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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作者:塘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死死若丸虽然比强化系的笨蛋更难打交道,但各方面而言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藏马提到的人情自然是两年多以前,协助他成长为准S级妖怪的事情。比之对此毫不在意的酎他们,死死若丸对此耿耿于怀,多次试图偿还这个“人情”。


    “我答应你。”死死若丸承诺,然后放出狠话,“但是我可不保证对方死活。”


    藏马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可以啊,如果你能办到的话。”


    妖怪毕竟是好斗的生物,藏马自己在面对“夏油杰”的警示时也作出了独自伏击五条悟的决定,所以他对死死若丸的“狠话”并没有意识到不妥之处,这也导致了他完全没有想起死死若丸手上还持有那些奇怪的“道具”。


    在得到肯定回复后,两人分道扬镳,直到此时藏马才后知后觉地收到了来自人间界的电邮。


    魔界信号并不好,有线电话还算畅通无阻,移动电话和邮件能否收到纯看运气,等到藏马打开那封未读邮件的时候,已经距离五条悟发出时过了两天。


    藏马没想放鸽子,踌躇片刻,认命地准备返还人间界。


    回去之前碰到了飞影,黑色小矮子和躯打架打得遍体鳞伤,一时半会还在思考手臂上的封印到底怎么绑,一抬头就看到了藏马。


    和友人相处时藏马就忍不住开启轻松模式,一看飞影的状态就知道他刚才在干嘛,立马笑得眉眼弯弯,好奇宝宝般东张西望,“躯呢?怎么没看到她。”


    飞影“呿”了一声,全身炸毛:“我哪里知道。”


    魔界三王时代的尾声,魔界大战一触即发,黄泉派人找到了藏马,雷禅让手下接回了幽助,而时雨向躯推荐了飞影。三人分属不同的阵营,相比起来,藏马很快坐稳了黄泉国度第二号人物的交椅,幽助是雷禅指定的继任人,而飞影还在躯的亲卫队里争夺席位。


    哪知道,飞影后来却和躯发展出了不清不楚的情愫。


    飞影会给躯过生日,躯也会出于私心扣下飞影的冰泪石。


    藏马揶揄道:“又和躯打架啦?”


    飞影依然一副酷酷的表情:“她明明就是想杀我。”


    藏马微笑着看天。如果躯真想杀你,哪能每次都打的有来有回,身为三王之一的躯,是个可以徒手撕裂黑龙波的可怖女性。


    两人聊了三两句,夜风正好,仿佛把人带回了旧日的时光里。在藏马认识飞影的十来年时间里,似乎很少有时间让他们如此平和地聊天,妖怪们的寿命太漫长了,他们时间又太多了,很少会为了一时一刻而停留。


    毕竟来日方长。


    准备离开的时候,飞影突然想起了什么。


    “上次你让我去灵界……”


    飞影开了个头,由于对整个事情并不清楚,只能单方面把过程复述出来:“那个人类提到他有两个养女,在和他谈条件前,先把他养女照顾妥再说。”


    藏马干笑两声:“还真敢提要求。”


    身犯恶业的人类来到灵界通常都唯唯诺诺,虽然也有户愚吕弟那样从容不迫的类型,但却从没见过反客为主的家伙。


    飞影依然面无表情:“人类的灵魂很难偷渡回人间界,小阎王不会答应你的。”


    藏马用一种干大事的眼神欣慰地看向飞影,飞影本能地一惊,觉得这只狐狸绝对没安好心。


    不出所料,藏马笑吟吟地开口:“用得上的宝物多的是,谁说我一定要让小阎王同意了。”


    飞影:“……”


    温柔的脸庞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两人同为灵界“服刑人员”,欠了灵界几万小时的社区服务,但藏马就敢继续搞事情,丝毫不把视他为得力干将的小阎王放在眼里。


    藏马骨子里的恶劣和傲慢一览无遗。


    “安啦,目前还没想好之后如何做,但我保证:最坏情况也只是偷偷借用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会还回去的。”


    飞影:“……”你可闭嘴吧。


    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和飞影作别后,藏马快速地通过界境隧道返还人间界,一路上畅行无阻,就是穿越隧道带来的失重感不太真实。


    一眨眼回到人间界,两界之间没有时差,出发的时候过了午夜,抵达的时候新一天刚开始没多久。


    这个点普通人类应该已经休息了,但咒术师显然还没有。


    在藏马从失重感剥离出去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不远处传来咒力扩散的能量波。


    那是咒力形成的特殊“结界”,按咒术界的说法可能算是一种未完成的领域。


    界境隧道的出入口被设在了幻海婆婆遗留下的深山老林附近,作为婆婆留下的遗产,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林是出入口最好的天然屏障,普通人很难涉足,隧道残留的特殊能量也很少影响到普通人。


    在离出入口不足二十公里处是名为八十八桥的地方,在两年前界境隧道打开伊始,藏马只身探查过那里,以确认出入口不会对那个片区造成类似于虫寄市的不良影响。


    但这一次,藏马感觉到了诡异且具有极大恶意的咒力。


    迅速靠近八十八桥,在足够近的地方占领高点,藏马垂眸望向了那个[领域]的入口。


    妖力与咒力都属于负极的能量,他仔细辨别了现场残留的咒力残骸,一共三人,都见过,是东京咒高一年级新生。


    三人中实力最强的应该是叫伏黑惠,在藏马的几次接触中,对方展露出了优秀的行动力与天赋,唯一不足的是主观上的战斗意志并不强烈,在面对远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敌人时,这样的不足将会成为致命的缺陷。


    现场已经留下了自己的妖力痕迹,在勉强与五条悟达成“和解”的情况下放任他的学生出事,不论如何都算不上明智之举。


    藏马认命地选择加班,漫不经心地伸出右手。


    掌心中攥着的种子被妖力一震,无数的光点冲向领域的入口,借助妖力的滋养,快速生根发芽。


    在视野看不见的地下,无数根系脉络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发展出错综复杂的“网”,它们在方圆十公里内绵延开来,借由少量的妖力催生,而后破土而出。


    帮我找到受困的咒术师吧。


    咒术师只要还没有死亡,就会留下生命的印记,这些印记在拥有“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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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的眼中非常显眼,对于魔界植物而言也是如此。


    -


    伏黑惠尚未死亡,重伤,面对吞下宿傩手指的准特级咒灵。


    短暂的昏迷让大脑中的杂音纷至沓来,一会儿觉得自己还在交流会上被花御毒打,一会儿又身处五条家的武馆中接受老师的“爱的教育”。


    是只有那招了吗?


    平举双手,念出召唤咒的时候,就能感受生命濒死的解脱感。伏黑惠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自己会在什么情况下进行这个术式,在这种对死亡的恐惧之中,还夹杂着扭曲的冲动,伏黑惠确认自己终有一天会用到这个术,不计一切代价。


    但是。


    但是,不能是现在啊。


    五条悟说,你会想要变强吗?


    伏黑惠说,当然。


    但是五条悟却否认了伏黑惠,他说——


    你根本不会去想象未来变强的自己。


    你认为到了最坏的情况,只要牺牲自己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样的你,连七海的程度都到达不了……


    伏黑惠抬起头,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让视线中形成一块血色的阴影。


    但不要紧,咒力可以代替视觉,影子可以代替感官,在[影世界]中,实体与非实体并不重要。


    “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咒力涌动到极致,在一瞬间释放出来,再加上灵感与想象力,如潮水一般的[影子]铺天盖地的席卷开来,周遭的一切如同老旧相片一般迅速褪去了颜色。


    黑色的影世界中,以咒力堆砌形成的奇怪形体并不具有显著的生物特征,有的像是长了尾鳍的青蛙,有的像是长了好几个脑袋的夜鸮。


    虽然领域尚未完成,但影法术已经刻印在了攻击中,疯狂的影徒缠绕着敌人,一个个影子被打散、再聚集、再攻击,伏黑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疯狂和冷静。


    有一个理论认为,咒力会作用于咒术师的大脑,所以越是疯狂的咒术师反而会越强大。


    时至今日,站在咒术界顶端的特级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正常,伏黑惠曾经并不理解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但他现在突然想到,可能所谓的“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


    他感觉到血液涌上头颅,在这个领域中,他能更加快速、更为精准地解析对方的一切。


    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让他整个人都发烫,咒力燃烧到极致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肢体、动作、情绪,所有的一切都依靠本能在驱动。


    “去死吧。”


    狂笑着从咒灵身后的影子中探出身体,玉犬·浑没有给对方扭头的机会,尖锐的利爪刺向了咒灵的“心脏”,那个地方是吞下去的宿傩手指。


    “我赢了。”


    黑暗中,伏黑惠抓住了那根手指。


    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黑色的影世界缓慢的崩溃,眼前咒灵的身躯也开始溶解消失。


    伏黑惠的表情变得冷淡起来,他瘫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气:“累死了。”


    藏马来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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