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琮峥接过蛊虫,那虫子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十几条腿疯狂地蠕动起来,试图逃离琮峥,却被他牢牢控制在手中。
“还有什么?”喃婆装疯卖傻。
琮峥冷冷朝着桑乌看去,桑乌身上的那只蛊虫,正趴在她脖子上,似乎是忍不住诱惑,未经过喃婆的允许,就已经开始小口小口吸吮桑乌的鲜血。
随着吸的血越来越多,虫子的身体不断膨大,甚至呈现出透红的状态,饱满得似乎要爆炸,口器却贪婪地不舍得拔出。
喃婆念了几句咒语,那虫子才依依不舍得从桑乌身上下来,此时桑乌已经脸色煞白,她有气无力地说:“阿来的……密卷,在喃婆身上。”
密卷不密卷的,琮峥来不及管。
他虚空一指,喃婆心口前顿时破开一个小洞,源源不断的心头血从小洞中流向琮峥手中的蛊虫,蛊虫停止挣扎,迫切地吸入鲜血。
奇的是他的力度把控得刚刚好,喃婆活生生地受着,痛得嘴唇乌紫。
他握紧蛊虫,而喃婆一瞬间好像老了二十岁,身形活像一具骷髅,村长和戈乌远远看着她倒下去,却不敢靠近。
琮峥将蛊虫带给麻婆婆,麻婆婆一直守着卫灵峬,蛊虫在她身体里疯狂繁殖游走,浑身如同被钢针挑开皮肉一般,痛得人力气都没了,却直想打滚。
不用麻婆婆动手,琮峥迅速碾碎血蚕蛊母,即使已经被碾成碎块,它仍旧不知疲倦地蠕动着,不知道是神经反应还是还未完全死透。
麻婆婆端来一杯纯黑的水,腐臭味扑鼻,她将蛊母尸体倒入水中,扶起卫灵峬,给她喂了下去。
琮峥皱了皱眉头,却并没说什么。
很快,卫灵峬浑身的血线消散下去,却发起了高热,脸颊通红,汗水把床垫都浸湿了。
琮峥毫不嫌弃汗液,牢牢抱住卫灵峬。
“怎么回事?”他害怕得手都在颤抖,事情朝着他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了。
麻婆婆也不清楚,这种情况前所未见,一般来说药到病除,怎么会还不见好?
她颤颤巍巍地拉起卫灵峬的手腕,替她把脉。
这一把脉,麻婆婆沟壑纵横的脸大惊失色。
“她身体里是否还有别的蛊?解药药性相冲,这孩子大概命不久矣……”
琮峥将卫灵峬抱得更紧,不断往她身体里输送着神力,却如同泥牛入海,丝毫没有效果。
他不相信、也不接受,他的小松鼠好不容易回来了,他绝对不允许她再次消失。
“噬情蛊,可有解法?”他声音低沉,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可真够自大狂妄,觉得任何事情不过在他手掌翻覆之间,却未预料到此行凶险,即使做了万全的准备,却还是没护住她……
如果卫灵峬就这样走了,他该怎么办?
麻婆婆摇摇头,纵使她巫术强大,这种蛊毒也是闻所未闻,越少见也就越难解,卫灵峬恐怕……
她掩上门出去,想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屋里的两人。
琮峥冰凉的手抚着卫灵峬苍白的脸,低头贴上她的额头,额头滚烫,但琮峥落下的泪要比她的额头更烫。
“我听到……我是不是要死了?”卫灵峬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琮峥冰冷的体温倒是让她舒服了一些。
琮峥攥紧卫灵峬的手:“你不会死。”
“山神大人,你别抱着我了……”卫灵峬抬了抬手,却又落了下去,“心好疼。”
浑身没有一处不在灼痛,但是在那些疼痛之中,心脏的痛来得更猛烈尖锐。
是噬情蛊吗?她模模糊糊地想。
但是她明明一点也不喜欢山神大人。
莲印似乎感受到主人生命垂危,忽然金光大盛,卫灵峬被包裹在其中,周身的疼痛散去了一些。
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发挥了作用,暂且压制住卫灵峬体内的蛊毒,她的力气恢复了一些,面色看着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卫灵峬靠在琮峥怀里小口小口喘着气,汗珠将头发粘成一绺一绺的,难受极了。
琮峥见她不舒服,施了净身诀,卫灵峬这才干净了。
直歇了一会,还没有完全恢复,门外却跑来一个人,哐哐砸门,不等有人去开,他便自己冲进门里。
竟然是李阳。
一股恶臭被他带了进来,只见他满身都沾着泥土,泥土里还有蠕动的虫子翻滚着,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掉了一地。
而他面色惊恐,煞白得像个死人,眼眶通红,像是一路哭着回来的,还喘着粗气,扑通一声软倒在地,哽咽着道:“沈队!沈队没了……”
还不等卫灵峬说话,麻婆婆拄着拐杖急匆匆进来,指着外面,满脸痛心疾首。
琮峥朝外一看,乌泱泱的村民汇聚在院门外,个个形容枯槁,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十分明显,血管中一个又一个的鼓包密集地移动着,操控着他们的动作。
他们伸出干枯的双手,尖利的指甲乌黑,看得人心生畏惧,这些人摇晃着院落的大门,却好像被什么限制一般,每每触碰到栅栏,就被弹开一些,然而他们却已经没有丝毫心智,全然被蛊虫操控,不怕死地一波波冲上去。
麻婆婆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些人能够被拦在门外,全凭她仅剩的一点巫力在支撑。
琮峥见状,接替麻婆婆设下禁制,外面的行尸被牢牢地拦住,麻婆婆这才松了一口气,跟李阳一起跌坐在地上。
“她竟然、她竟然敢!”一句话还没说完,麻婆婆已经老泪纵横,“喃婆,觊觎我家密卷多年,密卷上所记载的是一味蛊毒,名曰噬心蛊。”
“中此蛊者,会被蛊虫一步步吞噬掉心脏与思想,最终听命于下蛊之人,成为下蛊者的傀儡。”
噬心蛊,噬心蛊。
琮峥看了一眼卫灵峬,倒是和噬情蛊名字十分相近。
“正是因为它威力巨大,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将导致一场大灾祸啊。祖先将它传了下来,并且下令,绝对不能流入外人之手,而本族巫师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这蛊毒,已经很久没有现世过了。”麻婆婆叹了一口气,“喃婆心术不正,她的天赋在我之下,于是便想尽各种办法灭绝我的后代,试图拿到我家秘卷。”
“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得逞。但我没想到,她一直在钻研此道,噬心蛊竟然被她仿制得相差无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才导致村民成为她试蛊的实验品,他们已经死去多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麻婆喃喃道,浑浊的双目中忽然落下两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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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忽而又明亮起来,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像是生命最后的回响:“噬心蛊,就让它从我这里失传吧……”
她撑着地起身,拐杖重重的拄在地上。
而拐杖触地的那一刻,地面开始震颤,无论是潜伏在大地之下、还是藏在房屋里的虫子,纷纷疯狂地涌现出来,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朝着麻婆涌来。
她是真正的巫师。
不止有强大的巫力,还要有一颗悲悯的心。
琮峥看到隐藏在人群之后的喃婆神色惊恐——因为铺天盖地的虫子将她和她的活死人军团淹没,裹挟着秘卷,越过重重人头,向麻婆席卷而来。
麻婆握住秘卷。
依依不舍地摩挲着,却又回想起它便是一切罪恶与仇恨的源头,纵使是祖先的遗物,也绝不能再留。
她毅然决然地点燃了秘卷,随着秘卷的燃烧,麻婆的生命力也燃烧殆尽。
世间唯一一份噬心蛊秘卷以及最后的传承者,就此灰飞烟灭。
拐杖再也支撑不住麻婆的身体,她跌倒在地,浑浊的双眼缓缓阖上,唇边带着满足的笑容。
虫子四散而去,重新露出喃婆怨毒的面容,她捏着桑乌的脖子,挑衅似的一笑。
卫灵峬硬撑着起身,推着琮峥:“救救桑乌……”
琮峥抿唇,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阳:“照顾好她。”
下一秒便出现在结界之外,捏住了喃婆的脖子。
喃婆本以为有活死人大军在前顶着,几乎是稳操胜券,却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来头,竟然能做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的颈骨被捏得咔咔作响,失去力气松开了桑乌。
但她仍有筹码。
“你的情人中的是噬情蛊吧。”
琮峥不想听她耍花招,却又疑心,如果她真的知道解药呢?
手下力气不由得小了几分。
“与血蚕蛊的药性相冲,她此时必定已经虚弱不堪了吧?”喃婆也不是白活这么多年,倒是比常年久居深山不谙世事的琮峥更会洞察人心,“我可以试着救她,但我有条件。”
喃婆看着琮峥,露出垂涎的神色:“我要的不多,就要你的一点神力。”
琮峥默然。
神力并不是随便就能给出去的,即便只是星点的神力都有可能对凡尘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况且,如果被天庭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活死人的指甲吱吱呀呀挠在结界上的声音停了,全都面向琮峥,表情与喃婆一模一样,对他的神力垂涎欲滴。
“你可以不给,但你的情人大概还有三天可活。”
几乎是笃定琮峥会答应,喃婆眯缝着眼睛,等待他松口。
“可以。但管住你的嘴,不要让她知道。”琮峥挥掌拍翻周围的村民,他们四肢朝天,像虫子一样许久翻不过来。
结界掀开一个小口,喃婆施施然走入。
“先给我神力。”喃婆心眼子多,怕琮峥反悔。
琮峥一脸漠然,从身体里抽出一缕神力,看得喃婆啧啧直叹。
“听闻抽取神力痛彻心扉,你却能忍住一声不吭,看来里面那位对你重要极了。”
琮峥的神力飘向喃婆,喃婆立刻贪婪地收入囊中。
“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