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你也是……”谭笑笑无力地说着。
洪如发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爷渴了。”他说。
谭笑笑把手中的水杯递到他嘴边,洪如发低头喝了口,小声说道:“知道了。”
因为他这句话,谭笑笑的手抖了一下,水杯里的水洒了几滴在被子上。
“怎么着?报复我呢。”洪如发靠在床头,挑着眉,发难道,“床头柜上的苹果看到没,削了,我要吃。”
谭笑笑听命地削着苹果,说:“洪如发,如果我是你,我会同意出国。”
洪如发就知道她一定会提起这茬,“错了,你如果是我,你不会去。”他肯定地反驳道。
谭笑笑停下手里的动作,说:“你觉得那是施舍,但其实不是,这是你应得的,我是他们的女儿,你因为我受的伤,他们于情于理都要给你好处。再说,出国留学是件好事,你这次错过这个机会,难道你以后就不想出国了?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用别人的钱去留学?答应下来对你没坏处。”
“你这么明事理,难道你不知道你去了谭家,对你的人生,你的未来都有好处的道理?但是你愿意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说说。”
“我不去,我也会有好的发展。”
洪如发笑了下,“我也觉得我现在不出国,更好。”
“你!”
“怎么?”
“你现在嘴皮子这么厉害,洪叔和芳姨知道吗?”
“你少拿他们来压我,现在,我可是病患,他们宝贝着我呢。”他乐呵呵地说着。
谭笑笑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绷带,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心虚地低着头,低声说:“我不和你吵。我敢说,他们在外面一定在商量你出国的事。”
一听着话,洪如发笑不出来了,把头撇向窗户那边,看着窗外的风景,问:“那你呢,他们那么有钱,没想过让你出国?”
谭笑笑摇摇头,“他们暂时不会让我出国,但未来就说不准了。”
“为什么?”洪如发诧异地看向她,问。
“我到谭家,满打满算,才两年,现在让我出国,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谭笑笑终于把苹果削好了,递给他,实话实说:“除非,我想去,但是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削得太丑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他再次靠到枕头上,看向窗外。
谭笑笑觉得他在故意折腾自己,但找不到理由,“哦”了一声,自顾自地啃起了苹果。
直到一颗苹果下肚,两人都没再说话。
屋外面的人似乎商量出了结果,洛姜推开了门,带走了谭笑笑,走前给洪如发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从谭清朗的口中,谭笑笑得知了姚兰的下场——她被送去了少管所。
车里,谭笑笑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想去见见她。”
“笑笑,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种地方,你还是不要去了。”洛姜说,“你要是想知道她在那里的情况,我就叫人去看看再跟你说。”
“我不想知道她在那里过得怎么样,我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可能能害到我,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
车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是不是有人唆使她这么做的?”谭笑笑问出了她的疑问。
车里依然沉默。
她看着身旁的老爷子,说:“爷爷,如果是这样,我希望那些人也能得到惩罚。”
老爷子靠在椅背上小憩,沉默了许久,说了句“好”,便再也没了声。
谭笑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提去少管所的事,但她从这天起,多了一个新任务——每天谭家、医院两头跑,不但把自己的学习资料都搬去了医院,还把谭家给她请的家教也带了过去。
洪如发对她的举动没有一丝诧异,谭笑笑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参加这次高考的事,谭言做的那些事也根本没瞒得住他。
两人心照不宣,一起为冲刺高考而努力。
又过了几天,梁雨柔带着好消息来找谭笑笑,她伸出空空如也的手,握成拳头,让谭笑笑吹了口气,然后从身后拿出一张奖状。
“噔噔噔,看看,我们乐队表演得了第一名,这是给你的奖状,只要参加表演的,不争不抢,人手一张!”
谭笑笑收下了这张宝贵的奖状,“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文艺表演上拿奖状。”
“我的天,你第一次就引起了轰动,你不知道,那天之后,好多男生来班里趴窗台上想看看你的风姿,可惜你从来没出现过。”
“还有王伟,哈哈,爽,我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他在家里鬼哭狼嚎,呵呵,肯定是被他爸打了,也不知道是啥事,不管是什么事,就是爽,坏人有恶报!”
“还有你那个便宜姐。”她放低声音,瞅着房门外,怕被谭家人听到。
“你那天走得早,不然你就能看到她的脸色了,那叫一个惨白!我都表演完了,还看到她在那里傻站着,呆望着舞台呢,啧啧,她那个护花使者——袁大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可怜啊可怜,论身世,比不过,论智商,比不过,现在引以为傲的才艺,也不过如此了。”
“说起这个,我就觉得可气,你说,她在你家花了那么多的钱补课,还考不过你,这本来就非常丢人了,她这么好意思觉得才艺压你一头,她就获胜了?她小时候要是没被抱错,可能会跳舞吗?她那水平,也就糊弄糊弄学校里的傻子了。”
“都是拿钱堆出来的假象,就是一傻子有她这好命,也能变成‘仙女’。”梁雨柔愤愤不平,仿佛自己才是谭笑笑。
“梁雨柔,你姓梁?”谭笑笑问。
“废话,不然我跟你姓?”梁雨柔觉得好笑,“你问这个问题干嘛,有什么阴谋?”
谭笑笑从不问废话,肯定有阴谋。她立马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那天,坐在领导席中间的那个爷爷,也姓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谭笑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逼问着她。
梁雨柔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个,那个,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我爷爷要求不能跟学校里的人透露家里的半分消息,我哥,我堂哥,我表哥,都不例外。你可不能因为这个怪我没跟你说实话。”
“我明白,理解。”谭笑笑说,“我想说的是,你出生那么好,竟然能说出刚刚那样的话。”
“好啊你,你是在夸我,还是讽刺我?”
谭笑笑扬起下巴,卖起关子,“你猜呀。”
“你呀,找打!”
这个黄昏,谭家这间向阳的卧室里响起了久违的笑声。
正在房间看书的洛姜听到笑声,惊讶地抬起头,最近难得他们夫妻俩都在家,谭清朗也坐在她身边看书。
“清朗,你听见没?”
“嗯。”
“嗯什么,你听到笑笑的笑声没?”
“我听到了。”
“……”
洛姜没了声,谭清朗意识到不对劲,从书里抬起头看向她。
“你听到了,就是这个反应?”
“……”轮到谭清朗无语了。
“她从来没在我们面前这样笑过。”
“我知道。”
“你知道,你就是这个表情?”洛姜把书收起来,说,“算了,我跟你讲不明白。”
“你去哪儿?慢着。”谭清朗拦住洛姜,“你去能干什么?她见到朋友,开心了就笑了,你过去添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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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乱。”
洛姜受伤地看着他,“我去给他们送点果盘,不行吗?”
“你坐下,孩子们得有自己的空间,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王姨不是送过果盘了吗。”
“可是,我跟小语就不是这样的,她很喜欢我去她房间,和她说悄悄话。”
谭清朗叹了口气,把她按在椅子上,“笑笑和小语不一样,你要是想小语了,就去看她。”
“我昨天才看过她,她那里没事,就是,感觉她,不像以前爱笑了。”
“她也不小了,该长大了,大人有几个是快乐的。”谭清朗开导道,“就说我俩,工作上,生活上,也是有不少烦心的事。要是每天都嘻嘻哈哈的,还得了?孩子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们不可能替他们去走,他们都会长大的,你就不要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真遇到大事的时候,我们再站出来。”
洛姜被他说服了,可拿起书,再也看不进去,干脆躺到床上睡觉。
谭清朗看着床上窈窕的身影,有了些想法,把书都放回书架上,走到床边,凑到她耳边,问:“你要是想管孩子,不如,我们再生个小的?”
……
很快,就到了高考这天,无论是谭家、覃家还是洪家,在这一天都出奇地一致——大人们紧张得在家里走来走去,两个孩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仿佛他们只是出去遛个弯,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直到考完最后一场,洪富终于忍不住问:“儿呀,题目不难吧,都能搞定吧,上海城大学,没得问题吧?”
一连串的问题没让洪如发臭起个脸,倒让芳妹拉下脸,“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考都考完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考得上就去,考不上就复读,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儿子?”
洪如发没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考海城大学?你们偷看我志愿了?”
洪如发的志愿填报是自己填写的,没有找洪富和芳妹商量,也知道找他们商量,他们也只会说“你自己看着办”。
芳妹忙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给你擦书桌的时候,看到你在书桌上刻的字了……”
洪如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被晒伤了一样,他心想,还不如是偷看了志愿。
“我知道你说过不要给你打扫房间,我这不是。”她看向天上的云彩,继续说,“这不是看你都考完了,想着给你大扫除一下。”
她突然伸出手,说:“但是儿子,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出去!是吧,他阿爸。”
洪富呵呵一笑,拍着胸脯说:“放心放心,我就是喝大了,也不会跟林老师透露一句!儿啊,有出息。”
他满脸笑容地看着洪如发,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心里觉得他的好大儿真优秀。
洪如发脸色都黑了,余光瞥到一抹身影,慌张地说道:“我,我先回家了。”说着,他推着自行车跑了两步,赶紧骑上车,把车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诶,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出去吃吗,你去哪儿啊?家里没饭!”芳妹在他身后喊道,“奇怪,跑什么呢。”
“芳姨!”谭笑笑跑过来,热情地喊道,“洪叔叔,你们好。洪如发呢,我刚刚还看到他。”
芳妹两手一拍,笑着说:“原来如此。”
“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那个好大儿啊,害羞了,跑了。”
“什,什么?芳姨,你怎么不拦着他啊,我还没见过他害羞呢。”谭笑笑好似看到了那画面一样,笑得前俯后仰,“你们肯定是看错了,他肯定是热的,我听说有的教室没有电风扇,可能他运气不好,分到那个教室了吧。”
芳妹轻轻地摇了摇头,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还都是孩子,还早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