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秦玉兰身形一闪,一把抓住了离楚武帝咫尺之遥的箭矢。箭尖上泛着幽幽寒光,显然淬了剧毒。
“父皇!”太子慌乱冲入,见父亲安然无恙,顿时瘫软在地。
楚武帝搀扶起太子,目光复杂地看着秦玉兰。这个小姑娘,不仅智勇双全,更是救了他一命。
他提笔写下“问心济世,顶天立地”八字,赐予秦玉兰。
消息很快传遍长安,引起轩然大波。各家勋贵纷纷猜测这个小道士的来历,却无人知晓她就是当年被抛弃的楚家女。
侯府内,楚威双目赤红,懊悔万分。他的女儿,他亲手放弃的女儿,如今竟得到了皇帝如此赞誉!
一旁的孟氏小心翼翼上前关心:“老爷,您别太难过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孟氏脸上。
“都怪你!”楚威咆哮着,“若不是你当初......”
孟氏捂着脸,泪水无声滑落。她何尝不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孟氏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几十年的夫妻,楚威从未用这般冷漠的眼神看她。
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楚威阴晴不定的面容。他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你知道秦玉兰现在有多受陛下器重吗?”楚威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懊悔与不甘,“她若开口说一声,我就能重返朝堂!可现在,这些事情早就和侯府没了瓜葛!”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孟氏心上。
孟氏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娃,怎么可能......”
“小女娃?”楚威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是神医!是能解云南瘟疫的大夫!假使她依然是我们的骨肉......”
后面的话,楚威说不下去了。他转过身,面向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背影上,显得格外孤寂。
孟氏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去求她?毕竟,她在侯府长大......”
楚威猛地转身,眼睛一亮。
是啊,血浓于水,再深的仇怨,也该有化解的余地。他大步走到孟氏面前:“对,咱们一块去恳求她吧,特别是青柔......”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飘来,楚青柔款步走进正堂。她一袭淡青色长裙,容貌依旧,却比从前更添几分精致妩媚。
孟氏看得愣住了,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秦玉兰身后的小女孩,什么时候长得这般出挑了?
楚青柔缓缓跪下,姿态优雅:“父亲,母亲,不必去求她。”
烛光映照下,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女儿已拜巫女大人为师,秦玉兰会的,女儿也能学会!”
楚威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堂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楚青柔心中忐忑,眼泪不自觉地涌出。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父亲不同意......
突然,楚威大步上前,将她扶起。“好!真不枉是我亲生闺女!”他喜形于色,转头朝外喊道,“赵管家,传令下去,我们府上就这一位小姐,那就是青柔!”
楚青柔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中的玉佩,那是巫女大人给她的信物。
靠人不如靠己,总有一天,她要让秦玉兰跪在自己脚下!
与此同时,青云山府内。
秦玉兰正在窗前掐算,月光洒在她清秀的面容上,为她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楚青柔成巫了。”她轻声自语。
原来如此,是与灵瑶走到一起了。难怪最近总觉得有股阴冷之气在城中游荡。
紫樱扭着腰肢走进来,见她眉头紧锁,凑近闻了闻:“我今日可是用了不少香,你别说我有狐狸味儿。”
秦玉兰嘴角微抽:“香味太重了。”她转头看向紫樱,“你又去找那个小厮了?”
紫樱顿时眉开眼笑:“别是那妖狐的气息便罢!”她在秦玉兰身边坐下,“那小厮长得俊,说话又好听,我就是去逗逗他。”
秦玉兰摇摇头,向她勾了勾手指:“跟我去一个所在。”
夜色渐深,恒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周节度使满脸焦虑,死死盯着楚恒王:“此事必须尽快压下!那个道士太过碍事,若让她查到蛛丝马迹......”
楚恒王正在批阅奏章,眼皮都未抬一下。烛光映照着他俊美的侧脸,看不出喜怒。
“谁能想到,平日里与世无争的恒王,竟也藏着这般心思。”周节度使冷笑,“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别怪下官不客气了。”
突然,房顶传来异响。
“有人!”
周节度使惊慌失措,手按在腰间佩剑上。
韩亮迅速跃出窗外查探。夜风吹动他的衣袍,月光下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这时,另一道黑影悄然落在书房内。
“你是谁!”周节度使惊恐大叫。
灵瑶悠然坐下,黑袍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我为何不能在这?”
楚恒王放下手中的奏章,为她斟茶:“自己人。”
周节度使仔细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一身黑袍,面容遮掩,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诡异。
“她也是道士?”他试探着问。
灵瑶嗤笑:“道士?”她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她是巫女。”楚恒王淡淡道。
周节度使顿时兴奋起来:“巫女大人,有个讨厌的道士,还请您出手......”
“谁?”灵瑶放下茶盏。
“秦玉兰!”
灵瑶诧异地问:“萧家灭门,是你们做的?”
周节度使得意道:“萧煦是太子党,除掉他,朝廷中再找不出这般年轻有为的将才。”他搓着手,“只是没想到,会冒出个秦玉兰。”
“那威远公呢?”
话音未落,楚恒王突然出手,掐住灵瑶脖子。
灵瑶却笑了:“是你家老祖宗。”
说罢,化作一缕红烟消散。
周节度使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倒了身后的书案。
门突然被推开,又一个黑袍人走了进来。月光下,能看到她纤细的身影。
“呦,怎么了这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节度使抽出匕首扑上去:“你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