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家光干呕一声:“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云也有些头晕眼花,修为下降终究对他造成了影响。手中的赤红色面具似乎察觉到他们挣脱了精神影响,疯狂抖动起来。
云立刻加大了灵力的控制,但这不知道流传了多久的奇异面具也并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在他并不打算将其毁坏的时候。
眼前的画面突然模糊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银蓝色的细剑,和一具乌黑的空棺。
这个画面……
银发的少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血丝,用于制住面具的灵力也开始紊乱。
赤红色的狰狞鬼面瞬间虚化,向着紧闭的窗户撞去。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橙色的火焰如海潮一般一重重拍下,挡住了它的去路。紧接着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面具正中,发出牙碜的咯吱声。
一只手搭在沢田家光手臂上:“轻一点,砸坏了你得赔我。”
沢田家光收回拳头,但大空火焰仍旧环绕着面具,使其不敢动作。他看着少年抹去嘴角的血迹,有些担忧:“你的伤还没好?”
否则怎么会被这东西影响到!
“还有一点小问题,再过段时间就能解决。”云蹲下身,刚才回想起的画面让他心绪波动,一指点在面具眉心,狠狠压下,“为我所用,或者就此烟消云散!”
面具轻微震动着,似是在不满地反抗,但在大空火焰的威胁,和眉心那一点似乎能深及灵魂的刺痛之下,几分钟后,它终于安静下来,选择了臣服。
云立刻划开手指,点血结契,在面具之上留下控制的烙印。这种方法能暂时压制对方,但要真正使其言听计从,还需要花时间来炼化完全。
但云并不想单纯将其炼化为工具,他有另一个想法。面具中寄宿的扭曲灵魂正好能成为第二名护道者,承接他剩下的修为。
护道者的选择对象并不局限于有肉身的种族,鬼修也是修士啊,不能搞歧视。
而且比起一个能被人看在眼中的护道者,如这面具之魂一般能隐藏自身的存在给他的助益更多。
看云将毫无动静的面具捡起来,沢田家光还是有些警惕:“这样就可以了吗?所以你还没回答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云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在面具上敲了敲:“能出声就自己说。”
面具周围的空间发生扭曲,朦朦胧胧飘出一个人形的虚影。这影子是真的虚,只能瞧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其他什么也看不出,也不知道是原本就这样,还是刚才消耗太过,甚至能透过影子看到后面的墙壁。
“不知道。”
沢田家光竖起耳朵,结果只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你是什么东西,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虚影再一次给出了相同的回答,“或许是一道久远的执念,或许是某个不甘的灵魂,又或许我就是这面具本身。过去的记忆太过遥远,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沢田家光眉头紧皱:“那你又为什么要攻击那些买下你的收藏家?”
“攻击?”虚影晃了晃,像是做出了一个歪头的动作,“他们散发出阴暗的想法和负面的情绪,这些能带给我力量。所以我予以他们回报,达成他们心中所愿。这不是攻击,是交易。”
沢田家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交易能算什么正经交易,强买强卖吗?而且他怎么感觉越听越迷糊,说半天还是没弄明白这面具究竟是什么东西。
云又敲了敲面具,虚影弯腰行礼,然后默不作声地回到了面具中。他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沢田家光,说:“世界上从不缺少奇妙的存在,他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有用就行。”
沢田家光也只能叹了口气:“你确定能压制住他?”
“确定。”云对此胸有成竹,目光落在金发少年逐渐熄灭的大空火焰上,“克洛肯有和你做死气之炎的特训吗?”
沢田家光双手垫在脑后躺下,左腿搭在右腿上摇晃:“有,不过他是幻术师,雾属性火焰主攻心灵迷惑和诱导,给不了我太多帮助,所以多是体术训练。大空属性很稀有,他说回到彭格列本部之后,九代首领会专门给我安排一位老师。”
云用布巾在面具上轻轻擦拭:“那对幻术的抗性方面呢?意大利那边不会缺少幻术师,这种无孔不入悄无声息的攻击方式往往比正面的进攻更难应付。”
沢田家光一只手撑起来:“有过一两次,不过更多是出任务的时候给我进行理论指导。要扩大彭格列在日本的掌控力,还要追查那个酒组织,我们每个人都忙得恨不得起飞。”
他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黑眼圈:“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初中还未毕业就被迫高强度打黑工的铁证。”
云的嘴角弯了弯,又赶忙在沢田家光发现之前迅速拉平:“至少你从现在就能拥有可支配的工资。”
沢田家光眼神更加幽怨了:“但是我的工资已经长翅膀飞走了。”
云终于没忍住勾起了嘴角,并且不幸地被正主瞧了个正着。
“你笑了!你竟然偷笑!”沢田家光不可置信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试图用身高镇压。
云清了清嗓子,将笑意压回去,低声说:“我八岁就开始工作了,你至少比我好。”
沢田家光动作一顿:“你……”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组织语言。如果云说的是真的,那是什么导致了他这样的经历?
是少年家乡的习俗?或者是他家里的情况特殊?
云倒是浑不在意,拍了拍裤子站起身:“算是我家乡的习惯吧。修行要趁早,迟一步便可能步步皆迟。用得上的资源有限,但人却无穷无尽,别人先一步得了,你便没了。弱者如无庇护,只会被强者随意踩在脚下。所以人人都想成为强者,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而那些失败之人,大多便成了路边的枯骨。就像我的父亲,他是天之骄子,年少成名,却被挚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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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最终身残,庸碌一生。”
或许是方才面具施加的精神影响,他一时兴起,难得多说了几句。又或许是金发少年橙色的火焰,给人以安心的感觉。
“抱歉。”沢田家光没想到自己随口的抱怨会引出如此沉重的话题,他之前之看到了云的力量,却忽视了他仅仅十岁便拥有这等力量的缘由。
云轻笑一声,这几句话出口,他倒是觉得压在心口的郁气缓缓消散:“家光不用对任何人说抱歉。我与父亲关系并不亲密,因为我只是他用来延续自己路途的工具,他甚至一开始也并未期盼过我的出生,就连结婚生子都是被迫。毕竟优秀之人所留之子嗣更容易继承父辈的天资,只可惜我让所有人失望了,我几乎是同辈中资质最差的一个。并且我家的人都爱剑,可我偏偏不同,我用剑与用针或者其他并无不同,只是因为有用而已。”
沢田家光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激烈反对:“你已经很厉害了!”
“可我就是倒数啦,这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和父亲可不是一类人,不是在吹捧中长大的,我输得起。”云摆了摆手。
沢田家光这是看出来了,这父子俩关系已经不能用不亲密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有仇吧!
云歪了歪头,拨开窗帘,看向夜空中的明月:“不过他后来大概也看出来在我身上追求他自己的道只是妄想,所以最后勇敢了一次,死在了护卫家族利益的战场上,算是为他这一生划上了最后的句点。不算圆满,但至少无憾。”
沢田家光默默站在他身边,两人谁也没开口。
他不知道云和他的父亲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那大约并不是令人愉悦的过去。可基于血缘关系的亲情总是复杂难言,纵然口中说这并不亲密,但当人逝去之时,心中当真会毫无悲恸吗?
他似乎知道刚才针对面具之时,云的伤势被引动的原因了。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金发的少年伸出小指:“来拉钩。”
“嗯?”银发的少年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金发少年微微歪过头,让黑暗遮去脸上的表情,好似不耐烦地嘟哝:“我们这边的习惯,要不要来?”
“哦。”银发少年虽然不解,但还是把自己的小拇指勾了上去。
沢田家光勾着他的手指用力晃了晃:“拉钩发誓,我们绝不背叛,撒谎的人要吞千根针。”
说完之后,沢田家光推开窗户跳出去,留下一句“到时候再见”,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云举着左手,看着窗台上明显滑了一下的脚印,蓦地笑了。
这个世界……好像也挺不错的。
外间的铃木史郎和黑泽阵已经累得一起缩在沙发上,呼吸沉重地睡了,就连清洗就没来得及。
云打开房门走出来,见到这一幕,失笑地摇摇头,控制着风将两人分别送回房间。
然后他取出剑对着月光,手指轻轻拂过剑锋:“今晚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