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礼的第二天下起了雨,喜欢自己为难自己的藏马在雨停前就被滑头鬼赶出了奴良组,再不赶出去,五条悟就要把奴良组给拆了。
事情是这样的。
昨晚第一轮酒的时候五条悟就倒了,但是喝到黎明前这家伙又“醒”了,看到妖怪们进入了下一part(斗武),表示自己也要上。
众人懒得和酒鬼计较,纷纷同意让他上擂台,结果这家伙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也让奴良组们真正见识到了人类最强的能耐。
奴良组:不明觉厉,竟恐怖如斯。
闹到最后还是藏马出手制止了五条悟,醉酒状态下的五条悟看着藏马脸一下红了,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藏马顺利搞定这位最强,背着他回了卧室,还顺便给他擦了把脸醒酒。
自始至终蒙着眼罩的五条悟露出真容,一旁的滑瓢和鲤伴凑了过来仔细端详,妖怪的审美高度统一,忙不迭同意了这门亲事(好耶,奴良组的媳妇)。
藏马:……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无语。
醒来的五条悟完全不记得前一晚发生了什么,只对妖铭酒念念不忘。
“虽然宿醉,但是完全不头痛诶。”五条悟竖起大拇指,“而且还是甜的。”
好喝也没用,妖铭酒酿造和保存都颇为麻烦,再说五条悟这酒量……藏马想想还是算了。
“妖怪们喝交杯酒还有什么含义吗?”五条悟好奇地问。
“不太清楚,这好像是人间界的妖怪特有的说法。”藏马随意说道,“入乡随俗罢了。”
入得哪门子乡,随得哪门子俗。五条悟内心疯狂腹诽,但藏马表情淡定,但他的眼神里还有一丝丝的疑惑,倒让五条悟那点心思在偃旗息鼓和蠢蠢欲动中反复横跳。
藏马肯定又在作弄我。
呜呜,但是我没有证据。
回到高专后,一切照旧,五条悟不见了区区两天,工作就堆了起来,伊地知洁高满世界找他,焦虑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五条悟嘴上说着:“真麻烦,咒术界又不是没了我就不能转了。”
但他心里也知道,搞不好没了他,咒术界真就原地瘫痪了。
五条悟一边翻着任务简讯,一边无奈地抱怨,心情一片烦躁,但身侧的视线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这么喜欢“偷看”我,还要拒绝我的表白,妖狐可真是口是心非。
啊,不对,如此明目张胆,已经不能算是“偷看”了吧!
五条悟猛然回头,他戴着眼罩,但动作过于明显,就这么突然撞进了藏马的视线之中。
妖狐藏马不是人类,没有人类该有的羞耻心,被抓包也理直气壮。他气定神闲地上下打量五条悟,歪头反问:“怎么了?”
妖狐太太太讨厌了!他还问我“怎么了”?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回答,藏马已经笑着接了下去,他语气轻快:“妖怪的世界有趣吗?最强先生?”
五条悟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奇怪的词汇上:“怎么又是这个难听的称呼?”
藏马:“不用在意这种细节吧。”
五条悟“啧”了一声:“从没被人这么叫过诶,好羞耻的称呼。”
“没人叫过吗?”藏马点点头,岔开话题调侃道,“也有你会觉得羞耻的东西吗?”
五条悟没有常规意义上人类的羞耻心,但此时此刻,他微妙地感觉到被调戏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直觉告诉五条悟,藏马的情绪变了。
不再是那种游离的、试探的、轻轻触碰一下就缩回去的那种克制,而是透露着那么一点狡黠,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对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
喂喂,只是去了一趟奴良组,改变就那么大了?
在我喝醉的时候,那群滑头鬼和藏马究竟说了什么?!
五条悟:“你可真不坦率!”
藏马:“啊,是是。”
五条悟:“还很不真诚!”
藏马:“嗯嗯。”
五条悟:“一点都不可爱!”
藏马:“是——吗?”
五条悟:“……”
啊啊啊太令人生气了!
五条老师原地站定,迅速从任务列表中随机抽选了一个任务,无下限列车发动。
他决定在今天晚上之前不再和藏马说话了,他要用高强度的任务发泄一下怒气值!
雨不知道何时停了,阳光穿过树林洒在藏马的身上,他眯起眼,清楚地看着空间震荡了一下,而后五条悟不见了踪影。
跑得太快,连背影都看不见。雨后树林中的泥土与青草气味争先恐后地入侵感官,藏马停顿了片刻,从中分辨出极淡极淡的酒味。
妖铭酒的味道会这么明显吗?
妖铭酒的味道会这么甜吗?
甜腻的气味令人迷醉,藏马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陷入了迷乱的情绪之中。
直觉在提醒他警惕,教他不要作出错误的决定;但感性的那一面又死死拽住他,蔚蓝的海在敲打着灵魂,他仿佛看到了海潮翻涌过来的画面。
他想起来了,五条悟就有一双蔚蓝如大海的眼睛,绚烂夺目,又让人情不自禁。
回到宿舍洗完澡前,藏马的脑海里依然是那片海,他开始怀疑奴良组的妖铭酒添加了什么了不得的设定,否则他怎么到现在还没醒酒。
几百年前的记忆过于遥远,他完全不记得第一次喝妖铭酒时是什么样子,但……
应当是平平无奇的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毫无印象?
直到敲门声响起,藏马还没从“醉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但他没有犹豫,迅速地走向了门口,充满期待地开了门。
七海建人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走廊光线很好,没有任何阴影可以让人躲藏。
“找我有事?”藏马再次扫了一眼走廊,他动作隐蔽,神色如常,一本正经。
七海建人非常在意社交距离,在看清藏马刚沐浴完,正用毛巾擦头发后,踌躇地没有迈出自己的脚,犹豫道:“我可以等你方便的时候。”
藏马古怪地看看他,侧开身子让开进门的通道。
七海建人原地挣扎片刻,抬脚迈了进来。
“上次比较匆忙。”七海开了个头,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几乎没有变化,连嘴角的幅度都几不可见,严肃的有些过头,“并没来得及向你道谢,想来十分失礼。”
藏马歪头,表示疑惑。
七海沉吟片刻,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道:“一是为了道谢。”
藏马失笑,接过盒子。
“另一方面,上次你说到只要意识到灵魂的存在,灵魂受过的损伤就能逐渐自愈。”
这个转折有点生硬,藏马疑惑道:“难道你没有自愈吗?”
他用探究的眼神观察七海建人,对方的灵魂强度凝实,受损的地方已经基本恢复了。
七海:“不,恰恰相反,我觉得很好。”
藏马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所以你是想知道……”
七海接了下去:“灵魂相比于□□而言过于脆弱,我想知道如何防御针对灵魂的攻击。”
七海建人的确靠谱的过分,不仅小心谨慎,而且未雨绸缪。
“很难。”藏马摇摇头,“对人类来说,意识到灵魂的存在已属不易。”
七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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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办法吗?”
“一些特殊的灵界道具,或者像你之前做的那样用咒力包裹住灵魂。”藏马认真回答,“人类自出生开始就囿于□□,对□□的控制越发熟练,对灵魂的认知就越加薄弱,这是天然的法则。”
藏马停顿了片刻,开口继续:“我个人的方法对你也并不适用。”
七海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话还没说话。
长久的静默后,藏马不痛不痒地接了一句:“我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藏马没把话说话,七海建人意识到什么,他没有催促,但藏马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藏马失去的当然不仅仅是生命,还有庞大的妖力与漫长的寿命,是一夜之间从S级妖怪跌落成肉体凡胎,他困在这具躯体里,不想被同化、又逐渐被同化。
他开始有了人类的生命历程、有了人类的社会关系、有了人类的情感维系。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这些有什么好的,束缚住了他,让他不再像是个妖怪。但后来,后来……
亲情滋养了他的灵魂,南野志保利为他建立起的情感纽带使他变得更加强大,当他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时,他再一次蜕变成了S级妖怪。
失去的东西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那么……
属于我的感情,会一直是我的吗?
属于我的人,也会一直等我吗?
一刻钟后,毫无收获的七海建人与藏马作别。
藏马随意地将换洗的衣物丢进脏衣篓,拿了几件外套准备换下T恤,因为方才头发没干,T恤已经洇出一摊水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在洗手间换衣的同时捋了一下思路,醉酒的状态似乎好了一点,可能是错觉,所以现在的判断是否准确,藏马不太确定。
但自己给自己出了好大一个难题,这个事情是可以确定的。
藏马想起了五条悟的那次表白,在五条家宅,昏黄的灯光、流水的月色、廊外的微风,每一幕都很生动,闭上眼,就在眼前循环播放。
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怔忪起来,那股甜腻的酒味再次萦绕他的周围,挥之不去、若即若离。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一开始就应该,就应该……
哎,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啊。
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的精心布局,畑中秀一和雪村萤子的性命握在“冒牌货”手上,与他交易和建立束缚是必然的结果。
算准了我的软肋。
充斥着对我的恶意。
拿捏了我的自以为是。
这是觉得我不会在意五条悟的死活,所以才有恃无恐的。
是吗?
那如果我偏要在意呢?
我从来都有力挽狂澜的勇气和能力啊。
藏马轻笑了一声,因为想得太入神,连房间里何时进来一个人都未曾察觉,等到回神之际才听到了些许动静,从洗手间探头出去。
只一眼,方才那些离奇的思绪一瞬间远离,甜腻的酒味再次浓烈起来。
不知何时登门造访的五条悟随手把玩着放在桌上的礼盒。
那是一罐茶叶,不像是藏马的风格,却出现在藏马的房间,令五条悟一脸莫名地反复打量。
藏马斜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他问:“任务完成了?”
五条悟用一种“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谁”的表情撇嘴,然后将茶叶罐子放在了桌上,“谁这么老土送茶叶?让我想想,这个事情二十岁以下的小可爱们肯定做不出来,那么……我猜是七海建人。”
藏马就笑了,他海狮鼓掌,绿色的眼眸一片温和与从容,他说:“好厉害,猜对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