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刺客闯进信德殿图谋不轨欲行刺陛下,和昭美人为陛下挡刀的消息便接连传进众人耳内。
行凶的刺客皆为训练有素的死士,幸而信德殿外布有护卫巡逻,及时发现异常,这才阻止了这场大祸。
陛下安然无虞,可昭美人却命悬一线。
信阳殿内召来所有随行太医,臣子们跪在前院,看得出殿内紧张态势。
鲜血染红纱布,由宫女端着里里外外进出,众人眼内透着震惊之色,毕竟两日前,那位昭美人还好端端站在祭台上,令所有人倾羡。
斗转星移,临近沉沉暮色,信德殿的大门终于打开。
太医齐心救治下,总算保住了昭美人一条命,群臣闻言,无不松了口气。
这般特殊的日子里,终归不宜再出什么差乱。
可尽管准备再妥当,行宫内用物终究没有皇宫齐全,是以翌日一早,众人便听闻,陛下已着昭美人回了皇宫。
这场从一开始就备受争议的祭天大典终是就此不了了之,昭美人身受重伤,陛下震怒不已,下令定要严查。
一晃三日,昭美人伤口恶化,直至现在仍然未醒。
听得消息,某处宫殿,响起几声欢畅的笑。
“娘娘,奴婢都打探清楚了,消息真真的,听闻揽阙宫那位在行宫受了不小的伤呢!”
“可不是,醒不醒不说,单论身上被捅了那么一刀,以后肯定是要留疤了,那么大一条横在那,丑都丑死了。”
皇宫之中,就连生了一根白发都生怕会被陛下嫌弃,更别提身上若留疤,那便是一辈子的烙印,怎么抹都抹不掉。
后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娘娘们衣□□细,把身子呵护滋养着,就新人进宫有朝一日自己被顶替了去。
苏念蓉心中畅快无比,没想到自己刚刚解禁,出去逛了一圈,路上就能听见这么大件喜事。
欣喜的她连在外面呆的心思都没了,迅疾回宫命人去打探。
因为凤钗一事,苏念蓉被禁足多日,她平日最喜走动,以往宫里那出若出了热闹,谁都能少,却是定然少不了她身影,这些日子闷在宫殿内,可把苏念蓉憋坏了。
因着禁足,前些日子的祭天大典她也没能参加,她人待在宫内,宫内下人也被禁止走动,消息不灵通,对外面发生的事知之甚少。
她仰歪在椅子里,吃着瓜果茶点,幸灾乐祸地哼道:“要不是被那蠢货连累,这次站在陛下身边的就该是本宫,哪轮得到她。”
在苏念蓉心里,贵妃娘娘没能操办这次的祭典,想必定是哪处惹恼了陛下,生了嫌隙,因而才被陛下剥权。
而淑妃娘娘抱恙在身,不得参与祭典,澜嫔那贱骨头又没有一处能比得过她,整个皇宫数起来,便数她位份最高,更何况,在一众嫔妃里,她本就是蕙质兰心,德才倍加的典范。
要不是孟柳生事,怒火波及到她身上,她便能去行宫,与陛下一同登台,迎接所有人跪拜。
两名宫女彼此看了看,默契地没接这个话题。
这场祭典乃是由陛下亲自操办,而且,能登台的人选好像也并不是由位份决定,就算是最高位的贵妃娘娘,以前不也从没上去过。
可她们哪里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心里想想,定是要捡些好听的让主子开心。
“娘娘息怒,孟美人,不,孟氏贱民,她已经死了,没了这份霉运,咱们灵华宫以后定能事事如意,还有那昭美人,说不定,以后也再没机会出现在娘娘眼前。”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苏念蓉显然对这样的话很是受用,面上笑容更盛,两名宫女一边一个拿着扇子给她扇风,主仆三人笑容满面。
惬意之景,却被耳边的喊叫打破,宫女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来,焦急万分。
瞧见她,苏念蓉面上的笑容葛然一滞,心头忽然涌上股不好的念头,下一瞬,果然听那宫女道,
“娘娘——奴婢刚刚听到消息,说是揽阙宫那位醒了!”
点心砸进盘子里,‘砰——”几名宫女心皆是一抖。
瞧着丽嫔怒气冲冲的模样,宫女不敢出声,可想着方才看见的,犹犹豫豫半天,还是开了口。
“娘娘,奴婢还有件事没有禀奏。”
对上丽嫔怒气冲冲的眼神,宫女缩了缩头,声音小的微不可闻。
然而,听完宫女的话,丽嫔却是不可置信起身,失声尖叫:“什么!!”
“陛下好像要封那昭美人为昭仪,现在拿着圣旨正往揽阙宫方向去呢。”
昭韵宜从今往后就是昭仪了,而自己却被降为嫔,还被她压压一头。
昭仪、昭仪。
苏念蓉踉跄两步,心头充斥着这个念头,两眼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娘娘!!”
灵华宫上下乱成一团。
……
安乐宫,妃子们绞着帕子个个皆沉默不语,殿内迟迟未有人吱声,四面望去,妃子们无一不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皇宫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简直传的飞快,陛下册封昭美人为昭仪的圣旨刚下,没多久,各宫娘娘们便得了信儿。
彼时这些妃子们正在安乐宫内吃茶,宫女进殿禀报声了,再然后,她们便没了吃茶聊天的兴致。
一个个垂着头,沉默不语。
“何故呆坐着,姐妹们喝茶。”淑妃柔声道。
放在平时,妃子们早连连应声夸赞了,可现在,是谁也没了那个心思。
“才几天,她怎么就成昭仪了。”
不到一个月便从七品的美人一下越为二品昭仪,着实令人眼红妒忌。
“谁说不是,怎么就叫她这么走运。”
妃子们一个接一个张嘴,瞧着淑妃茫然神色,嫔妃深叹口气,道:“淑妃姐姐那日没去,您是没瞧见那人得意洋洋的样子。”
“没错,依本宫看定然是她使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把陛下给蛊惑了,什么天降祥瑞,简直都是胡扯。”
事到如今想起那日景象,妃子们仍然咬牙切齿。
淑妃皱眉:“可本宫听说,那日若没有有昭妹妹在神案前诚信跪拜,定然是要大雨倾盆,降来灾祸的,这种事,又如何作假?”
祭天大典时,淑妃的病还没好,病气缠身,恐会对诸神不敬,因而便留在了皇宫里。
祭典当日天现异象与后来行刺之事一并流传出来,短短几日,便在坊间传开。
百姓们议论纷纷,口口相着传昭美人为陛下挡刀的义举,声称昭美人乃是能够为众生带来福运的神女,是大凛的祥瑞。
百姓间的传言,又岂能逃过宫中贵人们的耳目。
“什么得上天庇佑,本宫看这帮贱民真是一天天闲得没事干,竟会扯这些牛鬼蛇神的胡话。”
妃子嗤之以鼻,立即引得众人纷纷附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突听一人沉声:“可昭妹妹终究救了陛下,无论如何都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再有不甘,这也是事实,淑妃言罢,殿内倏地沉默了。
“如果当时换我陪在陛下身边……我也能救陛下。”
安静过后,屋内不知谁忿忿出声。
***
不同于其它宫殿的消沉,近日来,揽阙宫上下可谓喜气洋洋一片,宫女太监争相整理陛下降来的赏赐,听着宫外的传闻同样与有荣焉。
瞧瞧,她们宫里的昭仪娘娘是祥瑞呢,她们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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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揽阙宫,不知被多少人羡慕。
听闻昭韵宜苏醒,嫔妃们相继要去揽阙宫探望,可陛下有令,昭仪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众人只得抱憾而归。
两日后。
浮光氤氲袅袅,洒在屋内相邻的两人身上。
“陛下,臣妾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臣妾不想再闷着了,就连院子里那棵树一天见着的东西都比臣妾多,臣妾何时才能够出去。”
“依陈正守依之见,昭仪的身子可还有什么大碍?”
纱帘外的人立即应声,陈正守揣测了番帝王话内的意思,上前半步。
试探道:“回陛下,昭仪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修养多日,现下看,身上的伤大概是……无碍了?”
帘内没有回音,他话落顿了顿:“依微臣拙见,昭仪娘娘的伤既然已好,不如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也许还可能恢复的更快些。”
“下去吧。”
听得陛下声音,他擦擦额头的汗,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忙不迭地称是离开。
昭韵宜面色红润,伏在案边,陈正守回话时,她脑海闪过那日行宫的场景。
当日信德殿内的确有刺客闯入,四面窗户突然劈开,刺客目的明确,扬刀就朝他们方向劈,昭韵宜很快反应过来,可身边的人却比她还快一步,在刺客扬刀前就把她先一刻护在了怀里。
所有一切发生在电花火石间,外殿巡逻的护卫闻声立即赶过来,一只手覆来眼前,然后,昭韵宜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静静站着,背部靠在帝王胸膛上,视线被那只手全部遮挡住,听兵器碰撞的声音逐渐消失于殿内。
宫中进了刺客,昭美人为救陛下身受重伤,现如今昏迷不醒。
昭韵宜靠在帝王怀中,待殿内重新归于宁静,听见帝王如是吩咐。
可她根本没有受伤,事实恰恰相反,不是她为陛下挡刀,反而是陛下把她护进了怀里。
……
慈宁宫中,半个时辰前刚有嫔妃到访。
望着低头抹泪的苏念蓉,苏太后眉头紧皱,她远赴京外的辰庙礼佛多月,直至祭天大典之日才乘马车归京,也是方才,她才知道如今苏念蓉被贬为了丽嫔。
“太后娘娘,您可得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娘娘性子纯善,您是最知道的,娘娘明明什么都没做,无端遭此劫难,若非有人故意陷害设局,哪里会落到如此地步。”
依丽嫔话讲,她宫内的孟美人犯错,她作为主位娘娘没能管理好宫中次位娘娘,视为失察,顶多算个治宫不严,万不该落得这般降为嫔位的地步。
苏太后呆在寺庙内,对近月以来宫中的事几乎一无所知,苏念蓉越说,她眉头皱的越深。
“陛下当时都说了什么,你细细告诉哀家,不许隐瞒。”
“还能怎么说,臣妾回去没多久,天还没黑那圣旨就下来了,前来太监一个字也不肯透露,从那晚起,臣妾便没再出去过,陛下离开时是和那人一起走的,定是她吹的耳旁风。”
“不应该啊。”太后喃喃道。
陛下向来明辨是非,怎会如此……
“姑母,蓉儿该怎么办啊,您最疼蓉儿了,您可得为蓉儿做主。”苏念蓉伏在苏太后身上,泪眼婆娑地抬头。
苏太后眸子沉了沉,祭天大典当日,她站在最前头,也更能看清昭韵宜和凌郁穿的那身雁纹冕服。
雁纹自古便有忠贞不渝的象征,在苏太后还是后宫嫔妃时,先帝为显对高贵妃的专宠,还特意下令,不准后宫其余任何人穿着佩戴有关雁纹的裙衩发鬓。
彼时当今陛下六岁,贤元皇后亦在世,陛下不可能不知。
“那昭美人何时进的宫,是何来历?”她沉声问。