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白玉咀嚼着孟莳的话,眼中的癫狂之色更浓,执念就像荆棘一样,缠绕在她的骨子里,只从赤色的瞳孔中露出一截,便足以令人心惊。
“你懂什么?!苏郎才没有骗我!”
“他说过,这个世上他最爱的女人就是我,也只有我。”
“他之所以离开我只不过是发现了我狐妖的身份,又被刚出世的狐儿吓到了而已。”
白玉执着地为她嘴里的“苏郎”辩解道,声势浩大,俨然一副鬼迷心窍的模样。
“苏郎他说了,只要我能把孩儿彻底变成人,他就会说服自己的娘亲,堂堂正正地把我娶回家。”
“我明明就快成功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不肯让我幸福?!”
絮絮叨叨的话语里透着让人心惊的偏执,望向孟莳时眼中流淌出的怨恨更是让人窒息。
话落,白玉眼神一凛,出其不意地朝孟莳扑了过去,尖锐的利爪泛着生冷的光,看上去就令人牙酸。
她还是没有放弃挖孟莳心的想法!
“阿莳——”
迟槿出声提醒了一句,握着剑的手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上前接应孟莳。
狐妖的偏执并未让孟莳放松警惕,反而引起了她的戒备。
毕竟这样一个愿意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的妖,看上去就不像是会放弃自己意图的样子。
察觉到白玉的意图,孟莳当即握紧手中的鞭子,反手朝白玉所在的方向一扫。
“嘭!”
凌厉的鞭风划破空气,将白玉扇得倒飞出去。倒飞的白色身影与院中的桃树相撞,陡然发出一声巨大的震响。
“执迷不悟——这一鞭,是为云珠还的。”
身后的桃树发出断折的声音,白玉却顾不上将其扶正,被怒火侵蚀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孟莳付出代价。
她咬牙化作了妖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孟莳扑去,却在将到的时候一个急刹转身,朝柏慕所在的方向挥爪。
尖锐的爪子在空中划出几道长线,眼见着就要落在柏慕身上,却被孟莳从身后探来的鞭尾拽住,鞭身上的枝桠迎风而长,不过片刻便将那只爪子密密麻麻地包裹住。
孟莳用灵力再顺势往后一甩,身形庞大的狐妖再次落在那颗桃树上,只是这次,那颗被强行催长的无根桃树却再魅力支撑的气力,直直顺着白玉砸落的力道倒了下去,溅起了满地的碎花。
“这一鞭,是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还的。”
孟莳转身,看着仍要起身的狐妖,运转灵力,隔空朝她挥去最后一鞭。
树神鞭上开出了尖利的长刺,翠微色的长鞭与纷飞的桃粉花瓣一道,为白玉送去了梦的终结,她最后的气力也被打散,剩下的妖力只够勉强维持人形。
“这一鞭,是为我自己还的。”
“你与苏连城之间的故事如何,我并不关心,你愿意爱他,是你自己的事,但这不该成为你伤害自己的孩子乃至于无辜之人的理由。”
孟莳直直地看向白玉,眼里带着一往无前的锋芒,仿佛要将她的心脏刺穿;更深处,对世人的悲悯和神性的淡漠一闪而逝,却更像是对白玉的嘲讽。
“我没有错,是你们不肯为我的幸福让步!”
白玉望着那双冰冷纯澈的眸子,眼里有过一丝怔然,但反应过来后便是满满的愤恨和恼意。她看上去丝毫没有要反思的意思,而是打算将自己对“苏郎”的爱贯彻到底。
也罢。
孟莳深吸一口气,放弃了唤醒一个兀自沉睡在幻梦中不愿醒来的妖的想法。
她对迟槿和柏慕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事已做完。
迟槿看着情绪已经平稳下来的孟莳,松了一口气。
柏慕则迅速将狐狸幼崽交给苏琏,拿着特制的因果枷给白玉戴上了。
暗金色的因果枷在靠近白玉的手腕之后迅速融化,化作了一道道同色的符文,密密麻麻的符文瞬息便爬满了白玉的全身,与此同时,一股细密的痛意也攀上了她的身躯。
额上的心魔印坚持了不到三息便被因果枷驱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暗金色的烙印,那枚烙印就像是一个赎罪者的纹刻,用它的悲悯和慈爱惩罚着为恶者的身躯乃至于灵魂。
在因果枷的作用下,白玉很快维持不住人形,变成了一只正常体型的赤色狐狸。柏慕见此,又取出一个圆球状的灵器,将化作妖形的白玉收纳进了灵器中。
见孟莳眼中有好奇之色,迟槿秉持着关爱同伴、增加好感的想法认真向她介绍起柏慕拿出来的两个道具。
“那个是因果枷,它会根据妖身上背负的恶因多寡而变化,既有惩罚的功用也有解除因果的功能。上了因果枷的妖会一遍遍经历因果牵连之人的痛苦,直至因果解除,才能得到最终的解脱。如无意外,她此生便要在妖狱度过了。”
“另一个是锁妖笼,被关进笼子中的妖无法使用妖力,也更难挣脱。”
眼见着柏慕已经收好道具往这边走来,迟槿看着此间空荡的院落,又想起了孟莳那被刨得七零八落的院落。
“对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知道孟莳的能力之后,迟槿隐约有些意动,想邀请她与自己一道,出去看看。
如有可能,一行人可以趁着年轻游遍浮岚,一路观尽天下景,荡尽不平事。但她也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过着那样走走停停的生活。
因为才有了这一问。
“打算吗?”
孟莳看向暗戳戳提问的迟槿,眼含期待的苏琏,还有驻足等待的柏慕。
一路走来,虽然彼此都有隐瞒之处,但相处过程中交付的真心,那些关心、担忧、喜悦也不完全是假的。
况且,在迷雾林中遇到的神秘女子,她的身份也还未曾明了。
从那位女子含糊不清的话语可推知,她身为神树的身份或许早就为人所洞悉,而那重身份正是促使白玉对她下手的原因。
那么多次噩梦,白玉动手的时间总是固定在她生辰后,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很清楚自己觉醒的节点。
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亲自下手,反而让狐妖挖去自己的心脏,在梦中的数次轮回里,第三方明明从未出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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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逃脱狐妖毒害时突然蹦出来阻挠。
若是全力相助也就罢了,可第三方对白玉的帮助更不彻底,反而更担心自己暴露,对白玉的帮助与其说是救其于危难,不如说是废物利用。
结合那位女子动作时的随意和对自己的手下留情,孟莳觉得,幕后之人的意图更像是试探。
试探她到底有没有成功觉醒,觉醒后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那位女子表现出的惊诧,孟莳此时还没有头绪,但隐约能猜到那位神秘女子与幕后之人的关联也并不强,至少是不被信任的一方,否则也不会有那样的表现。
当然,故意做戏的除外。
想清了其中关节,未来的去处自然也就定了下来。
但——还有个问题要解决。
如若她决定与这群人同行,那么就算她隐藏得再好,有朝一日她的身份也会有暴露的一天。
就算是未雨绸缪,她也还是想再认真确认一番。
“我的事尚且不急,倒是你们——想好要怎么处理这只幼崽了吗?”
孟莳指了指有气无力趴在苏琏怀中的阿愿。
自从白玉被收进锁妖笼中后,它就变得沉默起来,本来痛的时候还会哼哼两句,现在却一言不发,就算感到痛了也拼命忍住,眼里满是破碎的模样。
“——这个嘛,算算年纪,它不过也才两岁多呢,白玉做的事,不能说与它完全无关,却也不好将问题都归咎于它。”
仅需一个眼神,迟槿便懂了孟莳的意思,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轻摸了摸阿愿的头。
“它是借口,却也是灾祸的源头和承受者,哪怕是看在它为这世间吸收了一片戾气的份上,我们也还不至于对一个幼崽下手。”
“只是——它终究是个身怀戾气的幼崽,它年纪太小,身体又太弱,承受不住再度将戾气抽离的痛苦,再加上,它对白玉很是依恋。”
迟槿深深叹了口气。
“这样的情况,我们没办法放任它在外面不管不问。”
“按捕妖阁的做法,我们会给它选择,直至它能控制自己体内的戾气,或者它的身体足以支撑我们将戾气抽离,确认戾气得到控制之后,它才能得到自由。”
“至于那之前——”
迟槿深深看了侧耳倾听的阿愿一眼。
“妖狱每次开启都需要消耗巨大的灵力,因而一向是易进难出的。如此,它便只剩下两条路:它可以选择与自己的娘亲一同待在妖狱里,也可以选择独自在捕妖阁的慈济堂长大。”
“竟然会给出选择吗?”
孟莳看着那只瘦弱的幼崽,眼里若有所思。
“当然了,我们又不是什么老古板,妖虽为妖,却也不过是物种不同,只要它不作恶,不给这世间添乱,它爱如何便如何。”
迟槿无奈地笑道。
就是就是。
柏慕和苏琏也都认同地点点头。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总该给我们个准信了吧。”
迟槿眨眨眼,目光灼热地盯着孟莳。
柏慕和苏琏: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