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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她不在乎情啊爱啊什么的

作者:椋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复淮安排的马车不错,白岫没有感觉多少颠簸,只是抱着江复临睡了一觉,醒来时马车便又进了城。


    李德顺掀开车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狭隘的空间内,男人跪坐在女人身边,趴在女人的腿上像是在酣睡,而女人一只手支着头打盹,一只手轻轻拢着男人的头发,搭在他的脖颈上。


    ……李德顺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白岫完全可以解释为套江复临的话。


    她与自家王爷以及这位的爱恨情仇不是他一个下人能换的,因此李德顺只是暗暗记在心中,低眉垂目叫醒白岫。


    白岫跟着下车,马车已经进了一间客栈后院,她拿着李德顺办好的房牌,准备上楼睡觉。


    随后随身的几个侍从直接进去,依旧将布套在江复临的头上,然后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笠,将人抱出来。


    不是说他二人仍扮作夫妻吗?白岫疑惑地看向李德顺,目光询问着这是什么情况?


    李德顺并没有向白岫解释的那么明白,只是道:“三公子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我家公子特意向神医求来续命的药,需要每日服用才能见效。”


    续命的药?我信你个鬼,你主子巴不得他死。


    “无所谓,你把人看好,别耽误事就行。”白岫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抽搐,转身冷漠地离开。


    事实上李德顺说的是实话,江复临本就活不过三个月,届时到了西洲不就是一具尸体?


    江复淮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起码在知道地宫的秘密前,在控制住封大将军前,他不能死。


    因此江复淮特地向神医求来了续命的药,命李德顺看顾江复临每日服用。


    只不过照例,这药还是会让江复临痛不欲生。


    江复淮要他活着,还不如死了舒坦。


    白岫进屋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神清气爽,此时天色已黑。


    她有点想出去转转,推开门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李德顺,他身后跟着一个粗布衣衫的姑娘,年岁看着要比白岫小一些,很是老实。


    “这是公子安排来服侍姑娘的丫鬟,若菱。”


    那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直到李德顺让他们上前供白岫看看,她才畏畏缩缩抬起头。


    “那多谢李……”白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刻意吞回公公二字,转口道“多谢李大哥了。”


    白岫想不明白该叫李德顺什么,索性便以大哥称呼,总是没错。


    这样的转变成功地勾起了李德顺的欢喜,他自小被阉了送入宫,习惯了被人瞧不起,不曾想还会有女子待她若常人一般。


    他眯起眼睛笑呵呵地回了白岫的话,才问道:“天色已晚,姑娘这是……”


    白岫挠头,“嗐,我这不是白天睡多了,想出去转转。”


    她转头看向若菱,邀请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若菱没回话,反倒是李德顺回了话:“姑娘不必问她,她是安排来服侍姑娘的,自然听姑娘的差遣,更何况她是个哑巴。”


    是个哑巴?白岫愣了一下,又想到江复临在身边,想来找个哑巴也是江复淮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李德顺又道:“明日吧,让她带姑娘出去转转。这会儿确实有点晚了,外头不太安全。姑娘看如何?”


    他话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颇有份量的荷包,放在白岫手里。


    白岫笑着收下荷包道:“还是李大哥考虑的周到,那让若菱先回房,我下去看看……”


    白岫点到为止,李德顺也知道她在说什么,点头表示同意。


    *


    天色渐黑,客栈早已关门,店小二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


    白岫在问了冯籍和其他十个兄弟吃过后,独自要了一碗面去了一间下房。


    十个侍卫住在两人一间的通铺,江复临被安排在最中间的房间,但凡有情况其他人随时都能接应。


    侍卫们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白岫端着饭进去半天没找到人,寻摸了一会儿,才发现人被藏在床底下。


    她把江复临从床底下挖出来,那人正哆哆嗦嗦地犯浑,看起来又挨了一顿打。


    熟悉的气味和温暖向江复临扑面而来,叫他莫名的陷入一种安全感,他这会儿脑子不清,只觉得面前人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他哑着声音问:“放开我,你是谁?”


    白岫戳了戳他嘴角,那里的痂已经脱落,隐隐漏出粉红的嘴角。“你不记得我了?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现如今几岁啦?”


    男人被白岫戳得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白岫会这么问,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可是太子!”


    “哦,那你几岁了?”


    白岫的声音低沉温柔,宛如流水一般抚平江复临的焦躁,她似乎有些迷人的诱惑力,引诱着江复临回答她。


    男人闷声道:“六岁”


    “噗嗤”一下,白岫忍不住笑出声,现在才六岁啊……


    听见白岫的笑声,男人委屈地瘪起嘴,闷闷地抱怨“有什么好笑的”


    她憋着笑又戳了戳他的脸:“我现在还不能放你,放了你咱们两都得死。”


    “我想个办法,让他们允许我带你上去,你少受点苦,行不行?”


    男人此时如同孩童一般浑身散发着懵懂地气息,他问白岫:“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我和你是一伙的。此事说来话长,我只能保住你的性命,等见到你舅舅我们再说行不行?”


    “真的!?我好久都没见到我外公和舅舅了。你没骗我?”


    白岫微微张了张嘴,想来此时他外公尚在人世,她点头“不骗你,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男人嗯了一声点头,白岫便道:“我喂你,想喝粥还是吃面。”


    见他犹豫了一下,脆生生道:“我想吃面,姐姐。”


    “行”白岫挑起一筷子面,卷吧卷吧,将面收成纺锥状,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喂了进去。


    男人鼓鼓囊囊吃了一|大口,卖力地嚼着嘴巴里的面,他细嚼慢咽,然后将面吞下,“太多了,母后说了。不能这样吃,会遭人笑话的。”


    “都什么时候了?命要紧还是笑话要紧?这没人看你,赶紧吃好不好,小祖宗?来,再咬口鸡蛋。”


    白岫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没忘了喂他。


    男人顺着热气找到嘴边的荷包蛋,它的触感光滑微弹,似乎还有些烫嘴。他微微张口,颇为秀气地要了口蛋边,金黄的蛋液立刻流出,粘连着男人的嘴唇。


    “快快快,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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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吸一下,别浪费了!”白岫赶忙又把鸡蛋怼到嘴边,他张开嘴,轻轻吮吸里面的蛋液。


    温热柔滑的蛋液包裹着他的口腔,咸香与蛋香唤醒他为数不多的味蕾,在他唇齿间交融,刺|激得他胃口大开。


    也顾不得吃相好不好,你一筷,我一嘴,没一会儿一碗面就见了底。


    白岫没让他浪费,连带着酸汤面汤,都让他落了肚。


    一碗暖洋洋的面下了肚,江复临已经没那么害怕,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心道姐姐真是个好人。


    白岫看他饭把自己看饿了,端起那碗微微晾凉的粥也喝起来。她看向乖乖坐着的江复临,心下动容问道:“诶,阿临,我问你个事呗。”


    江复临睁着一双灰蒙蒙的大眼,认真地答应下来:“姐姐,你说。”


    “你跟你江复淮……你二哥,有什么过节?”


    白岫不应该问的,但是她实在忍不住啊,主要是江复淮太狠了,白岫真的很好奇。


    江复临认真地思考:“嗯……姐姐,这个不能说。”


    善良正直的江复临此时还觉得这是他们皇家的事,家丑不可外扬。


    小小年纪戒备心这么强……白岫哑然,末了她道:“我去问问你能不能来我房间,今晚跟我睡。”


    江复临嗯了一声,他自然知道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只还是自耳根开始发红,几乎要红上整个脸。


    他从小就被教育独立,从没跟旁人一起睡过,不知道母后知道了,会不会责罚他。


    说做就做,白岫端着碗出去,就找了李德顺说这件事,完事就让人把江复临秘密抬上了天字号房。


    李德顺不担心白岫会对江复临有什么旖旎之心,毕竟白岫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退一万步讲,就江复临这个模样,看了都要做噩梦。他看着白岫命人将他抬上去,也看着白岫厌恶地命人将头套套他头上,觉得白岫所做,不过是为了套话而已。


    江复临这阵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侍卫将他抬上去,他又开始惊慌失措,继而六神无主,一时间宛如魂魄离体。


    白岫头疼难言,她将若菱支开,握着江复临的手腕将他拉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喂了一瓶疗愈的药便不再管了。


    她躺在床上放空,思索着究竟为什么D类的精彩演绎还没有出现。


    【宿主,需要真情实感才能达到直播间的标准哦。】


    【我们这个直播间,主打一个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哪里来的真情,哪里来的真爱。


    反正白岫没有,从一开始救江复临,到与江复淮周旋,白岫都是抱着明确的目的去的。


    她不在乎情啊爱啊什么的,她比较在乎钱、命这些实实在在的动作。


    如果非得说,要她的命为代价,白岫也不介意去和江复临去做。


    可要爱的话,……白岫没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刚出厂的海绵,完整、光洁,但是没有一点水。


    她没有和这里的人生活的经验,她也不想和这里的人生活。


    她就想活着,这件事情结束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过自己的日子。


    因此打从一开始,白岫就没想过把自己的心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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