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别人,激怒别人,然后找死?
太宰治经常这么干。
虽然自从认识森鸥外后,他由于对里世界的好奇,在这段时间减少了自己的自杀频率,但是如果兴致上来了,就比如刚刚那种情况,他是完全不会介意尝试一下他杀。
当然,这也只是某种形式上的自杀。
虽然他看似到处挑衅,不将自己性命当一回事,但是他也并不是随时都会犯病的,本质上他是个很高傲的人,就算是自杀,也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心情决定。
心情好,他看到河就想跳,看到树就想上吊。心情不好,也看河跳河,看树上吊。
所以在真岛绫问出那个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完全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情绪,下意识的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好笑表情。
真岛绫的那句话,在他看来,就有点类似于问一个人,你为什么需要呼吸一样。
这是他的日常,跟人喝水呼吸一样的日常。
但很快,真岛绫专注凝视他的目光,让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对方的重点不在自杀,重点在激怒对方这个行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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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岛绫无法否认,自己其实对上个世界最后,太宰治如同强迫一般让他开枪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哪怕亲手杀掉了对方,他也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直到最后,太宰治对他会开枪都毫无惊讶,反而是有一种隐秘的迫不及待般,甚至是一种奇异的强制性的冷酷在不停的催动他,假如不是当时情绪过载,这种程度的异常,他是绝对不会忽视的。
以至于在杀掉对方后,再次醒来,发现世界出现变化,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摆脱掉那晦暗的缠绕在噩梦中的记忆。
以至于他后来都在尽力去回避最后那段记忆,直到今天,先是被曾经少年时的噩梦久川和彦拖入情绪低谷,后又被突然如同鬼魂附体般的太宰治勾起了噩梦,原本以为已经模糊掉的记忆清晰的如同昨日,一瞬间的悚然,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一瞬间的清明,让他下意识的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是太宰治那一瞬间露出的好笑之色,让他怀疑自己可能又在过度敏感了……
但,面前就站着一个太宰治,虽然他没有记忆,他完全不知道那些事情,但是两个人之间惊人的相似度,让真岛绫无法忽视。
上个世界无法得到的答案,或许这个世界可以……
有着这样的想法,真岛绫便听到太宰治说:
“我不会哦。死亡就是死亡,本质上是我在追寻它,只要符合我的标准,什么手段其实并不重要。比如以后说不定我会想要去找一位美丽的小姐殉情,但是啊……”
太宰治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管是想要死于一种固定的死法,还是必须死在特定的人手里,这种偏执又极端的想法真的是又奇怪又让人恶心,绝对——”
太宰治比了个大大的叉,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抗拒:“不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个物种一般,真岛大人是对我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吗?”
“真岛大人可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灰羽君,我的人生目标是爽朗且无痛的自杀,那种偏执狂强迫症一样的选择,怎么想都和爽朗沾不上一点边,只是想想就觉得好沉重,完全不符合我的标准!”
但……那个太宰治就这么做了。
“假如你这样做了呢?”
太宰治谨慎的打量他一眼,斟酌了一下,假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除非我遇到什么重大事件,想法上出现改变,这种假设或许才能成立。”
“说不定外星人入侵?吸血鬼大战异能者?末日来临……”太宰治开始胡说八道。
最终,谜题依旧是谜题,那种好似抓住什么的预感随着太宰治的胡言乱语,渐渐消散。
真岛绫忍不住攥紧手,此时此刻再看着面前这个会勾起他晦暗记忆的太宰治,对方正背对着他无聊的去揪门口那盆盆栽,依旧是披着那身过长的黑色风衣,卷曲的黑色头发,背影纤瘦,背在身后的手还拿着一把枪,半点儿不担心枪走火的模样。
这道背影,再一次的与记忆中那道晦暗的影子重合了起来,真岛绫感觉到自己的心好似空了下去,他心中有一种报复的欲-望,在他拿起枪的那一瞬间,突然一种怪异的、不安的轻松出现。
他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扣下扳机,就可以丢掉那些困扰他的负担,摆脱掉曾经那个太宰治一直笼罩他的迷雾,他会不再动摇、不再迷茫,他将丢失掉一些东西,然后重新获得一些东西。
他不会再去质疑,不会再有不合时宜的软弱,不会再被困扰。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太宰治终于听到身后的动静,却是真岛绫起身,走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对方完全忽视了他,自顾自的消失,桌面上摆着是如今太宰治没有权限接触到的详细资料,还有一些已经处理好的任务报告整齐不紊的摆放在一旁。
桌上的烟灰缸里,几个烟头被整齐的摁灭,除去这点不和谐外,真岛绫的办公室被整理的很好,所有东西都在自己该待的位置,被分门别类的摆放的一目了然。
一看使用者就是那种性格细致,却又很敏锐的类型。
“欸,居然这么放心我吗?”还是说并没有把森先生放在眼里?
太宰治心里一时间浮现出这些,随即大大方方的从桌面上拿起了一份文件,一翻开,立刻挑了下眉。
居然是对森先生的情报调查。
是认为他不会发现,还是觉得他不在意?居然就这么把将对森先生怀疑放在明面上,根本就没有费心思去遮掩……
森先生果然是太废柴了,暗地里警惕的大敌,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要不是还有点底牌,早让人家扒个底朝天了。
太宰治漫不经心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将这些告诉森先生,但是想想反正森先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不说他也要行动了,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
愉快的下了决定,太宰治将文件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只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再次扫了一眼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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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岛君,真的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
早川杏子微微垂下脑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想到之前自己差一点就要死在那个可恶的异能狩猎者手里,忍不住感激的抬眼望向面前的黑发年轻人,以及这一次只是站在不远处,换下了一身女装,恢复正常装束的太宰治身影。
“还有那位太宰君,以及对不起,之前明知道你已经拒绝了,却还是没有放弃,对你和那位太宰君造成了困扰……”
早川杏子想起自己之前明知对方有喜欢的人,却还厚着脸皮去邀请对方的行为,面上浮现出了些许不好意思,再度如蔫蔫的小草一般耷拉下脑袋。
“早川小姐言重了,港口mafia管辖的区域出现这种针对异能力者的恶性事件,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你平安无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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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换过一身衣服,洗去一身烟味的真岛绫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温声安慰着自己面前的少女。
“而且,早川小姐你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请不要对自己太过自责了。”
“其实……”早川杏子被安慰一番后,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脑袋垂得更低了,她非常心虚的小声道:“其实,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的……”
她想到父亲的嘱咐,想到自己因为害怕让父亲失望而做的一些事情,不安又心虚的动了动。
“是我的异能力……”她的声音细弱,脑袋垂的越来越低,只有露出的耳根通红。
“我的异能力……可以让人对我产生好感,所以真岛君现在的想法,可能是因为被我的异能力影响了……”
她猛的站起身弯腰,声音又急又颤抖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真岛君面前了,只要我不继续出现的话,异能力的效果就会慢慢消失,我、我……”
早川杏子的脸煞白一片,同时耳根通红,看得出来她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做出这么一番坦白,身前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不只是她不经允许利用异能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歉意,还有将这件事暴露出去之后可能会迎来的后果,不只是自己,或许连父亲都会被牵连,虽然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但是被她这么做的人的身份,注定了她所做的事情一旦暴露,就必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就算是直到现在,假如不是刚刚一时冲动带来的勇气,她依旧还会犹豫、迟疑。
她的手变得冰冷,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但是却牢牢的站在原地,闭着眼睛等待着对面的处理。
真岛绫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注意面前少女溢于言表的恐惧,迅速恢复了冷静,并再度安慰对方。
“其实我并没有感觉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现在对早川小姐的感受,是出自真实的……”真岛绫如实回答,但是看早川杏子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
早川杏子本性优良,发现真岛绫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依旧在安慰她,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直到不远处太宰治投来探究的视线,她才突然惊醒一般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与真岛绫拉开距离。
“真岛君是个好人,所以我不能再继续做错事了,请放心,只要我不继续出现在你面前,这种效果很快就会消失,希望不要因为这个,对你和太宰君之间造成什么影响,非常抱歉……”
早川杏子再次鞠躬道歉,真岛绫终于发现她似乎误会了什么,正想要解释,便见她将手中的礼品袋放下,飞快的转身跑了。
片刻后,正在和灰羽磷斗嘴,成功凭借自己天赋异禀的阴阳怪气将对方气到攥紧拳头的太宰治突然被拍了拍肩膀,他转过头来,面前便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挑起了他的一缕发丝,真岛绫面容冷静的看着他,白皙的脸侧那道细细的不再往外流血的伤痕,突然渗出了一线红丝。
红的红,白的白,显眼至极。
然后在没有用异能力控制体内血液的情况下,之前久川和彦临死前施加在伤口上的异能力,会导致血液不停的顺着那道伤痕涌出的伤口却在鲜血还没滴落下来时,便止住了。
本身就不是很大的伤口。假如没有异能力作用,很快就会愈合。
“果然。”
真岛绫松开了手。
太宰治不用看,就能感受到一旁灰羽磷一下子变得能杀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