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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中巨茧

作者:厌无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惊涛拍岸,海风送来湿咸的水汽,飞溅的海水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晕。


    一望无际的汪洋上浮着一叶扁舟,其上有两人,一男一女、一立一坐。


    男子一身玄袍,长发如瀑,蔓延至兜帽以下与衣袍融为一体,面上覆着一张黑面镀金的罗刹鬼面具,只余一只眼露在外面,长眉入鬓,自成风流。哪怕未见全貌,却也知晓是个英俊潇洒的俏郎君。


    而在男子身后,则跪坐着一个容貌昳丽耀人眼目的粉白衣衫的女子,红色的绸带挽住衣衫,轻轻勾勒出女子纤细的腰身,绯红丹蔻的指甲点在唇畔,别样娇艳。


    “真,在看什么?”秋月织缓缓起身,目光顺着眼前人的目光向远处望去。


    千叶真、或者说是化名为千叶真的史明礼,他微微侧首,肩头的银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没什么。”


    他只是看到了一只茧,一只由蛛丝层层包裹而成的一只巨茧。


    那只茧就漂浮在距他们千米外的海面上,这点距离对于内功深厚的史明礼来说算不得什么,但秋月织的内力不及他哪怕隐隐能感觉到,具体是什么东西却是不能看清。


    她挑眉,“又在敷衍我?”


    “何来敷衍?”史明礼摇首,眼中划过一丝无奈,“而且,也没有‘又’。”


    秋月织是他的义姐,当初几经辗转来到东瀛,他想方设法从人/贩子手底下逃出来,是秋月织收留了他才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他和秋月织虽是结义姐弟,但两人至今已经相处了十几年,说是亲姐弟也不为过。


    他敷衍谁也不会敷衍她。


    再说,那也就是一只茧而已,尽管大了些,它也还是一只茧。


    史明礼道,“阿姐若是好奇,那便前去一观。”


    “好啊。”秋月织点了点唇,“难得夜神大人有暇陪我玩赏。”


    史明礼心知她是在调笑,面具下的唇角微微翘起,随即内力鼓动,竹筏滑过海面留下一道涟漪,顷刻间便划出数十米。


    *


    海光粼粼,巨茧随着波涛在海面上起伏不定。


    戮世摩罗蜷缩在茧内,身痛、心更痛。


    杂乱的思绪几乎将理智尽数湮没,他攥紧了拳头,血液自掌心流出却引不起他丝毫的关注。思绪昏昏沉沉,无数道人影从脑中闪过,几欲撑爆他的大脑。


    沉重的呼吸自胸腔发出,犹如垂死挣扎的困兽,不甘、愤怒、怨憎种种情绪将他充满、包裹,一如这个将他重重包裹的巨茧一样,安全的让人喘不过气。


    网中人!


    网、中、人!


    这三个字压在他的心头,几近窒息。


    ‘等我!’


    戮世摩罗沉溺在强烈的情绪中,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感觉巨茧停止了浮动。


    不似靠岸,更像是人为阻拦。


    他深吸一口含满血腥的空气,掌中暗自运起内力,只待阻拦者开茧进行致命一击。


    史明礼将竹筏停在巨茧浮动的方向以做阻拦,心中暗自惊奇,‘究竟是什么品种的蜘蛛能裹出这么大的茧?’


    仔细嗅闻还能闻出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史明礼拦住秋月织去碰茧的手,“这茧有些古怪。”


    秋月织拨开他阻拦的手,假意将掌心覆在茧上,言笑晏晏,“这不是有你在嘛。”


    史明礼没想到她会如此,心头不免一跳,“阿姐!”


    秋月织收回手,弯唇一笑,“知道啦,小弟。”


    史明礼拧眉,他用内力将巨茧驱到距竹筏五米处的地方,“……无论如何,阿姐应该小心。”


    言罢,他便驱动竹筏带着巨茧往岸边驶去。


    秋月织无声轻笑。


    ‘哦,原来是一对姐友弟恭的好姐弟。’戮世摩罗松了半口气,但运着内劲的手却始终没有放松。‘多么和谐的姐弟关系啊,真让人不爽。’


    ‘不过话说我都亡命大海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碰到这种故事书里的纯真亲情?’


    ‘这可真是有够糟糕的。’


    他一人在巨茧里无声吐槽,直到感觉巨茧真正靠岸,内心的警惕也达到了顶峰。


    史明礼用内力将巨茧摄起丢到岸上,然后才与秋月织相携下了竹筏。


    “大人!”


    两个蒙面的黑衣忍者倏然出现,低首半跪在地。


    史明礼道,“将此茧带至‘丹枫月居’,任何人不可妄动。”


    “是!”


    嘱咐完事情,史明礼便带着秋月织离了海岸。


    “今日不回‘丹枫月居’?”秋月织抿唇,“小弟可是答应过阿姐,今日的小弟只是千叶真不是夜神诗。”


    “是,小弟今日自然是千叶真。”史明礼轻轻捻动腕上玉珠,嗓音舒缓,“待在家里有何趣味,难道阿姐不愿与小弟一同出游?”


    秋月织眨了眨眼,“小弟可否再说一遍,阿姐好似听差了。”


    史明礼动作绅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小弟今日欲邀阿姐出游,不知阿姐可应否?”


    秋月织默然,良久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中含笑,“小弟长大了。”


    “小弟早就长大了。”史明礼目光有一瞬的柔和,“只是在阿姐眼里,小弟才是小弟。”


    秋月织侧首按了按鼻根处,嗔道,“阿姐竟不知小弟长大了竟然这么粘人。”


    “或许是因为,今日是阿姐的生辰吧。”


    人潮随着日影移动,直到夜幕降临的那一刻——


    烟火齐放、火树银花。


    史明礼与秋月织一同登上高楼看着夜空中刹那而连绵的绚丽烟火。


    他道,“小弟曾与阿姐说过我是从中原来的,不知阿姐可愿随小弟到中原去?”


    虽然他对中原的记忆并不多,但他依旧记得自己还有一个母亲在苦苦等待着自己丢失的孩子回去。记忆中温暖的怀抱哪怕过了十几年的风霜依旧不曾让他忘却。


    秋月织看着眼前已经高她不少的小弟心中万千感慨,当初那个被她捡到的脏兮兮小孩已经长成了一个能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我在东瀛除了你便再无亲人,你说阿姐要不要随你去中原?”秋月织轻哼,“小鬼头,再怎么装大人也依旧是个小鬼,离了阿姐怕不是要日日夜夜的哭鼻子。”


    “阿姐说的是。”史明礼轻笑,他引着秋月织回到阁中落座,阁中的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满桌的山珍海味,他继续道,“小弟去岁误了阿姐的生辰,不知今日补上可还能令阿姐满意?”


    言罢,他从袖中拿出一只锦盒,盒中摆着一枚淡蓝色凤图圆佩,“此玉名为‘蓝田日暖’据说可用做温养身体,调节气血,小弟意外得来此物便遣人琢成了一块玉佩好赠予阿姐。”


    “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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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寻的便是特意让人寻的,用‘意外’的措辞就以为瞒得过我吗?”秋月织心知自己这个小弟一向口是心非惯了,心中无奈又不乏欢喜,她将玉佩挂到自己腰间,在史明礼面前晃了晃裙摆,肯定道,“嗯,不愧是我家小弟的眼光。”


    史明礼见她欢喜,心中也不免产生了些许欣慰。


    虽然他一口一个“阿姐”的叫秋月织,但史明礼冥冥中有一种自己应该比秋月织年龄要大的错觉。


    被他注视着的秋月织:“……”


    又来了,那种仿佛被老父亲注视着的感觉又来了!


    秋月织额角突突一跳,随即对着史明礼谈了个脑瓜崩儿。


    史明礼捂着额头吃痛一声,声音都比先前活泼了不少,“阿姐……!”


    秋月织道,“这下知道谁才是大的了吧!”


    十几岁的小屁孩儿装这么老成做什么。


    史明礼揉着额角认输道,“自然是阿姐。”


    阁中姐弟二人一番笑闹未落,便闻外边脚步杂乱,其中还掺杂着几道骂声,俨然是一群不速之客。


    “哎呦!我的肚子!”


    但听一声惨叫,一道灰白的影子便从外面砸了进来。


    史明礼将秋月织挡在身后,方才拧眉看向地上的人影,“杀生鬼言?”


    面具后的声音晦暗不清,犹如恶鬼低呓,听得杀生鬼言浑身一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大人!”


    不等史明礼开口,他就一骨碌的抱住史明礼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残忍联盟的那些忍者是非不分,上来就在店里打打砸砸,这根本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大人武功盖世英明神武,一定要把他们消灭消灭再消灭!让那些无脑的忍者知晓知晓我们夜神殿的赫赫威名……”


    “松开。”史明礼睨了一眼脚下仍在愤愤不平的人影。


    杀生鬼言瑟瑟发抖,现在松开大腿就是死路一条。


    终于,杂乱的脚步纷至沓来。


    “你就是这家酒楼的主人?”一群忍者服饰的黑衣人拥在门口,为首的忍者掌中长刀隐隐泛着寒光,“窝藏西剑流余孽,杀!”


    言罢,便蜂拥而上将史明礼三人层层围住。


    史明礼目光冷凝,周身真气波云诡谲,顷刻间便化作夺命利刃向四周扑射而去。


    来不及闪避!


    最里层的忍者连一声哀嚎也来不及便已尸首分离。


    “杀啊!”


    “杀啦!”


    愈来愈多的忍者往这边聚集,酒楼里杀声漫天。


    史明礼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生辰小弟依旧要欠着阿姐了。”


    言语间,一条生路已经硬生生的从众多忍者中开辟出来。


    他将杀生鬼言提起来,覆着黑色鳄鱼皮手套的手掌重重拍在杀生鬼言肩膀处,语重心长,“鬼言君,吾之阿姐可要暂时交托与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杀生鬼言吞了吞口水,拍着胸口保证,“当……当然!”


    “有我杀生鬼言一条命在,就有大小姐一条命在!”


    “杀生鬼言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便停也不停就拉着秋月织从缺口冲出去。


    史明礼沉思一瞬,怎么得了保证之后反而更放不下心了呢?


    但杀生鬼言好歹在魔世混过,应该、大概、也许还是有点能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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