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剩几日国孝期就过了。溪花镇子上的百姓也逐渐忙碌起来。
明力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早上总是大清早就出了门,回来时大包小包往厢房摆东西,还责令招姐儿将铺子擦的干干净净。
毕竟待国孝过了,往回赶着参加新帝登基典礼的官员也就多了起来。
连带着运转的商队,邻国使臣,还有好些个因各种缘故没有官身的举人,进士老爷们,或于那些京城功勋贵族沾亲带故的,都想去京城碰碰运气。
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他们时运来了,被贵人看中,这不就发达了?
隔壁几个州行往京城,最快最好的路就是走永平州。
而溪花镇正好在永平州去往京城的路上,因此,镇上的这几日来往的人多了许多,许多商户都大把进货,就等着后面更多的人过来呢。
人流量一大,杂货铺子的生意也好上不少,因此,这几日王力忙着进货囤货,张翠花和招姐儿看店。
招姐儿到底是小孩子,张翠花招呼客人,忙的脚不沾地,也没心思再往明朝雨跟前凑。
倒是苦了盼姐儿,整日陪着明睿祥这混世小魔王,苦不堪言。
明朝雨都没见过她发髻扎齐整过。
眼看着盼姐儿好不容易哄好了明睿祥,牵着弟弟的手去买邻街西头的酥皮糖去,明朝雨蹑手蹑脚钻进了明力和张翠花的房间。
她早就想找机会进来了,毕竟口说无凭,她若是想让这对夫妇身败名裂,正大光明的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还是得有证据。
这会子家里的几个人都不在,正好给了她机会。
明力夫妇的房间还挺大,正屋一套红木桌椅,隔间里摆放着整齐的雕花柜子,床头还摆着几个小箱子。
这摆设比明朝雨和月祺然住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明朝雨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什么异常的。便逐个拉开明力夫妇的衣柜看。
衣物摆的有些杂乱,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最后,明朝雨将目光转向了床头柜的抽屉和箱子。
还真给她发现了好东西。
大抵是这么多年了,原主在明力夫妇手底下讨生活,院子里又经常有人,明力竟没有给他床头的抽屉和箱子上锁。
明朝雨捏起一张放在箱子里的收据,这上面写着明力收了王强6两银子定金。
还写着,等找到明朝雨后,将明朝雨送往王强的住处,再补上10两银子,一起去户籍所将明朝雨转为奴籍。
果然!明朝雨深吸一口气,要不然她自穿越以来就谨慎行事,恐怕这会已经被卖了!
不过也好,如今被她找到了这收据,也算是一份铁证。她将这张收据小心翼翼收好,想再翻翻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箱子里是没什么东西了,都是张翠花的首饰之类的,并一些碎银铜板。
也没有银票和房契,想必这些重要物件,在另一个隐蔽的地方。不过无妨,今日明朝雨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她又拉开了明力床头的抽屉,逐个翻过去。倒是让她看到了一封书信,一封永平书院的引荐信。
上面写着推荐明睿祥入永平书院启蒙班云云,落款处空着。
永平书院?明朝雨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有些许熟悉。
又将明力夫妇的房间环顾几周,再找不出什么东西后,明朝雨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这封信明显有经常被翻动的痕迹,明朝雨怕打草惊蛇,便原封不动的将这信放了回去。
永平书院,永平书院,明朝雨皱着眉,在心里念了好几遍,连筷子都戳到鼻子上了,还没回过神来。
月祺然盯着鼻尖沾了一滴清粥的少女,有些想捏捏她的脸,看看这小姑娘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往日吃饭都不忘小嘴叭叭,他连着听了快一个月,乍一顿没有了明朝雨说相声,他反倒不适应了。
今日她对面厢房钻出来后,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发现了什么东西,让她这样纠结?
月祺然趁着明朝雨发愣,光明正大的观察起少女。
这明首领的妹妹,和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宫婢侍女很不一样,和他的堂姐妹也大不相同。
她好像自带着与旁人不一样的生命力,一颦一簇,都明亮鲜活。
若是他是明朝晨,可不会让小姑娘这么烦恼。
要是明朝雨此时抬头,就能发现月祺然此时的眼中有神。
月祺然也缓了快一个月,渐渐把阴暗和仇恨的情绪压在心底,终于从封闭的内心走出来,能勉强看看周围的世界了。
“我想起来了!吴夫人!”明朝雨终于回过神,狠狠地拍了下饭桌。
她就说这永平书院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张翠花跟她提过!推荐信···原来她这好叔父叔母在这儿等着她。
先是想把她卖给地痞流氓,后又见明朝晨回来了,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干脆用她换明睿祥入学的资格。
那日张翠花话语间谈到了吴夫人的爹是永平书院的教书先生,那未落款的姓名是谁,不言而喻。
连接个亲都要偷偷摸摸,用入学资格兑换,好好的县城姑娘不找,非要在周边的小镇子上挑,想必张翠花要给她许配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真是欺人太甚!”
月祺然只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女孩,突然间想明白了,气红了小脸,嘟着嘴,连饭也不吃了,甚至顾不上擦擦鼻尖,像小花猫似的,收拾碗筷跑了出去。
还真是···月祺然又夹了一筷子咸菜,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明朝雨恶狠狠的刷了碗,又恶狠狠的把自己摔到被窝了,这才气顺了些。
也不是第一日知道这对夫妇的恶毒心思了,好在国孝就剩几日,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明力夫妇撕破脸。
明朝雨翻来覆去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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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是国孝解除的第二日,陈安安国孝期间鲜少出门,被她爹娘拘在屋里学刺绣,可是把她憋坏了。这不国孝刚解,就央求着她娘带她来铺子上,找明朝雨玩。
陈安安的娘看着女儿撒娇卖痴,偷懒不想学刺绣,为了出去玩低服做小的样子,又是气恼又是想笑,终是拗不过,点了头。
陈安安在明家杂货铺门口,客客气气跟守着铺子的明力张翠花打了招呼,穿过铺子来找明朝雨。
明朝雨正觉得无聊,正趴在窗户旁,托着腮看向窗外叽叽喳喳的飞鸟,说来也奇怪,这几日窗外枝头上的小鸟特别多。
以前只有稀疏的几只小麻雀,这几日多了好些不说,明朝雨还见过好几几只漂亮的鸽子。甚至有天夜里,她还看到了隼飞过夜空!
“小鱼!”陈安安隔着窗户捏明朝雨的脸,才把明朝雨唤回神。
“哇,好你个陈安安,快让我捏回来!”明朝雨也是许久没见陈安安,当即与她打闹起来。
两个小姑娘玩了好一会,才坐在桌前喘口气。
陈安安更是撇着嘴向明朝雨好一顿抱怨,还给明朝雨看她被针刺了好几个小洞的指尖,皱着小脸寻求安慰。
“我娘也真是的,非给我找了个绣娘师傅,让我每日都在家里秀帕子。最可恨的是!国孝期间我爹娘也不出门,整日整日看着我,我连想溜出去玩都做不到!气死我了!”
明朝雨:“好啦,现在国孝终于结束啦,你不是又能出来玩啦?”
陈安安:“那可不,还是你这没心没肺的,一解个禁我就来找你,你呢!你都不知道来找找我。哼!”
明朝雨早把陈安安当成了朋友,顺着陈安安的话头给她赔罪;“好安安,我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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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爹娘嫌弃我嘛!你就原谅我吧。”
陈安安不好意思道:“我爹娘听说你回了明家,还给了我一两银子,又准我跟你玩啦。还让我把你给的钱还给你呢。”
明朝雨大方摆手:“都说了让你买镯子,你还跟我客气。你放心,我的银子是我哥给的,这可是是正当来源财产,你就安心用吧。”
陈安安这才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我看我娘就是死要面子,生怕别人看低我。咱俩什么关系,就算你问我要,我也不会还给你。”
既然说到镯子,陈安安便想拉着明朝雨去金玉堂。
正说着,盼姐儿端着两个盛满了水的碗进来了。“安安姐,小鱼姐,卖糖水的走货郎刚从咱们这路过,我娘买了好几碗,说让我端过来给你们。”
明朝雨对盼姐儿还是很客气的,接过了盼姐儿递过来的玩,低声问道;“谢谢盼姐儿,你有吗?要不你也喝点?”
盼姐儿客气一笑,说她娘给家里的姊妹们都买了,她和姐姐都有糖水喝。将另一碗递给陈安安后,就转身回她的房间去了。
陈安安一看盼姐儿转了身,立马就拉长了脸,跟演戏似的,把明朝雨都逗乐了。
陈安安:“你还笑,你叔母啊,就会在外人面前做样子。只要我来找你玩,她恨不得让整条街的街坊都知道她对咱们多好,还给咱们买糖水喝。”
明朝雨嘻嘻,“她既然那么好心,那咱们就喝呗,一碗糖水都要4文,一次花20文,我看我那好叔母心里在滴血呢。你先喝着,我去拿个碗给月祺然分点,让他也甜甜嘴。”
陈安安没好气道:“他不就长得好看些,连话都不会说,你倒是心善,喝糖水都想着。”
明朝雨:“你不懂,我把他当弟弟看,有这么一个乖巧好看的弟弟,分点糖水算什么。”
陈安安:“那倒也是,如果用你那堂弟和你这小傻子弟弟二选一,那我也选好看的。哈哈哈。”
明朝雨和月祺然分食了一半糖水,还和月祺然碎碎念:“糖水甜吧?等过几日咱们去街上喝。你要不要去我那屋坐会?我们和陈安安说会话。”
可月祺然喝完了糖水,就冷漠无情地转了身,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明朝雨,去窗前坐着发呆去了。
明朝雨也不勉强,这是月祺然的常态,她也习惯了。
明朝雨放下碗,陈安安在隔壁等她,她也没有耽搁。等她和陈安安从金玉堂回来再收拾桌子吧。
明朝雨刚进了门,陈安安就揶揄道:“你去了好久哦。真的只是喝了糖水?”
明朝雨:“那不然呢,这么点时间,,也就够喝碗糖水。”
说罢,两人都嘻嘻笑起来。
陈安安笑了会,站起了身:“好啦,快陪我去金玉堂,挑个好看的银镯子,我都心心念念了好久了。”
明朝雨点点头,想挽起陈安安的手臂,却见陈安安身子摇晃了两下,喃喃了两句“我怎么。突然好困。”就猛地倒了下去。
明朝雨一时不查,也被带着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膝盖摔的刺痛,忙跳起来摇陈安安的身子。“安安,安安?”
她和陈安安认识这一个多月,从没听过,也没看出陈安安有什么隐疾,或是身体虚弱。
如果不是陈安安生病了,那就是——人为。
明朝雨立刻去看八仙桌上的糖水碗。
她才拿起了碗,就听到张翠花的吆喝声。
“安安啊,小鱼这几日总是说她乏的很,往常都这她要小睡一会,要不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寻小鱼玩。”
等到张翠花进门,她才满脸错愕,失声道:“什么?你怎么还醒着?”
明朝雨瞬间明了,原来是张翠花,终于耐不住性子,出手了。
不过正好,她正等着接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