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脸上,他笑得明媚,不像一个有求于人的人。
谭笑笑被阳光刺到了眼,用手遮住了光,说:“你这么胸有成竹,说吧,什么事。”
“哈哈,我是听说你们班的辛老师给你们出了一套题,能给我看看吗?这点小事,你应该能答应吧。”
“就这事?”
“不然呢?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事。”他笑得坦荡,让人不免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谭笑笑不是个小气的人,她放下书包,把自己的那份手抄的卷子给了他。
“我不需要,你拿走吧。”
“这么大方?”
“我得了满分,用不着。”
“……”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谭笑笑出于礼貌说了这句话,说完,抬腿就走,袁飞伸出胳膊拦住了她。
“诶等等,我明天请你喝咖啡吧。”他扬了扬手里的试卷,“当我的谢礼。”
“我……”
“就这么说定了,对面新开了一家咖啡馆,明天放学后见!”
他后退了几步,快速说完自己的邀约,不给谭笑笑拒绝的机会,又飞快地跑走了,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
因为袁飞的耽搁,谭笑笑上车时,谭语已经坐上车了。
“抱歉,遇到个,朋友,聊了几句。”
“嗯,没事。”谭语低声说,“黄叔,开车吧。”
谭笑笑越来越看不透谭语了,她又不是洪水猛兽,更没有做过欺负她的事,她这样谨小慎微是为什么?
索性,她抱着胳膊,闭上了眼,靠在皮质的座椅上休息一会儿。
到家时,谭语快她一步下车,堵在家门口,说:“谭笑笑,我们聊聊,可以吗?”
谭笑笑愣了一下,说:“行,不过。”
“不过什么?”谭语紧张得双手不停揉搓,生怕谭笑笑提出她做不到的要求。
“就在这里说吧,我怕你心里变态,给我使绊子。”谭笑笑的顾虑不无道理,她可没忘记谭语曾经骄纵的模样。
只是,如此直白的说出口倒是令谭语措手不及。
“啊?不用,不用去别的地方,我就在这里说。”她被谭笑笑盯着看,更加紧张起来,“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识袁飞?”
“袁飞?”谭笑笑想着她会问她俩如何在这个家里和平共处,互不干涉,没想到问了个毫不相干的人。
联想起她小时候对着洪如发犯花痴的往事,谭笑笑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嫌弃,鄙视,无语……
这就是有钱人培养女孩的方向?
谭笑笑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初一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参加过英语演讲比赛。”谭笑笑说。
“就这样吗?”谭语穷追不舍的样子让谭笑笑更加确信,她又看上了袁飞。
“嗯。”谭笑笑生怕她觉得自己对袁飞有意思,又说,“那之后,这是第二次见面,我和他不熟。”
“不熟吗?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什么?什么没关系?”谭笑笑心想,“谭语不会发烧了吧。”
“你们以后就会熟悉了。”
“哦……啊?为什么?”
“他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谭笑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出来。
“他也住在这里啊,他之前是因为叔叔阿姨工作调动,才去了县城读了两年书,现在叔叔阿姨都调回来了,所以他也就回来念书了。”谭语说话时,谭笑笑真真切切地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飘出一抹红。
“我的乖咚咚,老舍笔下的‘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原来是这样啊。”谭笑笑在心里感叹道。
谭语说完话,注意到谭笑笑的表情在不停地变换着。
“谭笑笑?”
“嗯?哦。我听到了。”
谭语等着她的反应,谭笑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行,我知道了。”
谭语露出“还有呢”的表情,谭笑笑百思不得其解,为难地猜道:“他今天,是正好看到我,就跟我打了个招呼,还找我要了我们班的卷子,然后,他说明天放学请我喝咖啡,就学校对面那家。”
为减少麻烦,谭笑笑和盘托出,又说:“我不喝咖啡,也不算去,要是你见到他,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要准备竞赛,没时间去。”
“我,我怎么会见到他。”谭语娇羞地反驳道。
“你不是说他也住这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和他又相熟,这话你来说最合适了。”谭笑笑实在不想在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时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吃完饭还要做习题,有空再聊。”
谭笑笑不给谭语拉住自己的机会,一把推开大门,径直走进去,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愣住了,脚底跟灌了铅一样,站在门口,动不了了。
“妈妈!你回来了!”
洛姜站起来,一把抱住奔跑进她怀里的谭语,摸着她的头发,说:“小语,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又不吃饭,减肥减的?妈妈不是说了嘛,你这样已经很好了,本来练舞就辛苦,还不肯吃饭,你看你瘦的。”
洛姜仿佛有许多话要和谭语说,都忘了刚刚坐在沙发上期待着等会能看到谭笑笑的紧张情绪。
她抬起头,看到谭笑笑愣愣地站在门口,突然不知所措了,双手不自觉地放开了谭语。
“妈妈?怎么了?”谭语刚说出口,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再是妈妈唯一的女儿,甚至和妈妈没有一丁点关系。
她默默地从洛姜的怀里退出来,“妈妈,她就是谭笑笑,你还没见过她吧。”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洛姜是家里唯一一个没有坚持说让谭笑笑回来的人。她以为妈妈会是她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但此时此刻,洛姜的表情已经控制不住了,眼神里的想念和着泪水涌了出来。
现在,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谭笑笑适应不了煽情的场面,从看到洛姜和谭语拥抱在一起时起,就想逃跑,可是脚不听使唤,没骨气地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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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
她努力克制自己,面无表情地说:“我,写作业去了。”她的语气平淡如常,但她拽着书包带的手泄露出了她的真实情绪——她很紧张,和见到谭清朗不同,她在之前是见过洛姜的。
“好,好。”洛姜同样克制自己,因为在场的还有她的另一个女儿,她要顾及到她的心情。
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她感同身受,一个是她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一个是她怀胎十月,在产房疼了一整天生出来的女儿,哪个都是她无法割舍掉的宝贝。
幸好幸好。
洛姜安慰着自己,刚刚她在客厅便听到门口嘀嘀咕咕的声音,至少她们没有闹矛盾,有在好好的相处。
谭笑笑回到卧室,这间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卧室,比她之前拥有过的任何一间卧室都要大。每天醒来,卧室里能够铺满阳光,每天晚上,又能在书桌前看到月亮。
谭航说这原来是他的卧室,他现在住在客房。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占用她任何一样东西,不是嘛。谭笑笑心想。
她十分明白,她住进来,是因为林金洋的坚持,是林金洋从来没有为她争取过,擅自做了这个决定,还不容许她改变。
“对,我不应该难受,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从来没想要过,是的,我不应该难受,我不应该生出不好的想法,不能,绝对不能。”她抱着腿,缩在椅子上。
“喂!覃笑笑!”
“覃笑笑,你不仅脑子坏了,耳朵也坏了,竟然听到洪如发的声音了。”谭笑笑自嘲地说道。
“覃,笑,笑!你耳朵聋啦,我都看见你了!穿着市一中校服那位!”
谭笑笑猛然抬起头,“不是幻听?”
“覃笑笑,我要被你气笑了!”
放学后的大院不像白天那样寂静,许多孩子在树荫底下玩耍,洪如发的声音在噪杂的声音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但谭笑笑听清楚了,猛地站起来,一眼就看到站在楼下的洪如发,嘴角上扬,正要朝他挥手,她发现他万年不变的平头长出了短发,黄色的,毛茸茸的,像以前村里那只大黄狗。
他身边站着同样一头黄毛的谭言。
“妹子,哥这头发染的不错吧!帅不帅?”
谭言的一嗓子吸引了许多围观群众,谭笑笑只觉得丢死人了,赶紧跑出房间,在洛姜惊讶的目光下跑出家门。
“笑笑,你去哪儿,等会就吃饭了。”
谭笑笑跑到她窗户下的小路上,洪如发见着她,说:“啧,果然和谭言说的一样,昨天没见到我,哭惨了吧,一看到我就迫不及待了。”
谭笑笑一个眼刀子飞向谭言,谭言咳嗽起来,“咳咳咳,哎呀,咳咳咳,我昨晚受凉了,咳咳咳,难受死了,我回家喝点热水,咳咳咳,你们聊着,等会,咳咳咳,我来带你进我家,咳咳咳,我大伯对早恋这事,咳咳,很敏感,咳咳,你还是以我朋友,咳咳,身份,咳,来我家,最好。”
哪对哪呀!什么什么呀!谭笑笑真想掐死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