：“我……我怎么骂嘛，她一直在那里装模作样，我都避开她了，她还故意凑上来……小公爷还护着她……”
“什么小公爷小公婆的。”云菅打断她，“女人的事，扯上男人算什么本事？”
说罢，云菅看向文绣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这位是？”
文绣莹也在暗中打量云菅，见云菅看过来，立马垂下眼轻声道：“妾身国公府二房文氏。”
“二房文氏？”云菅露出吃惊神色，来回打量着沈从戎和文绣莹，“原来是二少夫人，我还以为你是小公爷的……”
话未说完，表达的意思却足够明确。
文绣莹立刻变了脸色。
虽然她的确和沈从戎不清不白，但这种关系不为人知，怎能被当面道出来。
若是传出去……
文绣莹白着脸，瞬间和沈从戎拉开了距离：“甄大小姐怎么乱说？我与三郎清清白白，你……你未免太……”
云菅一看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笑容便明晃晃的漾出来：“我也没说你和你家三郎不清白呀，二少夫人着急解释做什么？”
文绣莹哽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怼，连忙求助的看向沈从戎。
沈从戎介意她方才毫不留情的撇清关系，但对上这哀求柔软的眼神，到底还是心软几分。
他冷冷看着云菅，斥道：“果真是乡野村姑，满嘴胡言乱语。”
云菅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甚至完全当做耳旁风，只顾盯着文绣莹：“二少夫人躲在小叔子身后做什么？我一个乡野村姑都知道，上京女子最重视规矩。你们若是没关系，出门在外得避嫌吧？若是有关系，那岂不是更应该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