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涯!
“别冲动。”白狐眯着眼睛说道:“我有办法收拾他……只需再等等。”
白狐眼中划过嗜血的冷光,轻声道:“再等等。”
很快七寻便知道了白狐口中的再等等是什么。
一人一狐跟着李清走出昏暗无光的监狱,白狐对着李清吹了口气。
“李清。”
身穿红袍官服的李清一只脚已踩在了马车上,闻声骤然回头,随即瞪大眼睛,痴狂地看地眼前这只漂亮的白狐。
“灵狐……”
身旁的随从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唤了声:“大人?”
“灵狐!”李清的眼底猩红,手指从随从心口穿过。
“我抓到了哈哈……”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街上百姓好奇看去,却见一个红袍官人站在马车之上,手中高举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癫狂大笑道:“我抓到了灵狐了,王爷,我抓到了!”
而那架华贵的马车旁,随从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胸口处血流不止,不断向外漫延。
“啊——”
“杀人了,杀人了!”
囹圄门前,当街杀人。
李清很快被人拿下,而狱中奄奄一息的冯涯早已被七寻和白狐偷偷带走。
坐在白狐背上,七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回眸看去,天边被血色浸染,而且还在不断扩张中。
“……”
回到风花雪月楼,七寻让白狐不要打草惊蛇,先将冯涯放到隔间里。没想到刚进门,就撞上了红鸾。
红鸾没有被突然出现的白狐吓了一跳,神态自若地将七寻和冯涯抱了下来。
“这里不方便,送我屋里吧。”
白狐与她对视两秒,没有拒绝。
中途冯涯醒了过来,她意识还很模糊,口中还不忘念道:“红鸾……你们这样将我带回来,很危险……”
“既然回来了,就没有再将你送回去的道理。”红鸾神色不明地说:“睡吧,不要再担心这些了。”
“不行的……”她轻喃一句,眼中滑下泪来。
她在狱中受刑多日,从未哭过,却在这一刻哭了。
冯涯晕了过去,很快发了高烧,数日未褪。
期间一直都是红鸾在照顾她,她将冯涯安置在小隔间里,用帘帐隔开,又跟老鸨报病多日,独自宿在屋中,从未跟其他人说过冯涯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与她住在一块的青颜,也不知道屋子里多了个人。
七寻打着手语:为什么不告诉青颜?
红鸾帮冯涯掖好被角,说:“她守不住话,多说无益。”
七寻:“……”真的是这样吗?
她期盼冯涯能快点醒来,这样她就能跟她学几招驱鬼的本事了,那样即便冯涯不在,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可惜冯涯没有醒来的迹象,七寻便没再多问,像往常一样在酒楼里忙碌着。
她正给客人倒着酒,忽然被青颜拉到一旁问话。
青颜面上蒙着面纱,因为刚舞完剑,额上还流着汗,她犹豫地开口问道:“红鸾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将我赶了出去,倒是留你在房中。”她说着,不免担忧,“小四,你老实跟我说,她病可好些了?”
七寻眼珠子一转,打手势说:你自己去问问她不就是了?
“我要是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还用得着找你么?”
青颜将七寻逼至墙角威胁:“红鸾看着面热,平日里也就跟我们走得近些,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替她遮掩。”
其实七寻也很疑惑,但青颜这架势,是不答应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七寻没办法,只得顺着她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青颜眼角微弯,揉着她脑袋,哼哼道:“要不是红鸾吃的药方子没什么问题,我早就砸门进去了。”
“我没这样干,是怕她恼我。”七寻听着她发愁地说:“你是不知道,我最怕她生气了。红鸾生起气来,比老鸨还恐怖。”
红鸾脾气好得很,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青颜简直是杞人忧天。
青颜好像有些不舒服,伸手捏捏眉心。
抬手间,七寻的视线从她袖中一扫而过,然后整个人怔愣住,眼睛呆呆地看她。
……那疤痕,她只在南林百姓身上见到过。
半夜,七寻脑海中全是那抹疤痕的模样,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于是趁红鸾不注意偷溜了出去。
她轻手轻脚跑到隔间,才发现房间被人上了锁。
进不去了……
心口像是被针扎过,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七寻不禁皱了下眉。
怎么感觉……视线变模糊了。
七寻退了一步,脑子一阵阵发晕,根本站不稳,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门锁,恐怕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轰隆”一声,天边红光漫天,窗外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间,黄豆般大的雨滴从天轰然砸下,直叫人心慌。
房外挂着的橙红灯笼骤然熄灭,七寻握着铁锁的指尖发麻,再低头,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血泊中。
诡异的狐笑声从风花雪月楼楼顶传来,来回在楼间环绕,似讥讽,似嘲笑,不由分说地钻入脑中。
天空被闪电劈开一个口子,无知的酒客和姑娘们慌忙从酒楼逃出,不知远处幽暗诡谲的雨幕中,整齐规正的铁骑持刀而来,如鬼煞般用利刃将他们穿肠破肚。
衣裙翻飞,血淌在地上,很快被大雨冲刷得无影无踪。
“快跑啊!”
“快跑啊——”
恍惚间,七寻被逃窜的流客撞了一下。
她堪堪站住,用力甩了下脑袋,才让眼前扭曲的景象变得清晰了一些。
酒客跟姑娘们像是看不到那些铁骑般,不要命地闯入雨中。
不要去……
回来……
七寻瞪大双眸,紧紧盯着雨中那些亡魂,眼眶中不自主地流下滚烫的泪水,喉间紧缩,发疼发痒,似要吐露出几个名字。
“小四!”
“你怎么还在这?妈妈没带着你走吗?”青颜从背后冲出来,一把拽住了她。
七寻被她掐得回过神,意识终于回归,低头的一瞬,她一只脚已踏在了数层高楼之外。
也就是说,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要从这高楼中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
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后背浸出一身冷汗。
青颜头发凌乱,面色青白沧桑,一副很慌乱的模样。
她手中的力道没控制住,抓得七寻疼得小脸扭曲,可青颜像是没注意到般,哽咽地问:“你看到红鸾了吗?”
“红鸾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还不待七寻回答,青颜已晃悠悠地向酒楼下方跑去。
七寻刚站稳,正要追去,青颜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外红帐飘飞,在血夜雷鸣的衬托下,好似楼里藏着只修为逆天的千年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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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鼻间“呲呲”冒出蒸腾热气,铁甲泛着冷气,厚厚的头盔下是一双双凌厉肃杀的眼眸,尖锐的刀刃在雨水中折射出森森寒光。
铁甲向两边推开,一人从中被推了出来,轰隆隆的闪电中,七寻看清了那人阴翳的面庞——正是李清。
紧接着,雨中传来一声暴呵:“冯涯,出来!”
“若再不交出药方和灵狐,本官就要命铁骑踏平这风花雪月楼!”
李清继续施压:“冯涯,你真的要让这一楼的人,因你丧命吗?”
七寻尽量让自己忽视掉脚上黏腻的血,谨慎地缩在角落观望。
太安静了,好像整栋楼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雨中的气氛愈发凝重。
七寻紧张地抓着护栏,耳边忽然响起狐狸的笑声。
她骤然转头,那张半人高的流血狐面不知何时漂浮在她耳侧。阴风中,狐面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那双猩红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她,不带一丝白狐的纯良可爱。
七寻腿腹止不住地颤抖着,一时间竟失了逃跑的力气。
狐面打量着她,又看看旁边熄掉的灯笼,呲牙兴奋道:“抓到替死鬼啦~”
“抓到替死鬼啦~抓到啦抓到啦,抓到替死鬼啦嘻嘻~”
狐面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四面八方都是这一句话,七寻顿时毛骨悚然。
它不像是在开玩笑,像是真的要将她抽骨剥皮,然后用灯笼上的纸皮和竹骨缝合拼凑出另一个人。
不能坐以待毙,要跑!
七寻猛掐了一下大腿根,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夺过酒桌上的酒壶向狐面砸了过去。
她边跑边观察着地形,眼看狐脸就要追上,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一把抓住红帐,从高楼一跃而下。
她荡在空中,咬牙在护栏上猛蹬一脚,借力荡到高楼另一侧。
回头看去,狐面不知去向。
神经始终紧绷着,再回头顿时抽了一口凉气——狐面笑盈盈地出现在了她落脚处。
该死!
简直阴魂不散。
这狐面哪是追不上她,分明是在戏耍她!
既然如此……
七寻面露狠色,一脚踏在狐面上,将狐狸鼻子踢得深陷进皮肉中,然后迅速借着这股力,荡到别处。
“刺啦——”
“!”七寻抬头,看到正在断裂的红帐,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不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
为什么到她这里是上帝关上门,还顺手锁上了窗啊!
有没有天理啊!
底下黑黝黝一片,掉下去准要摔成脑残……
一定要抓住,另一根红帐……
“刺啦——”
在手指碰上另一根红帐的前一刻,七寻手里那根彻底断开。
急骤下坠,心脏猛然紧缩,狐面从眼前飘过,满脸嘲讽。
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七寻瞪着溜圆的眼睛,一把拽住它耳朵。
狐面痛苦地尖叫着,开始到处乱窜,癫狂得像一辆失控的过山车,似要将七寻从它身上甩下去。
七寻可不会遂它的愿,紧咬着牙,死也不放手。
让你来看笑话,让你吓人,让你得意,那就来给她当垫背的吧!
“呃……”后背猛地撞在柱子上,七寻心里的火气旺了又旺。
她正要反击,狐面忽地胀大,直到长到五米高,才堪堪停下。
像只小卡拉咪一样挂在它身上的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