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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蜂花熊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铃铃铃——”


    手机的专属闹钟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咨询室。


    平缓的呼吸随之一停。


    一片白色中,沙发椅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怎么样,睡的还好吗?”声音从对面传来,陈江沅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


    “勉勉强强吧。”她眉头微皱,伸手一划,关掉了闹钟。


    “还是做梦了?”


    陈江沅鼻腔轻哼一声。


    医生在电脑上敲下几个字:“这次的睡眠时间比上次治疗要久一些,但你看起来睡的更不安稳,给你开的药都按时吃了吗?”


    陈江沅顿了下,点点头。


    医生抬眼看她:“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像啊。”


    “最近有点忙,忘了……”陈江沅含糊其辞。


    “江沅。”医生无奈说,“这已经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年了,你一直这样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帮到你的。”


    “之前有吃的,只是最近的确太忙了,没太注意。”


    “……好,那我们先不聊这个,先说说刚刚的梦吧,”医生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这次有梦到晏绪慈吗?”


    晏绪慈?


    陈江沅情绪有些波动:“谁告诉你的,林樾?”


    见医生点头,她微微皱眉,喝下大半杯水:“她和你说了多少?”


    “您的朋友没有多说,只是简单提了一句你最近或许因为他的缘故,睡的不太好。”


    医生声音毫无攻击性,一味的迁就包容:“其他的我没多问,看你愿不愿意跟我讲讲。”


    见陈江沅不说话,医生思考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最近总能梦见的话,也不排除是他对你造成的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


    “方便的话,建议聊聊你们两个人最近关系怎么样吗?”


    “和他关系不大。”陈江沅闭着眼睛,抬手按了按眉心,“是公司的事。”


    这话说来就有的聊了,陈江沅的家境不错,在燕城虽不至于混到顶尖的圈子,但也算个三流富商,她家老陈一心忙活公司的事,对她的态度简单来说只有一句话,“我女儿活的高兴就成”。


    所以陈江沅二十来年的人生里,天南海北四处潇洒,搞七搞八就是不怎么管公司的事。


    直到半个月前,陈总突然生病住院,陈江沅当时正好在外地采风创作,被她家老陈瞒的死死的,等她回家才发现人已经住进了医院。


    也正是因为陈江沅回来的突然,老陈没来得及隐瞒,被她得知公司出了问题,老陈为了公司的事连日奔波,愣是给自己的病拖严重了。


    如今为了陈总养病,陈江沅只能先替他撑着。


    只是这事她不想多说,任凭医生怎么沟通,都只能围在原地打转。


    分针缓缓转了小半圈。


    时间差不多了,陈江沅这才说:“总之这段时间我大概不方便再来,咱们每个月固定的时间你不用给我留了,等公司的事结束我会联系你。”


    医生轻叹一声,起身相送:“如果还是这样下去,你一定要过来,很多时候病就是这么拖出来的。”


    “我知道。”陈江沅顺手取下衣架上的羊绒大衣,点头致意,“李医生,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林樾她毕竟只是我朋友,没必要一直为了我的状况担忧,如果她还会打电话咨询,你就跟她说,我比之前有所好转,叫她不必担心,辛苦了。”


    看着陈江沅离去的背影,李医生不自觉的蹙眉。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陈江沅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与现在比说不上是哪个时期更难接近。


    可三年时间,这个孩子都不曾卸下防备,若非林樾一直看着陈江沅每月来复诊,医生估摸着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医院。


    陈江沅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尽头,李医生回身收整资料,办公桌上手机屏幕亮了,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医生低头看去,来电显示是一个人名:


    “顾淮忱。”


    医院外,落日已经蔓延到天际,暖橘色余晖穿过微薄的云层,天地间一片金黄,在医院这两个小时,陈江沅难得睡了个好觉,眼下心情好的出奇。


    正逢冷冬,迎面刮来风十分凛冽,暖阳落在脸上,提不起半分温度,陈江沅冰的鼻尖泛红,兜里的手机不断震动,她胡乱一塞,直到上了车,冻僵的手指这才舒缓不少。


    “怎么回事,李医生的电话打不通就算了,你这边也没人接。”


    “外面太冷了,冻手。”陈江沅点开了免提,将手机往旁边一放,“之前每次不都是先打去医生那刺探军情,怎么,现在看透了,知道还是指望当事人比较靠谱?”


    “你要是靠谱的话就不至于每次复诊前都得我追着你去,一天天比我家老太太还难伺候。”林樾调侃了两句,说,“行了,不跟你废话,我这次是有正事告诉你,你们公司那件事有办法了。”


    “我能联系上晏绪慈的朋友了。”


    呼吸忽然慢了下来。


    陈江沅食指微微蜷缩,无意识的用指尖抵住手心,她缓慢的眨了下眼,轻声问:“朋友?”


    “对,他朋友。”林樾说,“晏绪慈那个人的身份地位,以咱们的能力实在是碰不上,所以我就换了个法子,看看能不能从别人那搭上关系。”


    “不过燕城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的人屈指可数,我这边是托了两层关系,才勉强够上,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他朋友愿意松口帮你说两句,他或许会同意见你一面。”


    “他朋友是什么人?”


    “名字你肯定听说过,叫顾淮忱。”


    “但……”林樾顿了顿,“这事儿不太好好办,电话里不方便细说,你等晚上咱们碰一面,商量商量该怎么解决。”


    陈江沅应了声,见林樾就要挂断,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昨天给他们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打给谁?”


    陈江沅说:“他助理余舟。”


    林樾有点意外:“打通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林樾微微蹙眉,正想继续追问,只听陈江沅慢吞吞地补充:“通了两声,刚一开口就给我挂了。”


    电话那一端,甚至没有给她自我介绍的时间。


    比起接通后发现不对劲,更像是对方手滑,误接了原本想要挂断的电话。


    陈江沅皮笑肉不笑道:“就算是传销电话我还能听两秒呢。”


    可事实上你挂的明明同样很快。


    林樾脑海里忍不住反驳,但是没说,她怕陈江沅气的从网线对面爬过来。


    “是那天给你的联系方式吧?”林樾回忆了一下,“他们那群人都是这个德性,你不接触公司所以不知道,之前我大半夜拉你去酒吧买醉怒骂三小时那次,就是谈合作被对方态度气的。”


    “算了,这事不能多想,不然那股无名火又要上来了。”林樾甩了甩脑袋,换了个姿势继续说,“一会儿见面聊吧,我先……”


    “先等等。”陈江沅忽然道,“我晚点再去找你。”


    “嗯?”


    陈江沅抿了抿唇:“我好像在集团门口看见晏绪慈的车了。”


    “沅沅!”林樾愣了一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等会等会,你先别冲动,晏绪慈这个人不是那么好……”


    眼前赫然驶过那辆熟悉的车,缓缓停在集团正门。


    陈江沅语速飞快:“来不及了,我一会儿去找你。”


    这事儿不能怪陈江沅心急,林樾昨天打听到,晏绪慈最近落地燕城,只是为了给家中长辈过寿,待不了半个月又要飞走,哪怕她们搭上顾淮忱的关系,也未必能马上见到人。


    但她家公司的事不能再拖,她必须要抓紧一切能接近晏绪慈的机会。


    哪怕死马当活马医呢。


    陈江沅微微垂眸,看了眼手中摩挲的黑金卡片,停好车朝着正门走去。


    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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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耸入云的集团折射四散,地处燕城最繁华的金融商圈,到处充斥着浓浓的压迫与纸醉金迷的奢华。


    正门缓缓向两侧移动,错落的人影自大楼内走出,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出挺拔的身形,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高腿长,气质出众。


    一行五六个人,都是那副恭敬的模样,直至将人送到车前,仍在说着话。


    陈江沅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几人好像说的是什么“总”,这是在叫那个男人?


    但那人背对陈江沅,她看不清脸。


    陈江沅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是晏绪慈。


    事实上她对晏绪慈的认知仅限于这个名字,以及旁边停着的那辆车牌号瞩目的豪车。


    陈江沅默默等了片刻,直到那几人离开,她才出声靠近:“余特助。”


    声音不大不小,一股执着的劲儿。


    话是冲着助理喊的,但她目光却落在男人身上。


    笔挺的西装衬出修长身姿,肩膀宽阔,戗驳领大衣随风扬起,低调而奢华,扑面而来的老钱风。


    他会是晏绪慈吗?


    但男人脚步没停,陈江沅这点小插曲并不值得他留心。


    余舟替他开了车门,男人略微俯身,坐进后座,随后车门无情的在陈江沅眼前关上。


    几秒的功夫,陈江沅只来得及看清男人手腕上那颗价值不菲的袖口。


    她的心沉了下去。


    男人不可能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旁若无人的上车,连余光都不曾瞥过,仅仅一扇车窗,将她彻底隔绝在外,那股高高在上的薄情模样,是个十足的上位者。


    漆黑的车窗看不清里面的模样,陈江沅只能收回视线,看向余舟。


    对方的视线自上而下,不易察觉的打量了一番,缓声询问:“你是?”


    趁着车还未发动,陈江沅连忙开口:“我叫陈江沅,是……”


    “噢,我知道你。”余舟恍然,抬手冷淡地打断陈江沅的话,“为的是你们公司投资一事,对么。”


    不等陈江沅回答,他自顾自说:“陈家公司出事后,不止你一人有意找上集团,但能直接联系上我这里的,你还是独一份。”


    她以为对方是不清楚的,至少没有那么了解公司出事的始末,可她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


    连公司员工都未必认识她,余舟居然会知道。


    几乎称得上了如指掌。


    陈江沅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撤资这件事是由董事会一同表决的结果,一味挣扎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在这里等晏总回心转意,不如回去想想办法,如何能在公司破产前不将所有资产赔进去。”余舟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他声音温和,看似友好的询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江沅勉强挣扎着:“让我与晏总见一面,你们会改变主意的。”


    “陈小姐,晏总时间宝贵,您与您公司的那份合同所带来的成效与利益,恕我直言……”余舟垂眸看她,一字一顿,“不可能。”


    陈江沅呼吸停住了,她手指狠狠地抵住手心,任凭冷风肆无忌惮的从袖口衣领钻入,冷进骨子里。


    余舟的意思,就是晏绪慈的意思。


    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要怎么做才行……


    尖锐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唤醒了陈江沅的神志,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发现,那辆车不知何时,早已离去。


    正门外来往员工匆忙路过,只有陈江沅孤伶伶的站在那里,像被雨水打蔫的小动物,咬着唇一声不吭。


    那种因自由烂漫而生出的傲骨与自尊,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盘,被赤裸裸的碾碎晾晒,一切都在无声的告诉陈江沅,谁才是燕城说一不二的主人。


    她声音干涩,勉强叫了一声:“余特助。”


    余舟原本离开的脚步顿了片刻,似乎泛起了某种可笑的同情心,他微微偏头,语气缓和:


    “回去吧,陈小姐,晏总这几日都不会出现在集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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