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谈话在菲尼克斯前方继续着。
阴影中,那双金瞳反射着微光,显得有些幽深。
菲尼克斯把手搭在右耳的耳挂上。
邓布利多已经来到四楼走廊了。
哈利来到厄里斯魔镜前,说了谎。
菲尼克斯望着两人,攥了攥拳头。
“让我来跟他谈……面对面地谈……”伏地魔尖厉的声音响起。
“主人……可是主,主人我……”奇洛脸色瞬间苍白,声音有些哽咽。
“快点!蠢货!”
奇洛表情有些狰狞,仿佛要哭出来。他紧紧闭上眼睛,剧烈颤抖着,缓缓解下头巾。
露出的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那张脸白如粉笔,血红的蛇眼,两条细长的鼻孔,看上去像条蛇。
菲尼克斯皱了皱眉,他原本以为伏地魔会是一个面容英俊,至少五官端正的巫师。
“Harry·Potter……”他耳语般的说。
哈利死死盯着对方,微微颤抖。
“你看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伏地魔的双眼愈发猩红:“只剩下了影子和蒸汽……只有和别人共用一具躯体时,才能拥有形体……不过总有些人愿意让我进入他们的心灵和头脑……一旦我弄到长生不老药,我就能重新创造一个我自己的身体……好了……你为什么不把你口袋里的魔法石交给我呢?”
菲尼克斯瞬间抬起眼,看向奇洛脑后的伏地魔。但随即,他又淡淡垂下眼眸,静静注视着奇洛的皮鞋,暗地里紧握住口袋里的魔杖。
同时,他攥紧了左手,心中徘徊着一股淡淡的负面情绪,但那双金眸还是如金属那般毫无情绪。
“……你最好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投靠我吧。”伏地魔恶狠狠地说:“不然你就会和你父母的下场一样……他们临死前苦苦哀求我饶命……”
撒谎。菲尼克斯在心底默念,垂下眸,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深深的阴影,使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撒谎!”哈利猛地喊道。
奇洛倒退着朝哈利逼近,伏地魔的脸露出狞笑。
“多么感人呐……”他声音嘶哑:“我一向都敬佩勇气……你父母当年都很勇敢……我先动手杀了你父亲,他倒是宁死不屈,勇敢地跟我搏斗……其实你的母亲不用死的……但她拼了命的要保护你……”
菲尼克斯注视着厄里斯魔镜,仿佛在发呆,但眼神依旧冷漠。就仿佛是给那层寒冷的金属附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雾。
“好了……把魔法石交给我,别让你父母白白的为你送命……”伏地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这房间的烛光有些刺眼。
直到眼睛干涩,他才回过神来,眨了两下眼睛。
“休想!”哈利猛的冲向冒着黑色火焰的门。
伏地魔尖叫起来:“抓住他!!”
菲尼克斯立即抽出魔杖。
奇洛的手触碰到哈利的手腕,瞬间,奇洛的惨叫和哈利的喊叫同时响起。
“啊!”
“Fiendfyre!(厉火)”
酝酿已久的火焰从菲尼克斯灰白色的魔杖尖喷涌而出,发出刺眼的火光,将四周的空气灼烧的扭曲变形。
这是他第一次用黑魔法,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或许他天赋真的不错,火焰翻涌着,直直冲向奇洛,丝毫没有失去控制。
火焰就像毒药,奇洛的衣角一沾上火焰,那烈火便露出锋利的毒牙,贪婪而暴戾的不断向上攀爬。
奇洛发出凄厉的尖叫。“啊啊啊——!!!”
烈火很快裹狭主奇洛的整个身躯,舔舐着他的衣料,再到皮肤。
“啊啊啊——!!!”火光照亮了奇洛的脸,同时也使阴影更为漆黑,显得他更加消瘦。那张如骷髅般的脸加上将要被火焰烧化了的身躯,就仿佛是火中挣扎爬行着的阴尸,或是一只想要挣脱火焰的长腿蜘蛛。
火光让菲尼克斯的脸泛起些红,却没能灼热那双金色的眼眸。
“废物!废物!”伏地魔的歇斯底里地叫声响起,黑色的烟雾浮现在奇洛身上,然后从身躯中挣脱出来,冲向哈利。
菲尼克斯赶到哈利面前,一挥魔杖:
“Fiendfyre!”
火焰从魔杖尖喷涌而出,在面前画上一道火线,火焰喷射而出,形成一堵疯狂舞动着的火墙。
黑色烟雾一下子撞上火墙,黑烟染上厉火,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你个叛徒!!啊——!!!”
“咳咳……”菲尼克斯咳了几声。
“菲尼……”
哈利轻轻呢喃从身后传来。
隐身咒快要失效了。
他转过身看向迷茫的哈利,用魔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昏昏倒地。”
哈利缓缓闭上眼睛,身子软下去,菲尼克斯拖住向后倒的哈利,将他慢慢的放在地上,动作有些生疏。
哈利沉沉睡去。
菲尼克斯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眸被火光照得仿佛琥珀一般。
“布莱克——!!!”伏地魔歇斯底里地叫着。
火墙越来越薄,眼看就要熄灭。
菲尼克斯转身一挥魔杖。
“Incendio!”
火焰熊熊自然阻止不了伏地魔。但也不需要阻止。
“哈利!哈利!”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一种让人信任的温度。
时间好像被按了低倍速,所有动作都那么缓慢。
菲尼克斯最后看到的是伏地魔那双充满暴戾的,歇斯底里的猩红蛇眼。
他能感觉到伏地魔穿过自己的身体。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腹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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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让他喘不过气。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左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眼前发黑。
“咳咳咳咳!!咳咳……”
他歇斯底里的咳起来,胸口传来一阵不肯停歇的,伴随着呼吸的抽痛。他整个人颤抖得像油锅里的虾米,脸色异常惨白,泪水不住的涌出,仿佛有一双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感觉自己在坠落,头磕到了坚硬的石地上,传来阵阵疼痛。
他的手不自觉的抓挠着地面,试图抓住些什么东西。
最终,他抓住了一双温暖柔软的手。
那只手仿佛一个锚,让他放心的坠落下去,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
……
四周被白色浓雾包裹着,小船被打翻。
很多双手死死按住他,不让他浮上水面,一张张苍白的脸充满恨意。但菲尼克斯睁着眼睛,一双金色的眼瞳里毫无情绪,仿佛多么坚硬的东西都无法在上面留在任何痕迹。菲尼克斯并不着急,因为如果浮上去,等待他的也将是汹涌的烈火,和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苍白。
那双温暖的手紧紧抓着他,抓得更紧了些。
……
一双金色的眼镜在眼前闪耀,就像一个小王冠。
菲尼克斯微微掀开眼皮,那双冷漠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被柔和不少。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脸上,让他的喉咙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随后,身上的钝痛和喉咙连着胸口的刺痛就让他瞬间清醒了。
“上午好,孩子。”那个熟悉而令人信赖的声音响起。
菲尼克斯继续闭上眼睛,虽然会觉得有些眩晕。
床尾的那老人发出愉快的笑声:“好吧,我得承认,我是只小蜜蜂。”
菲尼克斯纹丝不动。
“哦——好吧,老蜜蜂。”老人用挫败的语气说道,但声音里依旧透着欢乐。
菲尼克斯睁开眼睛,看向那老人。
这使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那双天蓝色眼镜仿佛能看透一切,犀利却又充满慈爱,长长的银白色胡子被阳光照耀着,绣上了一层白绒绒的金边。
亮得有点刺眼。
菲尼克斯想用左手挡住光线,随后就吃到了惨痛的教训:一阵钝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他又想抬起右手,发现也抬不起来,却没有传来疼痛。
他茫然的低头望去。
那是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一只苍白修长,一只透着温热。
第一只当然是菲尼克斯自己的。
而另一只……
菲尼克斯顺着那只手抬头望去。
哈利熟睡着,半张脸埋在雪白的被褥之中,嘴巴自然的微微长着。阳光给他的脸颊堵上了一层金边。
一年过去,哈利竟然和他一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