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江复淮整个人的脑子轰的一下,像是意识到,自己被白岫从头到尾戏耍了一样。
江复淮提高声音,怒道:“谁说他死了!”
白岫还是很珍惜命的,她看到江复临突然“爆炸”,小声说:“他都那样了,你觉得还能活吗?”
江复淮咬牙:“怎么不能了?他不能怎么样都能活吗?”
白岫突然冲过去扳住江复淮的肩膀,连声道:“那拜托你千万不要让你弟弟死掉,这可事关我们俩的终身幸福。”
江复淮一愣,立刻将白岫甩开:“你,你这个女人,不知半点羞|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呀,我当然知道呀”白岫凑了上去,继续道:“我夫君当时可跟我说,那地宫的看守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家族。没有他们的认可,谁都进不去。”
白岫话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他兄长,你是不是也可以?但是你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啊。”
江复淮没有应声,因为他知道,江复临口中所说的家族,并非是他们皇族。而是皇后背后的娘家。
那么,封大将军实际上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昔年圣上派人前去的时候,封大将军表示并不知此事,只是谣传。
江复淮心道:难怪朝廷的军饷克扣了这么久,西北也打得下去仗。
果真如此,他一定要让封家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江复淮安抚白岫,“你且等我认真想一想。”
可是江复临为什么会告诉白岫这件事情非他不可?
难道是因为江复临怕白岫丢掉他?
不应该,因为白岫既然救了他,就不会轻易丢了他。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江复临说的是真话,并且其中的细节他并没有告诉白岫。
他靠着这件事情吊着白岫,试图让白岫带他去西州。
江复淮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可笑。手中这个曾经运筹帷幄的太子,如今也是死到临头,病急乱投医。
他真应该让全天下的人看看,他朝太子这个蠢样子。
白岫急得在江复临身边团团转,“你快说呀,你到底可不可以?”
江复淮没有应声,反而他觉得他似乎拿捏的住了白岫。
“你先把那个信息给我写下来,我再告诉你我可不可以。”
白岫好险笑出声,江复淮果然上当了。
在确定只有江复临能解决宝藏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应该不会再杀江复临了。
白岫一副听进去的样子,认真点头:“好,我马上写,你仔细瞧瞧。”
十分可惜的是白岫技术有限,她在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挖草药和抓野味儿,几乎没有笔墨纸砚供白岫进行写字训练。
因此白岫写在纸上的字,可以说非常的美丽,它可以像山,它可以像水,可以像动物,却唯独不能像字。
江复淮都给气结巴了,“你……你这写的什么啊?”
这个女人,文盲!
果然是个文盲!
白岫擦了又写:“哎呀,你不要急嘛。我从小跟我爹上山打猎,一天都没有上过学,那我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凶我啊。”
很好了?
江复淮四岁启蒙的时候,把纸扔在地上踩两脚的都比这个女人写的狗爬的好。
“行,你来写。”
白岫把纸一推,大有一种你行你上的态度。
那张纸上没有字,但是已经被白岫不知道干了什么,蹭得乱七八糟,全是墨迹。
江复淮又开始了每日三省: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女人弄来?
把这个女人弄来有什么好处?
纯粹是气他的吗?
他气得把袖子往上编,“你来说我来写。”
面前的人闭口不言,一双乌润明亮的眼睛溜溜地看着他,十分清纯无辜的模样。
“你说啊,你快说啊!!?”
江复淮快急死了,活像叫夫君替自己说话的情人,他几乎要气的跳起来。
但是他告诉自己拿钱要紧,他现在需要钱,他冷静下来,长出一口气,缓声道:“又怎么了?”
白岫眨巴眼,吞了口口水胆怯道,“我不会说,我只会写,当时我夫君就是给我写的。”现在写也不会了。
但是白岫要命,这句话犹犹豫豫没敢往外说。
江复淮抬头望天,明明天清气朗,晴空万里。
但是他却觉得五雷轰顶,差点要被劈死。
他从来都不相信报应一事,也不相信因果缘由,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世上怎么能有白岫这种人。
这种人不会就是来治他的吧?
不对,这种人是来降服万物的……
他不问,她不说。
他一问,她认错。
最后还要他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天杀的!
天杀的!
天杀的!
罢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他忍,江复淮安慰自己。
他看向白岫:“我会安排你和你夫君见面,届时你需要让他写下那个秘密。”
白岫连忙小狗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扯着他的袖子摇头。
江复淮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气死了,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有话不说的人。
“怎么了?说话!”
“我不能见他。”
江复淮皱眉:“你为什么不能见他?你是他妻子。”
白岫摇头:“他都那样了。”
白岫指了指自己:“我这样活得好好的。那我见了他,他还不乱想一点什么。他万一以为,你和我之间有点什么,那我就不清白了。”
“怎么可以这样。”
整治白岫的机会终于来了,江复淮嘴角疯狂上扬,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那打你一顿不就好了。”
白岫摇头摆手,一副听不得,听不得的模样:“啊啊啊!不可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身体很弱的,一碰就死了。”
“你不能打我。”
江复淮终于尝到甜头了,他笑道:“行啊,你求求我。”
白岫双手作揖:“求求你了,二哥。”
江复淮暴怒:“别叫我二哥!”
白岫害怕地缩了缩,一副说了你又不高兴的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江复淮:……
“叫我二公子。”
白岫扁嘴,“哦,二公子。”
江复淮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让白岫重说,他似乎已经接受了白岫求求他的事实,正沉浸在其中美的冒泡。
白岫缩着肩膀,搓着衣角站在那儿,“那现在怎么办。”
江复淮恶趣味地看向白岫,惹得她猛的缩。
他心情大好,折扇大开,宛如开了屏的公孔雀,大摇大摆走出去,只留下一句话。
“本公子自有谋算。”
而另一边,直播间内,众人已经不把这个直播间当恋爱直播间了,全是来吃瓜的。
【主播的演技越来越神了。】
【他有个屁谋算。】
【小孔雀被主播当小鸡耍。】
【叽叽喳喳的好好笑啊。】
【你别说,他好像还确实有一点微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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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鸡哈哈哈哈哈,小鸡小鸡。】
【小鸡:放心,我根本没有被他迷倒,我只是装作被他迷的神魂颠倒,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别说了,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哈哈哈哈哈哈,节奏哥。】
【救命啊,我的男主,男主怎么办啊。】
【有没有人关心一下还在牢里的男主。】
【他好像快死了,看起来硬硬的。】
【呜呜呜,主播,快去救男主。】
*
白岫何尝不想去救江复临,要不是屠三扈多管闲事,她也不至于这么折腾。
白岫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她打算报复回来。
可白岫细细盘算了很久,一连七天,也没再见到江复淮的人。
这七天内,白岫每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的好不快活。
直到她看到了江复淮。
江复淮一脸怀疑的看向她,认真上下打量了两下:“你是不是胖了。”
白岫嘴硬:“没有。”
江复淮绕着她转了两圈,活像个量身做衣的裁缝:“你就是吃胖了!!”
他把伺|候白岫的婢女叫竹元过来:“她昨天都用了些什么?”
竹元看白岫涨红的脸,结结巴巴老老实实答:“姑娘昨日晨起会用了一盏温润滋补的人参鹿茸汤,配着红油蛋肠,还……吃了六个蟹黄灌汤包。晌午的时候,姑娘说饿了,又用了些茶点,核桃酥和枣泥糕之类的。午膳用的是烤鸭、油焖大虾,扬州炒饭和金玉羹。”
竹元看着白岫瞪大的眼睛,顿了顿。
“继续说!”
硬着头皮继续道:“下午睡醒后,姑娘说吃腻了,叫厨房准备些清爽的,所以又不说了芙蓉蟹斗、蟹黄豆腐,还有清蒸石斑鱼。晚上……晚间睡前,姑娘又进了一碗佛跳墙端,还吃了几块刚出炉的梅花糕。”
【我作证,主播吃的可美了。】
【你别说,这个直播间什么都可以播,唯独不能是恋爱。】
【笑发财了,全是吃,谈不了一点。】
【也是好起来了,谁家好人在反派身边把自己养的这么好。】
这边弹幕聚堆笑得风生水起,那边江复淮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岫,“你一天吃五顿??”
到底是江复临养不起她?还是她太能吃了?!
不对,应该是她养江复临。
他弟弟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总不能是一天五顿吧?!
白岫正在为自己愤愤不平:“吃5顿怎么了啊?我才16岁,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她大声回怼:“那不是你说的有需要就提了吗?我饿了我能不吃吗?你饿了你不吃吗?”
白岫还举出例子,证明她吃饭不仅她开心,小丫鬟们也非常开心。
“那我吃的时候,竹元她们都看的非常开心啊!她们还问我要不要加菜。你怎么不说她们啊!”
江复淮:“她那是客气客气!”
白岫反客为主:“她凭什么跟我客气啊,不是你让她来伺|候我的吗?自然是事事为我着想才好。
江复淮保持还沉默,他看向白岫,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把和她杠的话收了回去,他屏退下人,说明今天来意:“江复临已经救回来了,十天后,你去见他。”
“务必套出地宫信息。”
末了,他补充了一句:“十天后,把你身上多余的肉给我减了。只能更瘦,不能再胖了!”
天杀的,这是哪里的道理,一边说自己在这里受了委屈,一边还胖了好几斤。
到底是谁受了委屈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