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得过,虽然和沈郗予吵了一架,但因着张止和戴萌在中间充当粘合剂的角色,几个人的关系倒也没有彻底僵住,还是该干嘛干嘛,只是现在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提梁骐的名字了。
沈郗予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一个劲儿地刷题,好像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学习上,不过这样做的效果确实十分显著,大半个月后的模拟考试,她跟张止并列校第一,被老方头追着表扬了好几天。
但她发觉自己又开始失眠,而且比以往都更严重,成宿成宿睡不着,只要手头没有事情做,一切安静下来后,迟来的情绪在黑夜里暗自疯长,脑海里一会儿是解不开的题,一会儿是以前发生的种种,一会儿是高考……最后是梁骐跟自己说会一直陪着她。
某天晚上,她早早吃了安眠药,翻来覆去头痛欲裂,打开手机,已经3:05了。索性也是睡不着,沈郗予干脆起来坐在床边发呆,她用手把凌乱的头发抚平,生理性的难受压过心理上的不舒服,想睡觉大脑却在高负荷运转,两者拉扯着她,骨头缝都是痛的。
沈郗予毫无预兆地哭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往下流淌着汇聚在下巴处,滚烫的泪滴在她的手背上。从梁骐失联这么久以来,她只哭过一次,就是在发现他的账号都注销了的时候,但那时也很快就被她抹去了。
沈郗予忍不住痛哭出声,太难受了,哪儿哪儿都难受,被所有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
眼睁睁看着屋里一点点亮起来,沈郗予最后都麻木了,呆坐了一夜,她扶着床头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微微白了,许是初春了,天亮地比原来早了许多。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自己怎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呢?
这太不像她了,那么多艰难的时刻她都能自己挺过来,自己是爱过梁骐,但不应该为一个离开的人损耗自己的生命力,梁骐离开有他的理由,沈郗予相信,梁骐爱她,但就算没有自己,他也会有别的身不由己,既然决定了什么都不让她知道,那她就有随时忘了他的权利。
沈郗予爱他,但更爱的是自己。
春天要来了,沈郗予望着已经有些抽绿的树木,喃喃自语道,今天是新的一天,明天也是,未来都是。
虽然心里已经劝服了自己,但她的身体可不是铁做的,当天去学校沈郗予就终于在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折腾后,光荣倒下了。
这天正上数学课呢,老师让沈郗予到黑板上写解题过程,她刚站起身还没出位置,就眼前一黑,倒下了,不过幸好陈宁周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不过这可把数学老师吓得够呛,赶紧让陈宁周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陈宁周一路上飞奔到医务室,不过校医看后,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负荷久了加上低血糖有点严重,身体没撑住晕了。
打上葡萄糖没一会儿,沈郗予就醒了。
“你吓死个人了。”陈宁周看她醒了,把温热的粥递到她嘴边。
沈郗予这会儿难受吃不下,摇摇头让他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我晕多久了?”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陈宁周看看墙上挂的钟表,“没一个小时,刚才下课戴萌他们来过,秦一延帮忙去买了点儿吃的,这会儿语文课刚上一半吧。”
“你不回去啊?”沈郗予渐渐恢复了点力气,撑着枕头坐起来,陈宁周上手扶着她。
“我哪敢回去。”陈宁周拿过一个茶叶蛋剥皮,“你刚才上课直挺挺就倒了,给我们都吓够呛,数学老师刚才还来过呢,找校医了解过情况才敢走。”
沈郗予接过鸡蛋,慢吞吞吃着,“所以我这是怎么了啊,不是绝症了吧?”
好久没听到她开玩笑的陈宁周明显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如,“瞎贫什么呢,这话不兴说,快呸呸呸。”
沈郗予看他那紧张样,竟然笑了出来,听话地重复道,“呸呸呸。”
“低血糖,睡眠不足,营养不良。”
沈郗予想着估计也就是这些毛病,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最近。”陈宁周斟酌着措辞,“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病床上的女生不置可否,她其实也不清楚,说压力大吧,但她自己其实感觉不到什么,但说压力不大吧,她现在失眠连带着饭也吃得少了。
“还行吧。”
“别硬撑。”陈宁周对她老是无意识糟蹋自己身体的行为及其不赞同。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陈宁周欲言又止了半天,好几次都起个话头就不说了。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把沈郗予憋屈地够呛。
“就是,我说了哈。”陈宁周特别强调,“你别不开心。”
沈郗予点点头。
“前几天,秦一延大概跟我说了梁骐的事,你想听吗?不想听我就不说了。”陈宁周征求她的意见。
沈郗予眼神飘向别处,这事儿她哪怕再不在乎,但搁心里都是个疙瘩,一直拧巴着不如说清楚。
“你说吧。”
陈宁周看她脸色没什么不好的,开始讲述。
“他家里那边出了事,可能会牵连到他,据秦一延说,他家里本来是打算让他大学时期出国的,但是这事儿一出,很大可能在很长时间内都会限制他出国,但他不愿意,所以他家里现在看他看得很严,刚开始还会回你消息都是偷偷回的,被发现后就……就被注销了账号。”陈宁周低下头,斟酌着措辞,“你们一直到现在不容易,他瞒着你这件事是不对,但……”
陈宁周“但”了半天也没说出话,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沈郗予的朋友,以这种方式偏向梁骐,本质上是把沈郗予放到一个孤立无援的位置上,梁骐有口难说,但这对沈郗予也是无妄之灾。
最后他抬头坚定地说,“没有但是了,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别因为他有苦衷就委屈自己,也别因为一时意气就这样不明不白散了。”
沈郗予叹了口气,马尾里的碎发跑出来,贴在脸上有些痒。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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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他也不会选择出国,也会要抗争,他在这里有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他是有野心的人,生活中也不只有我。”
听完陈宁周的大概讲述,沈郗予就明白了,她了解梁骐,所以也不认为自己才是他抗争最主要的原因,其实两者也没什么好比较的,到最后他都得走,这大概是很难改变的事,梁骐明白,沈郗予也明白。
“我也一样。”沈郗予看向别处,“我们都有要追求的东西,都太年轻,有梦想,在未来和对方的选项中,我们都是会选未来的人。”
“所以在现在,我不会在原地等他,也会选自己的未来。”
“就这样好了。”
*
葡萄糖滴的很快,沈郗予和陈宁周出医务室的时候刚好下课,医生给她开了点药,嘱咐要好好吃饭。
“我去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陈宁周把手里掂的药塞到沈郗予手里,刚才给她买的豆浆沈郗予都没动,全进到陈宁周肚子里了。
沈郗予在门口等他。
厕所门口的一个拐角处,李高开和另外一个男生在抽烟,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多少少都会点,甚至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会以吸烟为荣。
他们学校厕所的设计让这个拐角很隐蔽,不太隔音,但由于是视线盲区,被执勤老师抓住的概率很小,所以也就成了大家十分青睐的一个抽烟地点。
李高开踩灭烟星,踢到下水道里,无聊八卦道,“我们班那个梁骐你知道吧。”
“知道啊,高哥,不过他最近是不是不在学校啊,上次考试那排行榜前十都没见他,不是说学习很好?”
听到他夸梁骐,李高开脸垮下来,“一个走后门进来,家里还破产的家伙能多厉害,说不定到哪儿避难去了。”
“他家里破产了?不是说很有钱吗?”
李高开瞬间来了兴趣,他其实早就听自己江城的朋友说了梁骐家的事,虽然现在事情还不是很大,但江城的圈子里已经有很大风声了,梁骐在江城的那些年,不喜欢和那些二代混在一起,无形中也得罪了很多人,总之一传十,十传百,当初跟李高开说梁骐家有多厉害的那个朋友,也转变了嘴脸,李高开本来就讨厌梁骐,觉得他天天又装又拽,所以刚得知梁骐家里出事的事情,开心的不得了,但苦于梁骐在自己班里的人缘不错,加上秦一延他们还在,不管乱传什么,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外班人,又起了话头,便倒豆子一般骂道。
“天天拽的跟二百五一样,家里指不定干什么勾当呢,听说他家里医院都陆续关了,前几天还有警察调查。”李高开得意道,“现在成过街老鼠了,学都不敢上了,怂死了。”
“我去,这么严重啊。”男生猝不及防听到这么多八卦还有点不可置信,“学都不上了。”
“他回来就算考上了,人家估计也不给上吧,谁愿意收这种劣迹学生啊,家里说不定都犯法了,没让他蹲监狱都算好了吧,一脸心眼子样,指不定就是家里出主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