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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红月之日

作者:本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边炎承桦已经咋呼起来,揪着阿列的衣领道:“歹人是从这里进来的,我师父的鞋子可不是这个花纹,快给道歉!”


    窗外鞋纹是简单的草纹,压根不是他们脚上的筒靴能形成的。


    “只是黄泥脚印而已,昨日下雨谁不是一脚泥!”阿列脸色一会黑一会白,用力甩开他的手,粗声粗气道:“万一是你们使得阴谋诡计呢,没找到凶手之前决不可能道歉。”


    说完又转过身去吩咐自己族人,“把所有人叫到祭台,严查鞋底纹路。”


    “我也去。”以防出差错,柳随意快步上前。


    阿列没好气道:“随你。”


    几息间,锁玉村村民走了一半,还有一小半留下看管他们几人。


    雨过天晴,温度逐渐升高,屋内的味道越发难闻,池缨晚再次捂住口鼻,闷声闷气道:“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了吧,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季之亦似笑非笑道:“未必。”


    “那我们要回去吗?”


    “再等等。”季之亦在房间内又转了一圈,脚下木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池缨晚有些待不下去,捂鼻子瓮声瓮气道:“我下去等。”说完转身就朝楼梯走去。


    脚下猝不及防踩空,池缨晚脚被断裂的木板卡住,“啊——”


    “怎么了?”楼下的人也上来查看。


    池缨晚感觉自己的脚要断了,五官扭曲,“地板,断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地板是由一块块木板拼接,而她踩中的那个个似乎因打斗而遭受重击,本就摇摇欲坠,现在被她踩断了。


    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地板下还有一层?


    池缨晚表情逐渐变得好奇,挣开季之亦拉她起来的手,用力往下踩了踩,实心的。


    “下面好像有东西。”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季之亦身后的蓝衣村民突然暴起,袖中利刃落入手中,展臂一挥,身侧两人颈间喷血倒下,濒死抽搐。


    “三梁,你疯了!”有人发出惊呼,却也逃不过被一剑穿喉的下场。


    所有动作发生在一瞬间,池缨晚眼睛瞪得老大,脚被卡得死死的,逃都逃不掉。


    其他三人站在原地未动。


    直到最后一个锁玉村民倒下,季之亦才松开她的手,起身迎面攻上。


    炎承桦躲在简敬行身后,大声质问:“谁派你来的,有我们在,你逃不掉的!”


    池缨晚:不是,好歹先把她拔出来呢??


    季之亦虽然中毒,但也只用了不到三招,别说拔剑,就连剑鞘都没用,便将人打倒在地。


    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被唤三梁的男子拼命挣扎,直接被季之亦踩得直接呕出一大口血。


    “你是什么人?”


    “大家都是为了月洗千江而来,装什么装。”他龇着血红嘴巴,“我为此筹谋十余年,绝不可能让你们截胡!”


    三梁艰难举起手,吹响一道尖利哨声,笑得狂妄,“就算我拿不走,阿古力神也会保佑我的族人杀了你们,月洗千江只能是我们的。”


    简敬行眉头紧皱,“阿古力神,是外邦利石蠻的主神祗。他们最擅追踪暗杀,方才哨声只怕已经让其他隐藏此处的利石蠻人盯上我们了。”


    “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直接杀了他!”炎承桦气急,“师兄怎么这个时候心软!”


    “敢来杀了就是。”季之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倒是小郡王颇有摄政王年轻时杀伐果断之姿。若小郡王实在害怕,就麻烦你手下人把他们都找出来,杀了。”


    “其实也不用吧。”池缨晚默默把自己的腿拔了出来,举起手发言道:“我只是说地下有东西,谁说一定是那个什么月洗神功了。”


    “是月洗千江!”三梁大声强调。


    “千江千江。”池缨晚敷衍道:“咱们先确认下嘛,万一不是,其实也不必这么你死我活对不对?”


    三梁再次强调,“是你死!我活!”


    “对啊,我没说错,你死,我活。”池缨晚故意气他,慢吞吞地去掏那个洞,“因为如果真是月洗神功,你就死定啦。”


    “臭娘们!啊——!”


    鲜血喷溅,刚刚还义愤填膺骂人的男人已经顶着满是血斑的脸瞪大眼睛没了气息。


    “哎你怎么把他杀了!没有他去解释,我们不还是会被追杀吗?”池缨晚傻眼,手下也触碰到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他居然敢骂夫人,一时没忍住。”季之亦收回脚,轻描淡写道:“下次注意。”


    “师兄你!”炎承桦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折扇指着他半晌没说出话。


    就连简敬行也是一副不赞同的表情。


    “找到了。”池缨晚将木盒拿出来。


    季之亦将手上零星几滴血迹擦干净,接过木盒打开,表情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确实是我冲动了。”


    池缨晚起身凑过去看,是一盒黄金。


    “这……”再看看地上断了气的男人,“卧底十年,死得有点冤哦。”


    “月洗神功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在锁玉村浪费十年光阴。”池缨晚好奇问道:“难道练了会天下无敌?”


    如果她找到…拿给男主,是不是可以直接完成任务?


    炎承桦默默翻了个白眼,抢话道:“月洗千江并非神功,传说是一副前朝皇室的藏宝图,里面不止有富可敌国的金银,还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


    “嚯!厉害!”池缨晚给面子的发出惊呼,“但是…藏宝图能在这个小村子里?”


    炎承桦闻言略微沉思,开口问简敬行,“师父,您之前说锁玉村的村民是为避世才来此处,那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前朝余孽…”


    “不太像。”简敬行言简意赅的给出自己的结果,“正如缨晚所说,十几年了,若真有藏宝图,她们怎么还会在此这么久,不露一丝一毫奢靡。”


    “那利石蠻人为什么会言之凿凿月洗千江就在这呢?”炎承桦心有疑虑,不敢掉以轻心。


    季之亦在房间里又走了一圈,“也许是前朝皇族藏在此处,但锁玉村人都不知道呢?”


    “对啊!”炎承桦以扇击掌,恍然大悟道:“那我立刻飞鸽传书回去,让父王带兵将此处翻个底朝天,不怕找不到!”


    他说完兴冲冲地飞奔回去。


    池缨晚站在原地,跟朵追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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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的向日葵似的,视线随着季之亦移动,“这些村民都死了,咱们要怎么解释呀。”


    那位祭司的脾气可是很火爆,不会把他们几个也关起来吧。


    “你们先回去,我去找木萨祭司解释。”季之亦说完朝简敬行拱手行了一礼,“还望师父能护好缨晚。”


    “嗯。”


    随简敬行回去的路上,池缨晚能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气压低得很。


    于是她也就没有搭话,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间房里待太久,一路上总能闻到若隐若现的熟悉味道。


    *


    锁玉村村民脾气虽暴躁,办事效率却很高。傍晚阿列和沧游就找到了鞋印的主人。


    当他们压着一名年轻男人到祭台的时候,池缨晚一度以为这两桩命案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季之亦太乌鸦嘴还是老天太眷顾她,想帮忙拖延时间。


    这个名叫嵇尤的年轻男人只承认自己趁着雨夜爬墙捅了洪村长一刀,但跟沧霞的死完全没关系。


    “是我捅的洪村长没错,可那老不死的顶着刀伤还能反打我一顿,我走时他还活得好好的,甚至扬言要弄死我全家!”


    嵇尤匐在地上涕泪横流地说道:“沧霞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不是我,不是我!”


    人群中,木萨祭司头戴鸦羽冠,脸上被红白两色的颜料画满符号,身上穿着七种兽皮缝制的衣袍,腰间挂着七色绦带,其间隐约可见不用种类的兽牙。


    举起绑着龟甲的手杖指着嵇尤,“你为何要杀他!”


    池缨晚站在这些人对面不远处,看着众人带着怒火的审判眼神围着地上的嵇尤,火把将这些人的面孔映照得半明半暗。


    漆黑的山林背影将他们所有人笼罩着,那种熟悉的阴森感再次袭来。


    “我想先回去了。”古老,深山,祭祀,死亡,封印,各种诡异元素都集齐了,她的大脑正不受控制的发散联想。


    再继续下去就要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要去正常人比较多的地方待着才行。


    谁知道季之亦微笑看着她,用一种平和但又很凉薄的语气道:“事情没结束,我还不能离开,夫人能自己回去吗?”


    越来越黑的天,陌生的村庄,再加上落单必出事的定律。


    池缨晚:……很显然,不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缩了缩脖子,诚实地摇摇头,“那我还是等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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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抓的这么简单吗?”池缨晚还是有些不解。


    柳随意凑了上来,“我们刚到查到他的鞋就不打自招了,第一次杀人还留下了痕迹,没问两句就崩溃招供了。”


    “那被杀了的那些村民和月洗千江呢…”


    “不要再提,忘了这件事。”季之亦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睛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审问。


    嵇尤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抖,泣不成声,“为了阿元,阿元,我…我必须杀了他…”


    “红月…红月之日就要来了。”他说完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双手举起冲着天大喊,“就差一个月,一个月啊!”


    “阿尤哥!”一道哭声从不远处的高楼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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