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恩说,一边擦去脸上的汗珠。“我什么也听不见……”
罗恩和赫敏被哈利拉着,刚刚从地下室跑上一楼,把一楼转了个遍,再跑上二楼,又把三楼转了个遍,再回到二楼的这条过道。
忽然,格兰杰打断了罗恩的话:
“谁在那里?”
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中。
其余两人齐刷刷向顺着格兰杰的目光看去。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魔杖。
那里确实站着个人。但因为过道里火把太少,而那人正好站在两个相隔老远的火把中间,恰好是最暗的地方,所以哈利和罗恩打一开始就没看到他。
哈利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个抬头看着墙壁不知某处的熟悉人影,不确定的问道:
“菲尼,是你吗?”
一两秒的寂静后。
“是。”
菲尼克斯收回视线,看向远处的哈利,语气毫无波澜。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那双显眼的金瞳在暗中散发出冷冰冰的微光。
格兰杰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指着斜上方的墙壁。
“看!”
在他们面前的墙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菲尼克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对面三人慢慢走近那扇墙。
在两扇窗户之间,距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字迹,在燃烧的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字的下面挂着看门人的那只猫,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着。
“那是什么东西——挂在下面?”是罗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时间无人回答,过道里寂静的可怕。
“是不是应该设法抢救——”哈利不很流利地说。
“听我说,”罗恩说,“我们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发现。”
“来不及了!”格兰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过道里回荡。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喧闹声,像远处的雷声一样,告诉他们宴会刚刚结束。从他们所处的走廊的两端,传来几百只脚登上楼梯的声音,以及人们茶足饭饱后愉快的高声谈笑。
接着,学生们就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过道。
当前面的人看见那只倒挂的猫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便突然消失了。
菲尼克斯、哈利、罗恩和格兰杰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中间。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纷纷挤上前来看这可怕的一幕。
走廊里寂静了半分钟,谁都没说话。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怎么都挤在这里?”看门人用肩膀挤过人群,沙哑的大声喊道。
接着,他看见了那只猫,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叫道。
这时,他突起的眼睛看见了光线下的哈利。
“你!”他尖声嚷道,“你!你杀死了我的猫!你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等等,你是谁!?”
他终于看见了暗处的菲尼克斯。“我知道你,在报纸上!你们几个一起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们!我要——”
“费尔奇!”
邓布利多来了。
菲尼克斯看了过去。
邓布利多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过哈利、罗恩和赫敏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布莱克先生,你也跟我来。”
洛哈特急煎煎地走上前来。“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他们通过。
洛哈特非常兴奋,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匆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来。
当他们走进洛哈特昏暗的办公室时,墙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几张照片上的洛哈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他们的头发上还带着卷发筒。
这时,真正的洛哈特点燃桌上的蜡烛,退到后面。
邓布利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仔细检查。菲尼克斯瞥见哈利、罗恩和赫敏紧张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他跟着三人坐到角落的几把椅子上,注视着。
邓布利多长长的鹰钩鼻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洛丽丝夫人身上的毛。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仔细端详着它,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这里戳戳,那里捅捅。
麦格教授弯着腰,脸也差不多碰到猫了,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斯内普站在他们后面,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显得阴森森的。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就好像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洛哈特在他们周围徘徊,不停地出谋划策。
“肯定是一个魔咒害死了它——很可能是变形拷打魔咒。我多次看见别人使用这种咒语,真遗憾我当时不在场,我恰好知道那个解咒法,本来可以救它的……”
洛哈特的话被费尔奇无泪的伤心哭泣打断了。费尔奇瘫坐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用手捂着脸。
最后,邓布利多直起身来。
“它没有死,费尔奇。”他轻声说。
洛哈特正在数他共阻止了多少次谋杀事件,这时突然停住了。
没有死?”费尔奇哽咽着说,从手指缝里看着洛丽丝夫人,“那它为什么全身——全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洛哈特说),“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
菲尼克斯微微摩擦了下指尖。
石化……
“问他们!”费尔奇尖叫道,把斑斑驳驳、沾满泪痕的脸转向他们。
“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是他们两个干的,是他们两个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你们看见了他们在墙上写的字!你们知道这个布莱克!心胸狭隘的纯血——傲慢又恶毒!还有波特!他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个——我是个——”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他知道我是个哑炮!”
“我根本没碰洛丽丝夫人!”哈利大声说:“我连哑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胡说!”费尔奇咆哮着说,“他看见了我那封快速念咒的函授信!”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在阴影里说。
“也许,波特,韦斯莱,和格兰杰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斯内普说,嘴唇扭动着露出一丝讥笑,仿佛他对此深表怀疑。
“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系列的疑点。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
“事实上,斯内普教授。”洛哈特飞速凑过来说:“菲尼克斯·布莱克今晚同样不在万圣节的宴会。但我绝对相信他们……”
“洛哈特教授,我想现在应该让孩子们来回答。”麦格教授厉声说道。
哈利似乎咽了口唾沫:“我和罗恩和赫敏去参加忌辰晚会了,是尼克邀请我们去的。”
罗恩急忙补充道:“还有哪里的所有幽灵可以为我们作证。”
“可是在这之后呢,为什么……”斯内普说,漆黑的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光。
“等一下,西弗勒斯。”麦格教授打断了斯内普:“请让我们的孩子们说完。”
许多双眼睛转向菲尼克斯。
“我也去了忌辰晚会,被血人巴罗邀请。”菲尼克斯清晰的叙述道:“我在晚会上看到了哈利。但因为那里太冷,所以我没呆多久就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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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
“后来,因为万圣节宴会快结束了,我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声音不夹杂一丝情绪,不慌不忙:“最后,我打算去图书馆还书,就看到了被石化的洛丽丝夫人。”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施了缩小咒的《魔法名胜古迹》:
“以上言论皆可以有血人巴罗作证,他一直跟着我。”
斯内普卷了卷嘴唇,表情依旧有些古怪。麦格教授表情严肃的微微点头。总而言之,教授们勉强接受了他的证词。
哦对,还有洛哈特,他正煞有介事的点着头,装作一副已经有了答案的神情。
忽然,哈利意料之外的对上那双金瞳。
菲尼克斯的目光一触即收,只留下哈利的绿眸中翻涌着挣扎犹豫。
他抿了抿嘴,说道:“忌,忌辰晚会结束后,我们先去了厨房找吃的,因为我们饿了,而且那时我们离厨,厨房比较近。我们看,看到了菲尼克斯。”
“然后我们就打算回宿舍,到了二楼,准备穿过走廊去格兰芬多塔楼,就看到了洛丽丝夫人。”格兰杰立即的补充道。
罗恩韦斯莱迷茫的看着两人。格兰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韦斯莱捂住胳膊低着头,小声的“哎呦”一声。
邓布利多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哈利和菲尼克斯。
被那双炯炯发亮的蓝眼睛的凝视,菲尼克斯静静的靠着椅背。
他这么做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也确实对哈利他们目前的处境有利。
“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邓布利多坚定地说。
斯内普显得十分恼怒。费尔奇也是一样。
“我的猫被石化了!”他尖叫着,眼球向外突起。“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惩罚!”
“我们可以治好它的,费尔奇。”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斯普劳特夫人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我就有一种药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了。”
“我来配制,”洛哈特插嘴说,“我配制了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边做梦一边配制曼德拉草复活药剂——”
“请原谅,”斯内普冷冷地说,“我认为我才是这个学校的魔药课老师。”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们可以走了。”邓布利多对四人说。
四人飞快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大步远离这间办公室。
菲尼克斯感觉到有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拉着他差点跑起来。
是哈利。
来到洛哈特办公室的楼上时,他们钻进一间空教室,轻轻地关上门。
哈利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菲尼克斯模糊的,苍白的脸:“菲尼……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吗?”
菲尼克斯抬起眸,注视着黑暗中哈利的的绿眸。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编出一个理由。这对他来说很容易,甚至能使这个谎言变得完美无缺。
但在自己的视线接触到那双绿眸的一瞬间,他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那哈利,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从地下跑到二楼吗?”他问道。
哈利不想。
黑暗中,寂静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蔓延。
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又是这样。
怎么就不想对他说清楚呢?
“嘿,我说各位,至少在教授们面前我们证明了自己是清白的,而且我们都没受到惩罚。结果是好的,对不对?哈利,你要把布莱克的手腕掐断了。”
黑暗中,罗恩的声音传来。
“别那么看着我啊,各位。”罗恩咽唾沫的声音在寂静中十分清晰。
“哈利,咱们再不回去斯内普可能就要找茬了。”格兰杰的声音传来。
菲尼克斯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渐渐消失。
教室门“吱呀”一声打开,菲尼克斯走了出来,反手关上门,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