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絮叨着将卫灵峬和布布带到了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前。
卫灵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居民楼不仅正对着小区里一条窄而长的马路,还比后面的楼房横向多出一块,如果换个角度看去,后面楼房的墙壁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劈入这栋。
既犯了路冲,又犯了壁刀煞。
卫灵峬心中疑惑,一般来说,虽然建国以后不提倡这种事,但是建房之前多少都会找人看看风水,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单元门上层层叠叠地贴满了红黄蓝绿各种小广告,有的完完整整,有的被撕了一半没撕干净。
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走进楼道,一股陈腐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逼仄无光的楼道里堆满了居民的各种杂物,看着十分脏乱。
卫灵峬皱皱鼻子,这地方气场太杂乱,容易招东西。
“就快到了,道长大人。”老人腿脚不利索,生怕惹得两个假道士不耐烦。
一直爬上四楼,几人停在一扇朱红色漆的门前,门上贴着一个倒福,两侧守着秦叔宝和尉迟恭。门框上方还吊着几挂铜钱,是民间常用辟邪的手段。
老大爷抖抖嗖嗖地将钥匙插进锁孔,一开门,卫灵峬的鼻尖便萦绕着一股腐臭味,而老人和布布却是面色如常,似乎什么也没闻到。
屋内装潢陈设都还算整洁,听到客厅里有动静,女主人抱着一个约莫两岁的小孩走出来,想来就是被夜啼鬼缠上的那孩子。
“爸,你回来了。这两位是?”女主人皱皱眉,上下打量着卫灵峬和布布。
老大爷恭恭敬敬地将卫灵峬布布二人请到沙发上坐下,随后才解释道:“小静啊,这两位大人是得道高人,我请他们来帮天天看看。”
小静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十分不满老大爷往家里乱带神棍的做法,将天天往老大爷怀里一丢,就自顾自进了卧室锁上门没了动静。
天天瞪着无神的大眼睛,卫灵峬夹着嗓子试图跟他说话,他也像是看不见听不见似的,愣愣地盯着远处某一点出神。
老大爷一拍脑门,将天天放在沙发上,道歉道:“哎哟看我这脑子,两位道长先坐着,我去给您二位泡茶。”
说罢,对着呆呆愣愣的天天叮嘱:“天天,乖乖坐着,爷爷去泡杯茶就回来。”
天天依旧是那副木然的样子。
老大爷走进厨房叮了咣啷一顿翻腾,听上去应该是在找茶叶,许久也找不到,看来平时家中不怎么来客人。
卫灵峬和布布看着天天眼神所在的方向——应当是卫生间。
卫生间里似乎没有窗户,或者是被拉上了床帘,此时日光正盛,半掩着的门却透着沉重的黑,即便仔细凝神去看也全然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而此时原本纹丝不动的天天突然手脚并用地爬下沙发,一摇一晃地朝着卫生间而去,卫灵峬一个蹦子跳了起来,将那小孩抱回到沙发上,点着他的鼻子要他乖乖坐好。
卫灵峬这一番动作之后,天天的神情陡然从空洞变得狰狞,他微微低头,皮笑肉不笑地露出歪歪扭扭的牙齿,同时翻起黑色的眼仁死死地盯着卫灵峬,白眼珠占据了整个眼睛的一大半,显得诡异可怖。
这样的神情出现在小孩的脸上,充斥着浓浓的荒诞的违和感。
卫灵峬被惊得一个激灵,直感觉自己的汗毛一瞬间竖了起来。
布布见到状况有异,连忙起身。
卫灵峬正要从腰间挂着的锦囊里抽出符箓,就见老大爷从厨房里端着一壶茶和纸杯出来了。
老大爷见两个道士都站在客厅里,一副紧张的架势,连忙将冒着热气的壶放在桌上,焦急地问道:“道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卫灵峬看向那小孙子,小孙子又恢复了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口边还垂着两串晶莹的吊坠,哪里还有方才的凶相。
卫灵峬只是让人捉摸不透地摇摇头,手指向厕所道:“厕所最易纳污聚阴,可否进厕所一观?”
大爷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连忙点头道:“当然,当然,道长随意。”
征得同意后,卫灵峬从乾坤袋中抽出桃木剑,另一手捏着几张写好的符箓。
她用剑尖轻轻挑了一下,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眼前晦暗不明,一个大的浴缸横在最里面露出半截,另一半被橙红色的帘子遮住。没有做干湿分离,马桶就在浴缸旁边,小小的洗脸台上东倒西歪地摆着一些洗漱用品,似乎除了逼仄无光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卫灵峬迈入门中。
一切都静悄悄的,连身后大爷沉重的呼吸声都不见了。
等等?不对!
卫灵峬猛地回头,竟发现那吱呀作响的木门悄无声息地被关上了。
她再回过头,异变陡生。
只见方才被帘子遮掩的浴缸露出全貌,浴缸中满溢着血水,里面似乎有个人在不断扑腾着想要出来,随着那人的动作,血水溢满了地面逐渐向卫灵峬蔓延过来。
卫灵峬一退再退,直到背脊贴在了卫生间门上,冰凉的感觉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一只血手扒在了浴缸边上,手腕上深深浅浅地划拉着好几道伤痕,一些已经结痂了,一些像是刚刚形成。那些血似乎就是从最深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
卫灵峬这才看到,浴缸里面的壁龛上扔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刀。
这不像鬼魂作祟,像是自杀现场。
卫灵峬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试图将女人拉上来。
女人的面孔浮在水面上若隐若现,在卫灵峬即将碰到她手的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卫灵峬站在卫生间门口。
身后穿来布布关切的声音:“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卫灵峬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强作镇定,扭头对大爷说:“请您回避一下,我们现在要在卫生间里驱邪。”
大爷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但一瞬间又被压了下去,他不断点着头,抱着小孙子去了卧室躲着。
卫灵峬关上门,对布布道:“刚刚我的天赋被动发动了,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布布也皱起眉头:“不是夜啼鬼么,怎么又冒出一个女人。罗北这不靠谱的家伙。”
“问题在于,她有没有被救活,还是去世了?”卫灵峬脸色不太好看,“如果是去世了,那多半是她作祟。”
布布道:“你看清脸了吗?说不定是女主人吧,我看她精神也蛮不好的,是不是当时产后抑郁割腕啊?”
卫灵峬沉思着:“刚刚打了个照面,我没看清女主人长相。”
两人推开门,老大爷估计一直趴在门上听动静,一听到两人出来,便连忙打开卧室门询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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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灵峬道:“我们还得进女主人卧房看看,才能有定论。”
老大爷立马应了下来,敲敲主卧的门:“小静啊,小静?两位道长要进主卧看看,你不说话我们可直接进啦?”
里面没有动静,也许是不想搭理老大爷。
老大爷拿出钥匙开门,里面才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有没有礼貌啊随便进别人卧室?”
声音逐渐接近,门被砰的一声打开,重重摔在墙上。
卫灵峬看清了,小静的眉毛粗而短,一双凌厉的狐狸眼高高挑起,鼻梁矮塌。而浴缸中的女人分明是柳眉杏眼,鼻梁高而挺。
霎时间,卫灵峬如坠冰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恶的罗北又谎报军情。
卫灵峬向女主人一礼,撒谎道:“是我误判了,根源并不在主卧。抱歉。”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卫灵峬从锦囊中抽出一张空白的黄符,大手一挥在上面画下了一堆乱糟糟的鬼画符。
卫灵峬将鬼画符交给老大爷,信口胡诌道:“此乃镇宅符,贴在入户门上可保平安。但厉鬼法力高强,恐怕仅凭此符是制不住的。还得捋清前因后果,方可对症下药啊。”
大爷接过符咒,对着卫灵峬千恩万谢。就是眼神闪烁不愿意接后面那句话。
卫灵峬只得明说:“您家近些年可发生过大事,凡有红白喜事一并说来。”
大爷低着头,言辞闪烁:“这些年除了儿子娶媳妇,就没别的事了。噢对,还有我媳妇,生儿子时就已经难产过世了。”
卫灵峬眯了眯眼,很明显,大爷没有说实话。
她没有戳穿,只是说:“夜啼鬼恐不止一只,小区里可有其他人家,小孩也在晚上啼哭不止?”
大爷见卫灵峬转移了话题,似乎是信了他的说辞,赶忙不遗余力地把自己从小区情报处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说给卫灵峬听。
卫灵峬将地址挨个记了下来,数一数,共计有九户人家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一下午时间,卫灵峬和布布一直在小区里忙来忙去地“走访”,东一头西一头的,腿都要跑断了。
但是对她们来说一个好消息是,这九户小孩均未出现像天天那样的诡异状况,只是晚上啼哭不止。
夜啼鬼晚上才会现身,卫灵峬挨家挨户排了号,留了联系方式,承诺今天晚上按号处理。
随后两人到小区门口大排档坐下,吃着东西等待凌晨的到来。
凌晨时分,大排档里人声鼎沸,还在喝酒划拳侃大山,出来却发现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卫灵峬和布布走向第一户人家。
其实另外九户人家地理风水都不错,气场也干净,不会让卫灵峬那么不适。
在门外就听到里面小孩嗷嗷的哭声,卫灵峬敲开门,孩子的爸爸带两人走进卧室。
卫灵峬提醒他们回避,关上门后,她抽出一张现形符,符箓生效后的飞灰飘满了整间屋子,但唯独天花板上有一处空白,像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占据着小小的空间。
卫灵峬抹了一把灰烬,点在自己的眉心。
一团浑身青紫的东西瞬间现行。
原来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胚胎,只见它浑身皮肤皱作一团,应当是被羊水泡皱了。它正手脚并用地扒在天花板上,恶狠狠地用尚未发育完全的眼睛朝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