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勤把笑笑的话默默记在心里,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王文静商量。
开学前,林金洋回了一趟家,给他们带回好些个新鲜玩意,他每次回来都意味着有好事,这次也不例外。
覃笑笑带着水生在厨房玩,林金洋和覃勤在屋里说话。
“你看。”林金洋掀开衣服,从腰间拿出一沓钱,“这次运气好,狠赚了一笔,你不是说想和王姐一起开个裁缝店吗?呐,拿着。”
覃勤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多钱,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林金洋一把塞进她手里,笑道:“没有做梦,都是你的。”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我,我不敢拿!”她把钱又塞回林金洋手上。
“自己家的钱都不敢拿,你以后挣了钱,难道让笑笑去帮你数?”林金洋揶揄道。
覃勤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终于主动接过钱,但又开始担心,“你说,这些钱,都给我亏了,可怎么办?”
林金洋握住她的手,“放心,不还有我吗?你大胆地去做,赚了是你的,亏了是我的。”
“哪有你这样说的,都是一家人,谁赚了,谁亏了,还不都一样。”她低着头,不安地说道。
“你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看到钱,就打退堂鼓了?你想清楚了,不要,我可就拿走了。”
他作势“抢”钱,覃勤赶忙握紧,“要,我要!”
“傻样。”林金洋揉了揉她的头发,仿佛又回到刚结婚那会儿。
覃勤扭身把钱收进抽屉里,说:“我煮了绿豆汤给你解暑,我去给你盛一碗。”
她站起来,却被林金洋拉住衣摆,“先别管那个,做点别的事。”
“什么呀?”
“……”
“诶!不行!绿豆汤要煮坏了!”
“笑笑会看着的。”
“……”
可怜的覃笑笑一边拉着根绳子,防止水生乱跑,一边和锅里的绿豆大眼瞪小眼。
……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覃奶奶带着个头发梳得东倒西歪的小姑娘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向林金洋和覃勤介绍道:“这是你们姑家老大生的老二赵二妞,水生,快叫姐姐。”
覃水生本来在和狗玩,抬头看了眼那个小姑娘,吓得直往覃笑笑怀里钻。
“她不是我姐姐!她不是!”
“啧,怎么这么没礼貌,这是你亲表姐,喊姐姐好,阿奶给你糖吃!”覃奶奶拿出“杀手锏”。
覃水生禁不住诱惑,抱着覃笑笑的腿,缓缓地看过去,阿奶手上真的有一块糖,他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覃笑笑,坚定地皱起眉毛,说:“不要,这才是我姐姐!她不是!”
覃奶奶没了办法,只能把气撒在覃笑笑头上,“眼瞎了啊,不知道喊人吗?”
覃笑笑乖巧地喊道:“表姐好。”
赵二妞拘谨地站在覃奶奶身后,手不停扭动包袱上打的结,“你,你好。”
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赵二妞的到来很不合时宜,林金洋招呼着她吃饭,顺便关心道:“你今年多大了?在镇上读初几?笑笑马上要去读初一了,你们正好有个伴儿。”
赵二妞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含糊不清地回答:“我,我读初二。”
“那巧了,你认识洪如发吗?”
洪如发?她当然认识,那可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二流子,光校长室的玻璃就被他打破三次,还因为抢篮球框,和初三的学生打过架……当然了,他也是众多女生暗恋的对象。
赵二妞害羞地低下头:“认识。”
“他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打过架?”
覃笑笑心想:他能忍住不打架,我就能上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赵二妞回答前,她赶忙插话道:“表姐,你是要住校吗?”
她把行李都带过来了,应该是要住校吧?覃笑笑记得姑奶奶家离学校挺远的。
覃奶奶刚盛好一碗饭,往赵二妞面前重重一放,说:“有家不住,住什么学校!”
她看向林金洋,不容分说地说:“我和她奶商量好了,以后她就和我住,你不是一直说笑笑成绩很好吗?正好给她补补课,还有那个什么英语?一个人学是学,两个人学也是学,以后就让笑笑学完了,回来教她。”
这不是胡闹吗!
林金洋解释道:“娘,笑笑比她小,她们读的书不一样,而且她又不是老师,哪里会教书啊。”
覃勤:“是啊,娘,初中学习任务重,跟小学是不一样的。”
“小姑如果真想给二妞找个老师补课,我可以给她介绍。”林金洋说。
“那不得花钱!”覃奶奶说得理直气壮,“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败家?有那个闲钱,多吃几口肉……我们水生至于这么瘦吗!”
水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赵二妞见他们因自己起了争执,委屈又害怕地哭起来,覃笑笑挪到她身边想要安慰她,她哭哭啼啼地说道:“都,都怪我,我,我想回家。”
赵二妞缓缓地站起来,被覃奶奶强硬地按着肩膀坐回去,“这是我家,我看谁敢赶你走!林金洋,你都能教洪如发,她怎么就不能教教自己的亲表姐?林金洋,你不要忘了,你姓什么!你入赘的是我们覃家,不是洪家,你姓覃,不姓洪!”
村里多少人眼馋他们家能和洪家交好,可到了覃奶奶的嘴中,洪家竟然比不过“穷得叮当响还不思进取”的小姑子家。
覃笑笑断定姑奶奶肯定又和奶奶说什么了!
林金洋忽略掉羞辱人的部分,耐着性子,就事论事地讲道理:“娘,这不是一回事……如果我在家,我肯定也教二妞,但我不在家,笑笑她又不懂,教错了怎么办?不就害了二妞了吗?”
覃奶奶摆出一副“天底下我最有理”的样子,说:“这是我们覃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话,我说能教就能教。”
经历了覃笑笑差点被卖掉的事情后,覃勤胆子比以前大许多,面对老太太的胡搅蛮缠,她硬气地反对道:“她教不了。”
覃奶奶的眼睛瞪起来,“好你个不孝女,我还好好活着呢,你就敢跟我顶嘴,我要是瘫了,你是不是要故意饿死我!”
“娘,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你什么意思?要造反啊!”
覃勤放下筷子,气闷得说不出话。
赵二妞还在哭,她根本不想来,但是奶奶说家里已经没有钱交学费了,小姑父有钱又心善,来了哭一哭,他一定会帮她交学费。
她是六个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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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里面唯一的初中生,阿妈还指着她考上中专,给家里长脸,她不敢不来。
可是覃奶奶怎么一直在说补课的事,她根本不需要补课,覃笑笑再聪明也比她小一届,学的内容都不一样啊。
她真正需要的是学费。
“小姑,你别生气了,我,我不要笑笑教我念书。”她怕得瑟瑟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第一句。
覃奶奶没想到会被赵二妞拆台,偷偷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赵二妞疼得叫唤,眼泪犹如决堤的大坝,但林金洋和覃勤不知情,以为她是感到委屈才哭得这么大声的。
覃笑笑就坐在一边,覃奶奶没有避着她,她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个表姐在家肯定不受待见,才会被姑奶奶随意地打发到他们家来恶心他们。
“奶奶,你别拧姐姐了!”她故意拆穿。
林金洋猛地站起来,刚好看到覃奶奶收手,“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覃勤也看到了,走过去把赵二妞护在身后,“娘,你太过分了!要是给小姑知道,我们怎么见他们!”
覃笑笑把赵二妞的胳膊抬起来,一看,那上面竟然还不止一处被拧得青青紫紫,委屈巴巴地说道:“奶奶,你想欺负我就欺负我,为什么又要欺负姐姐?”
一句话道尽了酸楚,也戳穿了老太太的真实目的——借着赵二妞来找覃笑笑的茬。
覃奶奶被他们一齐指责,尤其还被她最看不起的小杂种指责,面子上过不去,扬起手,就给了覃笑笑一个巴掌。
覃笑笑没能躲开,直接被扇倒在地,覃勤惊呼一声,跪在地上抱住笑笑,扭头喊道:“娘!”语气中装满了愤怒和不敢置信。
覃水生哭着跑到姐姐身边,摸了摸她脸颊上的巴掌印,给她“呼呼”。
在那巴掌声响起时,林金洋的心跳都快停了,此时手背上的青筋隆起,脑子里一幕幕地闪过老太太对笑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顶点。
覃奶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指着覃笑笑,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小杂种,要不是我,能有你一口饭吃?早不知道死哪了!还敢说我!”
“请你不要这样说我的女儿。”林金洋冷冷地看着她,
覃奶奶看过去,似乎觉得好笑,笑着说:“你女儿?你信不信我说出来?”
她还不知道覃笑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想利用这个秘密来威胁林金洋顺从自己。
林金洋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老太太一口一个的“小杂种”不仅仅是辱骂笑笑,还是在用这个方法提醒他,如果不顺从她,她就会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而他也确实因为要保守这个“秘密”,而多次妥协。
“娘,最多三年,我们全家会搬到县城,如果你再这样不依不饶地伤害笑笑,我想你更适合一个人在这里过日子。”
这是林金洋有生以来第一次不遵守孝道。
“就凭你?”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固执地认为他们是她手心里的孙猴子,再有能耐都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林金洋凝视着她,看到她心里发毛,心虚地撇过眼。他拿起一只碗摔在地上,碗瞬间碎成数片,老太太害怕地一怔,仿佛感受到尖锐的棱角插入心脏。
“就凭我。”他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