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爷爷奶奶搬到镇上住,覃笑笑周末上完课会去他们的新家留宿一晚。
林泉学庸庸碌碌大半辈子,却在老伴儿生病后找到了人生方向──他喜欢烧饭,制作出可口的菜肴会让他生出自豪感,食客的赞美会让他感受到被认可的快乐。
每回覃笑笑来,他都变着花样地做菜,覃笑笑也变着花样地夸赞好吃,还说爷爷要是能开饭店,一定比会宾楼还要厉害。
林泉学就喜欢她这张会说话的嘴,再皱巴的心都能被熨平了。
而金晏如病愈后彻底得了闲,想洗洗衣服都被林泉学呵斥,说她是糟蹋自己的身体。没事做的她找到个乐子──给一家人做鞋。
她幼时学过女工,刺绣尤为好,本来普普通通的棉鞋因为鞋面上精美的绣图焕发光彩。
覃笑笑提出想要一双小鸡鞋,她给一只鞋绣了只栩栩如生的小鸡,另一只绣了一些稻米,合在一起便是《小鸡啄米》,覃笑笑穿去学校,就连老师都啧啧称奇。
覃笑笑的动手能力深得覃勤真传,看奶奶绣了几回,她也动手试了试,不一会儿一朵简单的小花跃然“布”上,金晏如见她感兴趣就一点一滴地教了些针法,时间一久,覃笑笑竟也能绣出复杂的图案来。
时间一晃而过,洪如发顺利升入镇上中学,每天要比之前提前一小时起床,步行去上学,晚上回到家也迟,写写作业吃吃饭就得睡了,和覃笑笑只有周末一起去学英语才能见到面。
为了祝贺洪如发升学,覃笑笑打着秀一下新技能的主意,绣了一幅字送给他。
洪如发满心欢喜地打开一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眉头一皱,不满地说:“这八个字,我看得眼睛都生出老茧了,你下次绣个,‘发哥,天下第一’。”
覃笑笑没有得到设想中对她绣工的夸赞,也不满地说:“没有下次了,爱要不要。”
洪如发瞥见她包起来的手指头,点头说:“要要要,我开玩笑的嘛。”
“哼!”
林金洋在把洪如发他们班带毕业后,毅然决然地辞掉了工作,和几个老乡去县里做生意。洪富说可以无息借钱给他,但被婉拒了,林金洋表示真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接受他的帮助。
覃家还有地,之前都是林金洋和覃勤在耕种,他一走,覃勤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活。
覃笑笑会烧饭,会缝补,每天早起一小时做饭,晚上写完作业,再帮阿妈缝补衣服。
由于睡眠不足,她上午上课总是打瞌睡,新班主任知道她家的特殊情况,又看她成绩没有下降,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心里和其他老师一样觉得林金洋脑子进水了,放着稳定的工作不要,学那些年轻人出去做生意,迟早得后悔!
覃水生渐渐大了,放在一边,能自己和自己玩,而且不再排斥覃奶奶的触碰,覃奶奶拿着吃的逗他,他会“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每一句都喊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为了能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主动开始烧饭,间接给覃勤减少不少负担。
覃奶奶依旧看覃笑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有事没事说一些难听的话,没了林金洋的保护,覃勤挡在她面前,同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时候覃水生意识到奶奶在欺负阿妈和姐姐,就会说:“奶奶,坏!”
覃奶奶嘴上骂着“小白眼狼”,可是脸上笑眯眯地继续喂他吃饭,没再羞辱母女俩。
这样的日子虽不美满,但很平静,覃笑笑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
这年头做生意似乎遵循了一个道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林金洋属于前者,他很快就挣到了第一桶金,留了些生活费,剩下的钱全拿给覃勤做家用。
洪富的“到县城开小卖部”的计划也在同时进行,村里包括芳妹的娘家人都不看好,觉得他挣了点钱就飘了,明明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却偏要出去冒风险,家里还有三个小孩,如果亏了钱,一家人都要跟着受罪。
一些嫉妒芳妹嫁得好的娘家姊妹挑拨说:“男人往外跑,不是养小三,就是包二奶,你可要盯好了。”
芳妹直接回怼:“那正好,换个人来伺候男人,照顾三个娃儿,我去寻找第二春。”
有个远房妹妹惊讶地问:“阿姐,你真这么想?”然后羞答答地说:“阿姐,你要是和姐夫离婚,能不能把我介绍给他认识一下,你放心,我肯定会对孩子很好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肯定比外人要放心,你说是不是?”
是你妹!
芳妹被气吐血,心想就知道这些人不安好心,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
远房妹妹的妈也在,她说:“芳妹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是你大爷!
她们说这些话是避着芳妹亲爹亲妈亲兄弟姊妹的,她们以为芳妹温柔,是个好拿捏的人。
她也确实不负众望地“好拿捏”……
洪富租好门面,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女人,责怪地问:“家里来客人,你怎么没提前说?”他也好早点回来招待人,不然别人还以为他洪富不重视媳妇娘家人。
“提前说,不就没惊喜了。”
芳妹坐在椅子上,女人立在她身边,羞答答地低着头,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瞄洪富两眼,像极了旧社会争当姨奶奶的丫鬟。
洪富觉察到不妙,站得笔直。
芳妹冷笑一下,继续说:“听说你在外面包二奶,我这妹妹觉得她比外头人要好,至少和三个孩子有亲戚关系,以后照顾起来更放心。所以她想和你认识一下,培养培养感情,这样我们离婚后,你们也能尽快在一起。”
洪富的脸越听越黑,话音未落,呵斥道:“胡扯!谁造的谣?是不是你!”
他不顾体面,指着那个女人,女人已经害怕得两腿发抖,她阿妈只说她姐夫有钱,可没说他会打人啊!
“站这干嘛,还不快滚,等着我动手吗?下次再让我听到,你看我找不找人打死你!”
洪富一瞪眼,洪如发都能吓破胆,女人见了更是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回到家就病了,一连做了几天噩梦,她阿妈找来个神棍给她看病,说这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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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是阴气太重,需要男人的阳气压一压。
大娘跑到洪家门口哭天喊地央求洪富娶了她女儿,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芳妹本意是让她们知难而退,没想到招惹上狗皮膏药,一粘上就撕不下来,气得躺在床上直摸胸口。
洪富在县城办事,洪如发还没到家,洪如玥抱着芳妹瑟瑟发抖,洪如财跑去找覃笑笑,说:“笑笑姐,有个老婆婆让我阿爸娶她女儿!我阿妈快死了,你快去救命啊!”
覃笑笑听得云里雾里,但在家门口隐约能听到哭嚎声,连忙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时洪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覃笑笑从他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中得知事情的始末,转身就跑去找钱桂花阿姨。
她是钱芳妹的堂姐,丈夫又是书记,这种利用封建迷信搅毁自家妹妹婚姻的事,她肯定会管。
果然她一来,三言两语就把大娘给赶走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洪富收到口信赶回来,几人一合计,决定提前搬去县里住,洪如发先住校,再做打算。
不久,洪富一家离开了小岗村。
大娘再来找事时,哭喊了半天也没人出来搭理她,有个好心人路过,说:“大娘,你没看到都落了锁吗?他们一家早搬走了。”
她傻了眼,拉住男人问搬到哪去了。
那男人立马觉察到她精神不对,手一推,匆匆跑了。
从那之后,大娘再也没出现过。
小学的最后一个假期,覃笑笑被林金洋接到县城。
自从林泉学和金晏如搬到镇上住,她便没去过县城,林金洋似乎也有意不让她去。
她跟着阿爸走进狭窄的巷子,左转右转看到一个矮小的房子。林金洋推开门,一股阴湿气扑面而来,她不由缩到他身后。
“笑笑,阿爸已经找好新房子了,今天就是过来拿点东西,我们不住这。”
她从他身后站出来,伸头看了看房间内的陈设,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衣柜。
“阿爸,你之前都是住在这里吗?”
“嗯。”他想了想,又说,“这就像你学习一样,背书是不是很累?做题目是不是也很辛苦?但你坚持下去了就会收获更好的成绩,阿爸呢想要挣钱,所以也必须要经历一些辛苦。”
“谢谢阿爸!”覃笑笑抬起头,乖巧地说道。
林金洋摸了摸她的头。
拿完东西,他们一起去新的住所,路过一条巷子时,一个女孩跑出来,和林金洋撞个正着。
“谁啊,走路不长眼!”女孩捂着头一看,不由睁大眼,“林,林老师?”
覃笑笑也认出她,惊叫:“姚兰!你怎么在这?”
姚兰长高了不少,但那张脸几乎没有变化,依然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明媚好看。
“姚兰?”林金洋同样疑惑,她不是去省城了,怎么在县城?
但她看到覃笑笑像看到鬼,忙把头低下来跑回巷子里,巷子尽头站着一个男人,赫然是她阿爸。
“阿兰,要吃饭了,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